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PD和另外三位导师走了进来,照常问好后就直入主题。
主题曲测评。
要求在24小时的时限内完成唱跳主题曲,最终的考核结果会决定在主题曲舞台所站的位置。
“24小时?!”
条件很诱人,时间也确实紧。
原版节目都是三天时间,谁也没想到这回就只剩了24小时,时限一出让不少人都愣住了。
蒲知确迷茫地眨眼,郑雨笑容一僵,贺是伸手捂住下半张脸,无声辱骂了一下节目组。
庄向北也有点意外,但只是眉梢一挑,表情波动不大。
来晚舟有些苦恼地揉了揉头发,樊松雪看了一眼庄向北,没说话。
虞渊呆滞地听完关于主题曲学习的要求,感觉满头都是问号。
这摆明了不想让人睡……等在短时间内完成主题曲的学习,那必定是有基础、够努力,而且学习能力足够强的人。
行吧,第一轮就如此严苛,能把基础不过关的全给打下去。
“大家加油哦。”给放了舞蹈教学视频,展PD笑着给他们打气,“搏一搏,下个主题曲C位就是你~”
……话是这么说,明显就没那么好拿。
有些基础不行的练习生已经有了些颓劲,嘟嘟囔囔地说自己肯定不行。
他们看着舞蹈视频,心思各异。
“怎么样,难不难?”郑雨在庄向北旁边,问了句,“你大概可以用多长时间?”
“不难。半天够了。”庄向北语气如常,却让其他听到他说话的人都一脸见了鬼似的扭头盯着他看。
郑雨就笑,心说太子果然是太子,嚣张得不行,偏生这还是他的常态,毕竟资本就摆在那儿。
“扒舞呢?”
“最多一小时。”庄向北眯了眯眼睛,伸手把外套的拉链拉到顶端,语气懒洋洋的没什么干劲。
他才刚刚17岁,都还没成年,可跳舞都跳了他现人生的三分之二甚至还要长,出现在记忆里最多的场景就是有占据着一面墙那么大的镜子的练习室。
他什么都跳,中国舞到现代舞,popping到breaking,urban到hiphop,从国内到国外,到最后奖项对他来说都没有什么意义了。
有一段时间他没再学习新的技巧,就专门扒舞。
时间从三天到一天这样压缩着逼自己在最短的时间内还原出别人的编舞,难度也逐级递增,靠一遍又一遍枯燥乏味的练习来强行提高自己的记忆力和肌肉记忆强度。
过程很痛苦,但很有成效。从此谁都知道了庄向北记忆力好扒舞又快,只是没人知道他紧绷着神经在镜子前一遍又一遍的抠动作抠细节的时候汗湿了几件T恤。
那时候累到他都不敢想,感觉只要出现了这个想法,全身的肌肉就叫嚣着要罢工,大脑酸胀。
“不愧是太子——”同样身在A班的樊松雪拉长了尾音,听上去也是有点漫不经心的懒劲。
他眼型狭长往上挑,看人的眼神说不上是什么情绪,嘴角堪堪停在个微小的弧度。
庄向北瞥了他一眼,嗤笑一声,俩人间的气氛颇为微妙。
贺是等人站在旁边摸不着头脑,倒是虞渊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心说这个发展还真像是拿了剧本在镜头前做戏的。
“你呢,你要多久?”庄向北问。
“没你厉害,”樊松雪摊手,“扒舞少说要一个半小时吧。”
“那也不长呀。”郑雨笑眯眯地打圆场,“跳舞厉害的人就是不一样,我一天都未必跳得下来。”
有了郑雨插话,两人间的诡异气氛终于散了,各自扭头准备去练习室。
节目组给开了很多个练习室,大大小小的都有,按理说是去哪儿都行的,不分等级。
因为这次24小时考核不安排老师教学,全靠自学。
这次考核来得急且紧,主要是为了选出主题曲C位方阵的九人,重组A班,突出、强调业务能力。
其余学习能力差一些的、基础不是特别突出的也不是大问题,因为除了A之外的人都是暂时评级,三天后会有次“补考”,将这次落选的选手重新、正式的再评一次级。
