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佩云这样做,是因为心中也有一份自责,如果不是自己将毛添丁放了出去,也不会闹成这样。
龙中瑜更加焦急地说:“啊呀傻云儿,你插手这个事干什么呢?再退一万步说,那也是他赵家的家事,你非要横插进来干嘛呢?”
龙佩云皱眉回应道:“二叔,就算是家里的家奴,也不能说杀就杀吧?”
在上个非汉人统治的朝代,汉人被定义成低等人,家中非汉人的老爷杀了汉人家奴,即使有人报官,杀人的老爷也不会受到惩罚,甚至是经济惩罚都没有。
如果是杀了汉人下人,下人的家属去告官,一般也只需要赔给家属些许的银两或者赔一头牛即可。
在律法开明的本朝,已经很少有奴籍了,除了家中有人犯了同于造反的大事,全家保住了性命,去沦为官妓或者家奴,但即使这样也不能擅杀。
在叔叔与侄女争论时候,被狄花在地上拖拽着的毛添丁也已经哭喊的没了力气,死死地赖在地上不动,裤裆处还有一股屎尿的臭味,狄花也不顾这些,将毛添丁背了起来,往那间开着密道的屋子走去。
龙佩云见到狄花要把毛添丁背到别的地,也不顾与龙中瑜争吵,就要去解救毛添丁。
“佩云,你听到叔说话没有?”龙中瑜见龙佩云目光都在狄花那边,就双手各抓住龙佩云的双臂摇晃了下。
“哎呀叔,那个人要把小丁子弄到别的地了,我必须要去救他,要不是我小丁子就不会出去了。”龙佩云挣脱着龙中瑜。
“啪!”
龙佩云睁大着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二叔。
这位从小把自己带到大,甚至陪伴着自己的时间比亲爹陪着的还要多。等自己长大后每天嚷嚷要去行走江湖,做一位女侠客,也是自己的这位二叔不顾爹的反对,带上爱闯祸的自己走南闯北。即便自己创下过多大的祸,都未曾打过自己一下,骂过自己一句的二叔。
龙佩云的右脸颊上显着通红的五掌印,鼻子一酸,转过身蹲下后小声哭泣起来。
龙中瑜心中也一痛,心道:云儿你莫不要怪我,这本不是我们该插手的事,那狄姓的男子也非什么普通人,你若是和他起了冲突,伤了你了,我该如何是好。
赵贞这时也顾不上安慰龙佩云,只得跟在狄花后边,看有无解救添丁的可能性。
将毛添丁搬到开着密道的屋内,狄花可又犯难了,如何将这二具尸体和一如死尸般的活人运出城。
狄花看着同在屋内的赵贞,心想这主仆二人情分深,要这赵贞帮着自己运毛添丁走密道出城怕是不可能了。
狄花又曲下身子,与毛添丁视线平齐,拍打着毛添丁的脸,呼唤道:“醒醒,醒醒。”
毛添丁经了刚才一番事,眼睛一直紧闭着,不知是不愿意面对接下来自己的命运,还是被吓得昏了过去。
经过狄花的几下拍打,毛添丁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狄花也眯着眼瞧着毛添丁。
“你要杀了我?”毛添丁突然奋起一声。
狄花用力抽打了下毛添丁一边的嘴脸,添丁被扇地歪着头,却是没有闹出哭声。
狄花冷言冷语地说:“跟我出了城去,这事到你头上也就结束了,不然再往后就要栽到你爹妈头上了。”
俗话说祸不及家人,可是这东西厂的番子们就是瞄准了这一点,往往喜欢把祸患往人家身边人上延伸。
赵贞也是找着了个见缝插针的机会,他一脸为难地对狄花说道:“狄叔,我家这下人也是个可怜人,大概是在四五年前他爹妈遭了地方恶霸的迫害,双双离了世,跟我还有家里老太爷也相处了这么些年,你看要不……”
赵贞后头还有几个字未说,就让狄花叫了一声“闭嘴”,狄花另外吩咐赵贞:“你去前面看下那龙中瑜还在不在,在的话让他来帮衬着我下。”
赵贞虽心里抗拒,但还是不情愿地去了前院寻龙中瑜,这时龙中瑜还在安抚着那蹲在地抽泣着的龙佩云。xǐυmь.℃òm
赵贞将狄花唤他去帮忙的事给龙中瑜说了,龙中瑜却以这是你们赵家的事,我一外人不好掺和进来为由拒绝了。
又带上了小脸煞白的龙佩云要告辞,估摸着是想先远离这是非地,等明晚再出城去。
龙佩云挨了叔叔这一巴掌后,好像失了神一样,赵贞来了后也没开口问一句情况,被叔叔给搀扶着走了。
赵贞本还想借着龙佩云在狄花那闹闹,在趁机给添丁求求情。
看着双手空空的赵贞,狄花说:“要不你帮我搬着这两胡兵,跟我一块出趟城去,把眼前的事料理了。”
纵使毛添丁再如何的想谋害自己,毕竟有四年的主仆情分在这,赵贞也不会亲手送着毛添丁走黄泉路,便脸色铁青地出了屋。
却并未离去,是杵在门口听着屋里的动静。
望着这横在地上的二死一活,狄花心里思量着,这气力自己有的是,搬上个人走上三个来回也耗不尽自己这每天好酒肉蓄养出来的气力,但这时间不等人,三个来回完估摸着都到了人来人往赶早集的时候了。
见屋里没有了动静,赵贞伸脖子往里瞄了一眼,狄花正站着思虑着事,赵贞又进来好一顿求情。
这下狄花未打断赵贞,听着他细细说完,才开口:“贞,你当真与这出卖你的下人难舍离?”
赵贞说:“这小丁子年纪比我还小一岁,今天经了这事又怎么敢去外边胡乱说话,再不济,我们寻一地给他捆结实了,关个两三天的,等我两出了城再给他放了,这样子的保险。”
狄花点点头说:“也行,今天手上沾了杀孽,也不想再多添一条了,但我有个更保全的法子,就是我今夜带着这小子出了城,让他去别的处,永远不得回这里,这样你赵家在这的根基和老太爷也不怕以后因这小子出什么事。”
听见狄花要饶了自己性命,毛添丁瞬时又恢复了生机,上去紧抱住狄花的腿,却又被狄花踹开,又奋力地爬向了赵贞。
赵贞见了实在心疼,就任由毛添丁像发疯了一样的扒拉着自己裤脚,又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多是五两银的面值,也有十两二十两的,清点了二十两的银钞塞到毛添丁怀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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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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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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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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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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