“老爷,家外边来了两个胡兵,说要见你。”
听见这话石巡检勃然大怒,当又是两个胡兵来这里讨钱来的,自己好歹说也是一县之尊,这胡人三番两次跑来府上要钱,真是将自己的脸面都给踩踏了。
石巡检跨着步气冲冲地去了宅门口,开了门却见到了鼠军师和一穿着甲的人。
“这,两位...”
石巡检犯难了,不知道怎么称呼面前二人,之前碰上普通胡兵,都会抬上一级称谓,称一声“军头”。眼前的二人不是普通胡兵,称一声“大人”吗?这样做的话就不合礼制了,那是对着上级同级,有时候也可对着下一级同僚的称呼,万不可对胡人这样,传出去了还会落个笑话。
“这,二位将军来拜访我这,可是有何贵干呐。”石巡检问道。
石巡检没有做出迎客入宅的动作,就直直地站着挡住往里去的路,想把事情在外边讲清楚了就闭门谢客。
鼠军师说:“石大人,劳烦你帮个忙,我们到屋里说去吧。”
石巡检说:“有什事在这讲了吧。”
旁边穿甲之人上前一步:“你手下人犯了事,想着你也是知情的人,你还是跟着我们回去一趟吧。”
石巡检难办了,这手下捕快犯了事,还是由胡人上门提及的,想必是和胡人起了冲突,处理起来也让自己为难呀。
但自己是不会随这两人去的,怎会轻易被胡人呼来唤去,就将两人迎入家宅里了,寻了间侧偏屋子。
石巡检直截了当问:“什么事?是谁犯的事?”
鼠军师说:“是一个叫赵贞的年轻捕快,他曾经杀了我们两个斥候。”
其实听了之前赵贞编的那个故事,再加上看赵贞年岁不大,鼠军师也有些将信将疑人是否是赵贞杀的。
但还是一口笃定的语气向石巡检说的刚才那话。xǐυmь.℃òm
石巡检与赵家虽然并无深厚交情,大概也只一个自家儿子与赵老太爷孙子自小玩到大这一项,同时自己也不愿意趟这浑水。
石巡检未接着鼠军师的话题说下去,而是直截了当说:“现在我去了县衙也是个摆设,还不是你们说了算,既然查实了何必还来找我。”
鼠军师见石巡检没吃上自己的套,说:“只是现在还有些发生的经过有些缺漏,需要问你些话给补上去。”
石巡检也知道了,这些胡人对事情经过还不是详细的知道,详细的只有自己和那天在屋里的军头知道。
石巡检说:“你问吧,我知道的话会回答你。”
鼠军师说:“那赵贞在将两具尸首的头砍下后,剩下的尸首留在哪儿了。”
之前小吏去报信给赵家,赵家就出去两人先是寻到留在城外的吴伯,再将那两尸首就地深埋了,现场也做了清理,后续情况也隔天报给了负责这案的石巡检。
但石巡检却回:“不知!”
鼠军师说:“好,那我再问你,那赵贞说他是用一支短火枪杀的两名斥候,这短火枪是他自己的,还是县衙里提供的。”
石巡检回:“不知道!”
鼠军师问:“那天赵贞出城,在城外遇上的斥候,你作为他的上头,应该知道他出城是为的什么事吧?”
石巡检说:“不知!”
鼠军师这下也恼火了,这人怎地一问三不知,诚心不想配合吗。
石巡检刚才也打定主意,管他问什么统统不知道,推辞过去。这时在自己家,难道这些个人胡人还能来硬的不成。
鼠军师也在心里掂量着,要不要为了赵贞的案子,弄这个石巡检。
边上穿甲胡兵沉不住气了,上前揪住石巡检的上衣,怒道:“好你个贼当官的,怎地问你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好脸色给你给多了,莫不是想被我拖到将军府好好伺候?”
这人这样的莽撞,鼠军师也不加以阻拦,一是石巡检这样不配合的态度,确是要来些硬手段,二是即使今天对石巡检动硬出了事,起头也不是自己起的,到时追究责任,自己也可以轻松推卸掉。
石巡检涨红了脸,想以同样咒骂的话回击,但话到嘴边还是未说出,对这胡蛮吐粗鄙之语,都嫌丢自己身份。
石巡检用力抽回被揪住的上衣,愤怒地向屋外走去。“胡蛮!胡蛮!”
屋门还未打开,郭氏和一帮儿媳妇就手持菜刀、擀面杖、锅子地闯了进来。原来是刚才那负责通报的下人,也知道胡人来人不善就一并报告给了府里夫人,郭氏先是带着儿媳妇们趴在门外偷听,待里面闹出了动静,又纷纷去厨房里抄上了家伙事。
石巡检见这一幕,更加愤怒:“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这是在我们自己家,犯得着这样做?让街坊邻居看见了得耻笑,都给我通通回去坐着。”
又吩咐边上下人:“送客!送这两人出去。”
事情已经闹成这样,就不能草草收场,鼠军师一挥手:“去,把那几个娘们驱散开来,把这巡检押回去。”
石巡检听见胡人要对自己动手,这下也气的不顾礼仪地骂道:“胡蛮!胡蛮!真是一群未开化的野人,饮毛如血的野蛮人!一群蛮人!”
大概是石巡检的言词真没什么攻击性,穿甲胡兵鸟都不鸟他,经过了他就去驱赶郭氏。
郭氏对内凶悍,对外也不承让,直接拿手上锅子向胡兵头上砸去。胡兵用胳膊抵挡了下,也被砸的生疼,愤怒的用力推搡郭氏,郭氏被推的重重摔在一长板凳上。
“婆婆,婆婆。”众儿媳都上来搀扶。
还有一儿媳妇跑到院里,哭喊起来:“胡人打人啦,胡人打人啦,老爷夫人都被打了!”
经过这么一喊,后院的几个帮工也都到前院来看情况,但也只是围在边上看着,毕竟只是短期的帮工,有时间长的长工,但也没把命卖在你们石家。
郭氏大概是被伤着腰了,坐在地上一下子还起不来,腰间用力也会感到痛。儿媳妇们合力才将自己扶起来,郭氏也不顾正在被胡人拉扯着的丈夫。
手按在腰上,吃力地一步步到了宅门口,冲街上行人喊道:“快来看啊,大家快来看啊,胡人来我家打人了,我丈夫在县衙里当官,什么事都没做,就被他们给要抓回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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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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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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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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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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