舞蹈和歌词都不算特别难的,所以庄向北才有信心说扒舞最多一小时这种“大话”。
一个小时扒舞,再用个一个小时抠抠细节,多顺几遍熟悉一下,就可以去练歌,都用不着通宵,半天就够了。
随便找了个练习室,他抬头看着前面的舞蹈视频,一边看一边跟着动,大概熟悉了一下整体的框架,又跟着跳了几遍。
主题曲时长不过三四分钟,有一半的动作还是重复的。
他跳了大概十遍——一小时不到的时间,就记住了所有的舞蹈动作外加抠好了细节,比自己预想的进度快很多。
舞蹈不算难,只要卡到点、wave做好看,外加大动作舒展开时找好角度,就没什么问题,这些对于他来说又都是很基本的东西。
盲跳了两遍后,他就确定舞蹈部分OK了。
蒲知确和郑雨等人跟在他后面,一直在默默的跟跳。
毕竟练习时长不够,基础不够好,蒲知确还一知半解的,就见庄向北跳熟了。
“这也太厉害了……”他感慨。
“我在前面带你们扒吧。”庄向北转过身,对他们笑了一下。
现在大部分练习生跳舞都是老师扒舞后一遍遍手把手教下来的,要自己没扒舞习惯的话突然来这么一下,直接丢出个视频让你自己学,很多人都很难顺下来动作,更别说抠细节和角度了。
庄向北没有做舞蹈老师的经验,以前都是被各类老师带起来的,耳濡目染下也会,主要就还是在前面带着他们跳。
几遍下来,蒲知确能简单跟上,跳个大概。
郑雨比他还要菜一些,毕竟之前只是个写歌唱歌的,舞蹈基础和身体律动都不怎么样。
这间练习室里,蒲知确和池早几个学得算快,之后庄向北和他们抠角度和细节动作,对完几遍确定没什么问题后就分散开去带其他学得慢的。
蒲知确以前从没想过自己还有这样当老师的一天,心下颇有些忐忑。
也就是舞蹈不算难,他学习能力又算强的,跟着庄向北跳上几遍就能顺下来记住。
考核是唱跳,光会跳了不行,庄向北跟他们对完之后多叮嘱了两句。
“你们带人跳的时候可以顺便跟着哼歌,几遍下来就能记个大概,之后再顺词。现在带人跳舞也是巩固,”他把汗湿的刘海往上撩,笑了一声,声音放低,“温故知新嘛。”
他们点点头,暂时散开了,对着镜子跳时后面也跟上了一些人。
其实把话说开就是主要先顾好了自己,之后有余力再去关心其他人。
不过……
瞥了一眼角落的摄像机,庄向北眉梢一挑,移开了视线。
节目组想要的是付出和友爱,那就让他们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吃了两顿饭,坐在墙边喘口气。
放在大部分人身上,这种24小时时限的主题曲唱跳练习,已经算得上是高强度。
庄向北是习惯了,蒲知确和池早则都是体育生出身,身体素质好,三人都不太显疲态。
郑雨在旁边坐着休息,感觉脑子发晕。
记歌词和唱歌对他而言很简单,跳舞就是要了老命了。
贺是干脆躺在地上,脸上盖着块毛巾。
“隔壁热闹。”池早坐在庄向北的左边,凑了过来,“他们都喊徐择一徐老师,说教得可好了。”
“噢。”庄向北有些困了,眼皮都懒得掀一下,半眯着眼睛,“专业的舞蹈老师嘛,不奇怪。”
蒲知确坐在他的右边,闻言捧场的回了句,“他们都学完了?”
“舞蹈应该差不多了吧,我猜的。”池早刚刚吃完就出去晃了一圈,对各个练习室的情况都稍有了解,“无差别舞蹈组的五个都分散出去了,一人带一个练习室。”
“那么厉害啊?”蒲知确叹为观止。
“他们基础都好,教个主题曲没那么问题。”庄向北懒洋洋开口了,“主要是唱跳。首先就得记住词,其次是唱跳时的气息控制。”
“那就樊松雪和来晚舟呗,他俩好像可以整首的顺下来了。”池早笑起来,“挺稳的。”
“他们分别是NR和AZ出身的啊。”郑雨听到他们聊天,精神缓过来,可以插话了。
樊松雪是NR出身的练习生大家都知道,毕竟还在役,现在参加节目也只是套了个NR中国子公司的名号。
可是AZ?
