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可能没那么麻烦,但不用普通话的人不少,比如樊松雪,他跟妈妈通电话时全程讲的韩语,檀京则是粤语,给后期字幕增添了工作量。xiumb.com
相对的,有料的有很多。
油盐不进的毕竟是少数,大多数人在高压的训练环境下,没有手机能与外界联系,又时时刻刻充满着可能会被淘汰的紧张感,难得的能与家人沟通的时间就显得尤为可贵,很多人都憋不住眼泪。
庄向北无所谓让观众共不共情的,他就是怀着某些莫名其妙的倔强不想在镜头前落下眼泪,好像在对谁示弱。
用樊松雪的话说,有资格知道他们内心深处的不安和恐惧的,只有黑夜和月亮。
熬了那么多年,他不想靠几滴眼泪把他推向成功的位子。
他想要光明正大的赢。
抿了抿嘴角,他沉下眼神,和蒲知确回到练习室后抓紧时间练习。
宋唯安有些奇怪怎么庄向北去了趟备采间,回来感觉就被谁激起了火,有点咬着牙恶狠狠的意思。
偏头看了樊松雪和蒲知确一眼,他什么都没说出口。
班会当天,姜生,余今和方好去当了临时MC主持大局,各个班级依次上去表演了团体节目。
说是团体节目,A、B、C三个班都表演了女团舞,D和F唱了歌,气氛逐渐热了起来。
有其他节目的练习生赶着去换衣服,蒲知确在换衣间手忙脚乱系领带,越急就越系不好,庄向北在旁边看不下去了,一把扯住领带把他拽到跟前,跟他说穿衬衫不一定要系领带。
蒲知确的行李箱里只有两件白衬衫,现在穿着的这件深蓝色衬衫就是庄向北借给他的。
庄向北好像有很多件衬衫,这件依旧是真丝质地,搭在皮肤上的感觉轻柔丝滑,衣领的尖角偏长,衣袖垂下遮住他的半个手掌。
蒲知确眨眨眼,不动了,乖乖看着庄向北把领带从衣领间抽出来,搭在他的脖颈间,松松系了个结。
在班会开始前,很多练习生都跑去找了化妆师化妆,蒲知确本来也有点拿不准自己要不要去,庄向北就笑着回了句你不用去,你素颜就很好看。
头发也未经修饰,庄向北从水龙头里接了点水把手打湿,徒手给他撩开刘海,简单做了个造型。
蒲知确垂下眼,嘴角微微勾起,酒窝若隐若现。
庄向北给他弄完,偏过头,“你笑什么?”
“感觉你什么都会。”
他笑了笑,没答话,“走吧。”
两人回到大厅,在位置上坐好。
樊松雪有些懒散地靠着椅背,他穿着件黑衬衫和西裤,袖口挽至小臂,左手戴着只玫瑰金的腕表。
来晚舟身着一身白衣,款式宽松,看得出来是准备跳舞。
蒲知确扫了一眼,没看完就被台上说话的MC吸引了注意力,配合地鼓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两天后就要录制第一次排名,不确定自己能否自己会留下的人都从初公演名次中调整了心态,卯足了劲,想在这次的班会上留下“最后一个”舞台。
没有单纯的看客,也没有绚丽的灯光和造型,人人都是剧中人,用有些笨拙的方式去满足自己。
庄向北没有solo的曲目,只是和徐择一、江赤、丁白山、池早、廖为这几个偏街舞的舞担一起搞了个小型的battle,随着音乐freestyle,弥补了一下各自在初舞台上没有过足赢的遗憾。
唯一一个比较意外的是宋唯安和他们一起搭伙,也跳了一段。
论专业程度他肯定达不到其他人的水平,不过胜在勇气可嘉,完成度也还可以,几人顺利把气氛给扬到了个新一轮的高度。
同样是专业场,虞渊、贺是、姜生这三人也来了首准备了几天写成的cypher。
来晚舟确实跳了首自编的中国舞,身段和眼神都灵动,脸颊上只浅浅扫了层腮红。像只刚刚成精的小白狐狸,化成人形又偷喝了两口酒,醉醺醺的,有几步舞步走都走得不太稳当,表演完后台下掌声雷动。
除了这样比较专业的,还有搞笑艺人方好和高阳说相声,樊松雪脸上架着没有镜片的圆框眼镜,简单来了段魔术表演,最后变出枝鲜红欲滴的玫瑰,眨了眨眼。
从下午到晚上,大厅似乎成了将时间凝固住的场所,所有人可以不用考虑去留,尽情尖叫狂欢。
蒲知确的节目卡在比较后面的地方,他上台唱了首叫《跳海》的歌,开口后音调稍稍比平常要低些,呢喃似的道出歌曲的叙事感。
其他人听他唱“留在太平洋的深邃,烧完满腔热血,精疲力竭,错误在美丽中理解”。
最后乍然高亢起来的声音,“你追着他的一切,不知不觉到山巅,跳下山崖化成碎片,不愿让束缚还原。未来在重复改变,就不能赖到明天。”
“想等待时过境迁,还记得他,跳下海面。”
虞渊想他的共情能力和唱商确实很强很高,真是天生的,那种冲动和义无反顾表达得到位,就该永远不回头。
歌选得好,丝质的蓝衬衫也选得好,可能观众和粉丝也会这样一个猛子跳入海面,从此用他来止痛。
无意义地笑了一声,他跟着其他人一起鼓掌,看蒲知确鞠躬下台,隐藏在深色薄膜下的眼睛看不透情绪。
