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里面一看,原来是一位赵姓的捕快,正在翻看着案上的案件卷宗,屋内的桌椅、床铺都布满了灰尘。
在靠窗位置的一对桌椅已经被人擦拭的干净,桌上摆放着一盏灯、正在处理的案卷、几本打发时间的小说,还有一本盎然着春意的春宫画册。
这名捕快边翻查案卷边瞧一眼窗外,窗外现着的就是孙氏的房子,这捕快突然咒骂一句:“赵贞这小子现在还在呼呼大睡,我却在这球地方死守着这老太婆,等到早上我回去休息个半天,下午又得去当差,哪里像那赵贞小子,从白天睡到天黑,来这守完夜又回家睡大觉!”
抱怨着命运的不公,赵铸丢下了手中案卷,瘫靠在椅背上,想着小眯一会儿,待再睁开眼,看见外面有一鬼祟的人。
赵铸猛地清醒,他吹灭油灯防止惊到外面人,看外面人身形和案卷上描述孙才的身形相似,就拎刀出了屋。
外面那人也确实是孙才,他母亲被混混骚扰的事下午就传到他耳中,当夜就迫不及待地赶了回来。
待孙才入了房,赵铸也悄声跟随来到正门口,孙才还是较警惕的,进房还不忘把门锁上,赵铸见门被锁上,就贴墙等着孙才出来。
大概一刻钟时间,身贴在墙的赵铸就听见了脚步声,他屏住气。
果然,孙家的正大门开了,但出来的确是孙大娘,赵铸望里一看,孙才在后,孙大娘在前,赵铸猛地抓向孙才。
孙才这措不及防地被抓住,赵铸又用力将孙才摁在地,一只手制住他,一只手掏腰间的铜手铐。
突然赵铸感到后背受到拍打,力道不大,他扭头看见是孙大娘,就呵斥她:“赶紧给我滚开!不然等下也一并把你给收拾了,我也不会给你儿子好果子吃!”
孙大娘听见这凶恶的差役要伤害自己唯一活在世的儿子,就更加疯狂地拍打赵铸,现在赵铸是一只手压制住孙才,另一只手护住头防御着孙大娘。
面对着孙大娘的拉扯和拍打,赵铸实在是怒火中烧,他一把推开孙大娘,又往孙才脸上狠狠地轰上几拳。
赵铸站起身来,抽出腰跨间捕快刀,“老东西,在敢妨碍我办事,等会就把你一并抓了!”xiumb.com
孙才先是见自己老娘被推倒在地,又听赵铸扬言要抓自己母亲,他发疯一般地冲向赵铸。
赵铸知道孙才并非大恶之人,他与孙才在同一小县城长大,也是年纪相仿。断不会使刀伤人,只是拔刀威吓,见孙才这般疯样,他丢开手中钢刀,与孙才扭打起来。
一人是衙门的捕快,一人是前线的兵丁,这时候就像两个孩童互殴一样,在地上扭打。
一顿撕扯扭打过后,孙才已经是脸青鼻肿,赵铸也没讨到好,脸上多处开了花。孙才呈大字地瘫躺在地,赵铸也大口喘着粗气,还时不伸手擦拭着额头上的血。
孙才无力的说:“能不能放走我”
“不能!”
“我不想回那鸟地方了,胡人太恐怖了,那里就和地狱一样”
“不能,你得和我回衙门”
“回去了怎么样,会把我再送到前线吗”
赵铸咬紧牙,忍着痛骂道:“瞧你这个鸟样子,你还是个男人吗?刚才和我干架这么能一个,让你去前线杀几个胡蛮就缩头了?”
孙才泄了口气,放声笑起来,“哈哈哈,你是没见过那地狱一样的场景,我们十几个人的小队,中了胡人的埋伏,突然冲出来几十个拿斧头拿大刀的胡人把我们的人都砍死了,砍死了后他们还不解气,还接着砍,直到砍成了碎肉块”
“他们留下了我和小崔,说是孩童和年轻人的肉嫩好吃,小崔才十六七岁啊...就被他们扔入了大锅中给活活烹死”孙才悲愤地说道。
听到这,赵铸也沉默不言,但他最终还是起身用铜手铐将孙才给拷住,赵铸说:“那也得抓你”
赵铸叹了口气,有些动容地说:“但是你放心,你不会再回到那了,后面你就被关在本县的牢房里,哪里也不会去了”
“那我娘亲呢?”孙才神色哀伤地看着赵铸。
“如果我放走你,那你一辈子也不能回到这了,你可能一辈子也再见不到你母亲”
赵铸说的没错,孙大娘患有腿疾,母子两也没有银两积蓄,即便是逃去了其他地方也难以生存。
孙才明白了这一切,他起身走到自己娘亲跟前,下跪磕头,“娘亲,孩子不孝,不能再侍奉在娘亲左右,孩子做了逃兵更是辱没了家门,辱没了我那为国捐躯的大哥的脸面!”
孙才放声痛苦,孙大娘紧紧地抱紧他,此时她别无其他心愿,只奢求自己这唯一的小儿子能留住一条性命,便知足了。
赵铸又留给了这对苦命的母子一刻钟说离别话的时间。
第二日中午,赵贞家中。
赵贞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他因为今晚要去孙大娘家守夜,所以决定修改睡眠时间,从大早上睡到日落时候,奈何昨个睡眠满满,也不缺觉,就从早躺床上到中,一直没睡意。
突然听见敲门声:“不好啦不好啦少爷,孙大娘的儿子被抓到了,昨天半夜被抓的”
赵贞开门见到慌慌张张的小菁,手中还提着去给孙大娘送菜的饭盒。
赵贞打了个哈欠:“去,把我差服拿来”
赵贞穿戴好,赶到县衙,先是见到了脸上挂了彩的赵铸,赵贞便问他发生何事,赵铸也如实告知。
而后赵贞来到了县府牢房,此时正值盛夏,牢房里可谓是恶臭难忍,赵贞在王牢头的带领下来到孙才牢门前。
赵贞忍着恶臭,与孙才同处一牢房,看着双眼无神的孙才,赵贞关切地问他怎么样,还好吗。
孙才这才反应过来面前有人,他脑中像是想起什么似地,开口问道:“你是可是赵贞,赵差人吗...”
赵贞点头。
孙才缓缓道:“谢谢你对我母亲的关照,我在与母亲离别时,母亲特意向我提起你,她让我见到你时一定要向你致谢,母亲她也很感谢你的帮衬。”
赵贞说:“不必言谢,听你和赵捕快打了架,身上伤可还好,有无吃过东西”
“已经给他上了金疮药,你没来的时候我就给他上好了,都是些皮外伤不用担心,这小子皮肉厚实着呢”赵铸这时候也来了。
赵贞闻声,使出小媳妇埋怨人的眼神看向赵铸,赵铸见状说:“喂喂喂,你这可别怨我,这小子拳头也硬的很,把我打的生疼,连我头皮都打破打出血来了”
赵铸说着就要掀开头上贴着的药膏,想把伤口给赵贞看,赵贞让他赶紧打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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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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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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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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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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