AZ也是南韩三大娱乐公司之一,标准和地位都比NR更高一些,旗下艺人颜值颇高,韩国和海外市场成绩都不错。m.χIùmЬ.CǒM
来晚舟是AZ出身的?
郑雨见人都朝自己看过来,笑眯眯地摊开手,“不是什么秘密吧,资料都是公开的。”
就看公司有没有上心了。
“我有点印象。”庄向北摸了摸下巴,“他比我晚去了韩国半年,跟樊松雪是一批的。他在AZ呆的时间也不长……一年似乎。”
“那是挺短。”
一年其实学不到什么东西,主要就是基本功的练习。
来晚舟有中国舞的底子,去练习韩舞要改变一些发力习惯,其次就是声乐和唱跳方面的学习。
几人随便聊了几句,就各自起身去练习,蒲知确和池早跟在郑雨旁边听他教他们唱歌。
蒲知确来参加节目没抱着多大的野心,主要想来学习些东西,多交几个朋友也是好的。
而他看着初舞台上闪闪发亮的庄向北等人,似乎也明白了何为“偶像”的意义。
那是给予人力量的存在。
以前如何就此划开,至少从现在开始,他会努力做好一切。
他也想去更高更远的地方看看。
24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全部记住后试着唱跳了两遍,庄向北告诉他说没问题的时候才放下心,和他靠在一起眯了会儿。
他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好像庄向北又起来了几次,等再次睁眼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倒计时还有十分钟结束。
他起身和庄向北一起温习了两遍,才彻底放下心确定不会出问题,跟其他人一起重新回到演播厅,依据等级站好,等待接下来的考核。
导师们各自有行程,凑不齐,就采取了录像的方式,让练习生们自行决定顺序,依次在镜头前唱跳主题曲。
109个练习生在台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好意思说是先上去。
庄向北站在第一排,没有去出风头的意思。
他一向不喜欢干这种出头的事儿,太惹眼。不过要是一直没人愿意上去的话,他也不介意上去打个样。
有一些人同样不愿意看到庄向北是头一个上去。原因无他,水准太高,第一个上去的话铁定会拔高整个选拔的水准,对其他人太不友好。
过了会儿,樊松雪率先站上了台,一句话的自我介绍后示意可以开始。
底下掌声响起,大家敬他勇气可嘉。
NR三年练习生的实力毋庸置疑,唱和跳都可以说是教科书般的标准,一曲下来大家都默认他可以选上A。
有了第一个就不难,庄向北这时候上前了半步,其他蠢蠢欲动便硬是止住了。
蒲知确站在他的身后,亲眼看到庄向北上台时周身的懒散褪去,显出一身锐利。
他完成得比樊松雪还要更好些,卡拍精准wave流畅,动作干净漂亮,表情管理到位。
唱得也好听,气息平稳,表现说是满分也不为过,其他人心服口服。
下面上场的是徐择一,他舞跳得很标准,就是唱的时候气息明显不稳,到最后的尾音飘了一下,感觉拿A会有点悬。
陆陆续续的有人上去,其余练习生自觉没有练到位的,在有人在台上录制时就在下面跟着跳,巩固没有记熟的动作或者词。
蒲知确上去时没有自己预想中的紧张,他对着镜头鞠了一躬,简单自我介绍后便开始了唱跳主题曲。
他以前是游泳运动员,身体素质好,肺活量极大,声压和气息控制都可圈可点。词和调都对了,跳舞拍子卡上,wave挺漂亮,一整首下来效果非常不错,偶尔的微笑也动人。
虽然大概猜得到蒲知确是很有天赋的类型,但庄向北也没想到他学得那么快,当下便弯了弯嘴角。
还真是……
让人期待你最后会成长到何种地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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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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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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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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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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