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迟慢慢转醒,衣服已经被人穿上了,并不是昨日她香气四射的那一套。
她呆坐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昨天她没吃到卫丞季,醒来后也没见到卫丞季。
嘤,这次酒后的机会她没有把握住。
她有些慌了,套上外杉,穿上鞋子,开始往外跑。
抓到一个小宫女就问,“皇上呢?”
小宫女惊悚地看着她,罗迟低头打量了自己身上穿着一眼,这样看来,小宫女怕不是以为她昨夜是被皇上宠幸了吧。
小宫女指了指昨日喝酒的内殿。
罗迟一路小跑过去,推开殿门,昨晚的一片酒后的狼藉已经被收拾干净,飘荡着清淡的雅香。
苏长瑜和卫丞季相隔不远,皆坐在殿中。
罗迟朝卫丞季疾步走过去,等到了他面前,却停住了脚步,又转身,到大殿中央,跪在了苏长瑜面前。
噗通一声,太急了,磕的她膝盖疼。
罗迟的演技也不是吹的,泪说流就流,“皇上你可要为我作主啊,昨日建安王可是与我同床共枕了整整一晚,他,”罗迟转头看向卫丞季,“必须要让他为我负责任。”
“负责任”三个字一出,她就又想起了往事,他之前可是就答应要对她负责的。
拆官配第三招,要死皮赖脸地留在男主身边。
苏长瑜先愣了,卫丞季笑了。
他走上前把她扶起来,“我何时说过对你不负责任。”
罗迟抓住他的衣袖,她早上没看到他,可真的把她吓到了,大猪蹄子,她以为他就这样离开了。
罗迟当着苏长瑜的面抱住卫丞季的腰身,“我不管,我要跟你回去。”
她要去建安府,她要去建安府和白蓁蓁争夺一席之地。
卫丞季替她理了一下头发,“等几日,好吗?”
罗迟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他是不是想甩开她?
不可能。
罗迟又要跪,“皇上,建安王吃干抹净,如今还要诓我,请皇上为我作主啊!”
她马上要声泪俱下,卫丞季根本不给她跪下的机会,牢牢地把她按在了怀里,“我带你回去。”
他带她走。
罗迟听到这句话才安静了下来,眼泪才真的流出来,埋头在他怀里,不出声。
刚刚的全身竖起的紧张感也顷刻间消失不见,松了力气,软在了他怀里。
卫丞季对苏长瑜道了一声告辞了。
护着她往外走,带她上了建安府的马车,一路上罗迟始终不愿意离开他的怀抱,死皮赖脸地就要和他抱在一起。
原来从皇宫到建安府这么近,她怎么觉得没有多久,就要下马车了。
他低低在她耳边轻唤,“小花猫,下车了。”
罗迟挺起身子枕在他的脖颈,“我要你抱我下去。”
拆官配第四招,就要和男主搞暧昧,搞到人尽皆知,气死女主角。
光天化日之下,府门前站了那么多人,她就要故意让他抱她下马车,要让他一路把她抱回府中。
卫丞季依言,说了一声,“好。”
一手搂抱住她的腰,一手穿过她的腿弯,把她抱在他的怀里。
就这样下了马车,建安府门前,白日里还是挺热闹的。罗迟从他怀里探出头,竟是有不少人朝他们看过来。
她轻轻看向围观的大哥大姐,假装路过的官家小姐们,朝他们露出一个得逞的笑意,“我啊,是罗家的那个小姐。”
是你们口中背叛和抛弃建安王的那个罗家小姐,她又要和卫丞季搞在一起了,大家可要好好替她宣传宣传。
拆官配第五招,女配就要酷拽狂,来一个花蝴蝶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对,看谁敢接近男主角。
果然路人们纷纷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
最难以置信地却是卫丞季不仅纵容,还笑了。
罗家小姐不仅又蠢又坏,还特别不要脸。
卫丞季一路把她抱到府中。
放她在软榻上,“想吃点什么?”
罗迟这才想起,她闹了一早上,连早饭都没有吃。
她抬头亮晶晶地盯着他看,“都可以。”
只要他不要离开她。
他亲了亲她的眼睑,“你在这里呆一会,我去去就回。”
罗迟轻颤了一下,因为他的动作,也因为他的话,她抓住他的衣袖,看着他,“真的回?”
卫丞季顿了一下,将坐着的她揽在怀里,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这么没有安全感,这么不自信又小心翼翼地问出他这句话。
他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背,斩钉截铁地低声告诉她,“真的会回来。”
罗迟才松了他的衣袖,对他笑了一下,放他离开。
她坐在软榻上,待他真的回来了,又对他笑了笑。
卫丞季端起粥,喂她吃了几口,待她说饱了,才替她擦拭了一下嘴角。
他这才让人把吃食收拾了,把屋门关上了。
抱她到床榻上,罗迟抵在他的胸口,红了一下脸,“要干什么?”
他对她很温柔,很好,和以前一样好,并没有像一个男主角对恶毒女配的模样,罗迟扬起笑眼看着他,他应该还喜欢她吧。
卫丞季轻轻地拉开她的衣带。
罗迟来不及捂,“这是白日。”她提醒他,但卫丞季要真的想要,她也给他。
卫丞季轻笑了一声,继续把她的外杉脱了下来,将里衣的一侧脱至肩膀下。
他拿出药膏,先用手指沾染上些许,又轻轻地按揉在她的疤痕处。
伤口很长,一直蔓延在胸口下,难免就要将衣物往下扒得更多。wWW.ΧìǔΜЬ.CǒΜ
她按住他的手,喷了他脖颈处满满的热气。
白日,她这个模样,会真的不好意思。
卫丞季却移开了她的手,替她拿了主意,“你把眼睛闭上。”
也只能这样了。
但闭上眼睛后,感官却放的更大,他指尖轻轻划过,就引起她一阵阵的颤栗。
“阿季。”她喃喃出声。他的唇就吻了上来。
手指却没停下,罗迟被转移了注意力,反而没再有刚刚那么羞赧,等一吻毕,他已经将她的衣领整好。
只不过胸口泛着清清凉凉的药香,提醒她刚刚发生了什么。
等她理智终于回炉,她闻着药味,突然抓住了他的手,“那晚就是你,是不是?”
她就觉得是卫丞季,不是阿皮,是卫丞季。
果然是卫丞季。
卫丞季揽她入怀,默认了她的问题,开口问她,“伤口怎么来的?”
罗迟犹豫了一下,又抬起头,与他对视,“我说的话,你都信吗?”
他没有任何犹豫地点头。
“孟洄笙捅的。”
没想到她此时说起来,竟然还有些云淡风轻的滋味,“我以为我要死了。”
可她没死。
她回到了她原本的世界三天,这里就变成了三年,她讲了好多,也不知道卫丞季听懂了没有。
“我亲自把我父亲送到了道德评判的至高点,亲自毁了孟洄笙的生活,我又回来杀了她。”
罗迟这段时间活的真的好累,“我是不是很坏?”
卫丞季握紧了她的手。
罗迟又说,“以前觉得让孟洄笙死就太便宜她了,可真回来了,就想着早点结束吧。”
孟洄笙死了,关于她所有受过的苦就让它们尘埃落定了。
她从他怀里出来,坐在他的对面,捧住他的脸,“真好啊,你还在。”
她拆官配的招数还没使完,女配已经要逆袭了。
他心疼她。
她心疼他。
她心疼他那些曾经经历过的苦日子。
他心疼她刚刚经历过的千辛万险。
但好在,都值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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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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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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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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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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