偶像大概、应该就是止痛剂。
等到所有节目表演完,已然是深夜,一群人却跟打了鸡血一样亢奋,打开音乐在空地乱跳,狂欢直到最后一刻,选管扯着嗓子才把他们赶回去休息。
隔天,所有人都穿着训练服,节目组要接着拍其他小视频,听闻还有隐藏内容。
蒲知确被喊进当初初舞台的准备室时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能按照之前PD说的,拿起镜子前的马克笔留言。
“我想想要写什么噢……”他思索了两秒,拔开笔帽,认认真真在镜面上写字。
“希望这个夏天,永远不要结束。”
他说不上自己是种什么心情,落下最后一笔时情绪过于复杂,甚至还有些眼眶发涩,却在下一秒看见镜子里披头散发的女鬼时摒弃一切杂念。
“……”这是什么?
他吃惊了一瞬间,随即恢复过来,好奇占了上风,凑近看了看,确定不是自己幻觉,“这是鬼吗?”
“……”扮演女鬼的工作人员很无语,这人怎么不害怕的?
蒲知确跟她对视了两秒,然后收回目光,把笔放回台子,看了一眼固定摄像机,“写完了,应该是可以走了吧……”
见他明显没把“鬼”放在心上的举动,工作人员恼羞成怒,从暗门里走出准备近距离给他惊吓。
蒲知确本来都打算抬脚走了,见人朝自己扑过来,笑起来,张开双臂,“还会动啊,是真人吗?”
“……”工作人员尴尬地停下脚步,没敢真的往人怀里扑过去,灰溜溜回了暗门,藏在镜子里。
“嗯?不过来了吗?”蒲知确放下手,挠了挠头,决定还是先离开。
没想到扮鬼的工作人员不止一个,除了镜子里的那个,还有个躲在走廊里,见他出来就直接扑了过来。
奈何蒲知确运动神经超群,意识到有人扑过来的时候就一个闪身避开了,甚至还在她往下扑的时候顺手捞了一把免得人真的扑倒在地上。
“没事吧?”
“……”工作人员抬头,从假发的缝隙里看见那张带着关切神色的帅脸,感觉很是挂不住,含糊回了句“没事”之后就捂着脸重新躲了回去。
蒲知确站在原地看人躲回去,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了,看向远处的导演组,“啊,我是不是要装作比较害怕的样子比较好?”
“……不用了,你赶紧走。”PD没眼看。
好在这样的“天然呆”比较少,大部分人的反应都很正常,阮薄毓写字时直接被吓得腿软了,虞渊撤步,都梨掉头就跑,宋唯安和郑雨笑容一僵迅速退开;黎羽石一边跑一边叫,贺是差点把笔砸到工作人员脸上,骆天森连滚带爬跑了,李殊喊“鬼啊”喊破了音,丁白山不小心拽掉了对方的假发……节目效果满分。
也有比较淡定的,樊松雪不为所动,看向“鬼”的脸上隐隐有讥笑;庄向北偏头观察,神色不改地棒读了一声“哇,有鬼”;来晚舟虽然也喊出了声,但明显没有多慌张,似乎兴奋更多一点;池早反过来追着“鬼”跑;檀京瞥了一眼,没有多做理会,快步离开了。
“我真是谢谢导演组,突然搞那么一出……”晚上,郑雨躺在床上吐槽,气若游丝。
随后,他看向自己的三个室友,闭上眼忧郁地叹气。
这三位也是“不太正常”的样子,压根没被吓到。
蒲知确就先不提了,感觉确实是比较天然呆、或者有点天然黑的感觉?纯是挺纯的,但绝对不是单纯的傻白甜。
就是太子和大模……按照他的理解,应该是受到惊吓会炸毛的程度,没想到反应那么平淡。
啊,别是被吓到了但是没表现出来吧?他一顿,偷眼看过去,没有说出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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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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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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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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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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