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才什么时辰?”一脸茫然的仞寒,还不愿意离去。
月儿才刚刚露了脸,即便院子外的学院,都还有热闹的人声。
这种时候,殷宁就推着仞寒要他离开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仞寒错觉,从云中塔出来之后,殷宁便一直有些奇怪。
平日里他们确实少见,但是像这样一次两次被拒绝,还第一次。
还有那云清风……
云清风站在她身边的模样,殷宁笑得开心。仞寒只要想到那场景,心中就扰扰乱乱,什么事情都上不了心。
被仞寒惦记着的云清风,此时正站在庭院之中,望着高挂的星月,一时竟出了神。
他的满心满眼,都放在了那个人的音容笑貌之上。
那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如同游丝,慢慢游入云清风的心中,绕着自己的心内,一圈又一圈。
殷宁的身影,一日一日,便刻在了云清风的心上。
望着那清风霁月的身影,夏敏笑笑。云清风的心思,夏敏大约能够琢磨到一二分。
“清风师兄。”夏敏喊他。
回首,云清风才发觉自己从未发觉自己身后有人。
夏敏笑话他,想事情想出了神,若是有歹人出现,恐怕云清风不丧命都要受些伤。
见他默不出声,夏敏只叹了一声又道:“你的心思太明显了,殷宁看不出来,但我们可不是瞎子。”
夏敏与殷宁几乎是一同进入云中学院的,虽然她们二人不是日日见面,但殷宁身边出现了什么人,她还是知晓的。
在夏敏的心里,云清风也是一个清风霁月,明朗又正直的人。若是配殷宁,那自然是合适的。
只是,仞寒早就出现在殷宁的身边了。
那二人相识相知,相伴又共患难。他们之间的牵绊,到底是云清风比不上的。
夏敏不想云清风白费心思,可一番劝诫,似乎也没有让云清风放弃心思。
“殷宁,是一个好女子吧。”
没头没脑的,云清风便说了这么一句话。
一时之间,夏敏愣住没有接话,随后才点点头,算是回应。
“那么好的女子,我又如何能放弃。”云清风对她展颜一笑,“人生之中,憾事有许多,若是想要的事,放在眼前没有争取,日后岂不是后悔莫及。”
道理是没错的,但是这事到底还是有一个先后顺序。再说,殷宁和仞寒之间的感情,夏敏可是明白得一清二楚。
云清风只对夏敏微微一笑,轻轻摇头。
“敏师妹,这事你就不要多想了。”云清风本来就有打算,若是到时候真的被殷宁拒绝了,大不了一辈子就守在殷宁的身边,那也是好。
这话让夏敏一时哽住,也不知道该说云清风是个痴情种子还是榆木脑袋。
夏敏也知道了,云清风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的了。无奈,只能叹口气,抬起步子便离开了。
此时是桂樱时节,风一吹,许许花瓣从树上落下。
落在那人的鬓发之间,落在那人的肩上,脚边。
夏敏回头望了一眼,夜里暗,只能望见云清风的身姿挺拔,站在桂樱树下,仿佛下一刻,便会顺着桂樱的飘落,一齐消散在云雾之中。
“可惜了,可惜了。”
声声感叹,在云清风的身后响起,入了他的耳,可云清风面上毫无变色,只维持着那微笑。
翌日一大早,仞寒便想去殷宁的屋内训她。
屋内早已无人,空空荡荡的,宛如仞寒的心。
被他惦记着的人儿,早就已经出了门,到了练功房想要抓紧修炼。
先前她落下了那么多的功课,虽然有云长老帮忙补上了一些。
但在课上对比之后,殷宁也自知不足。
正所谓勤能补拙,才早早地就出了门,到了练功房开始琢磨起了那静心经。
满满的符文占了大半的静心经,殷宁按着上边的内容,还有仞寒叮嘱的事宜,修炼了一早上,可是也没见有什么成效。
心上有些烦闷,但殷宁也知,这种事情不能着急。若是着急一时,反而可能得不偿失。琇書蛧
“着急进取,乱了大纲,如何能成事。”
开口便是一阵张狂,听话语之意,似乎是已经观察了殷宁许久。
闻声望去,一席黑衣,墨发,腰间坠着一条白龙般的腰带。闲闲地倚靠在门边,一脸不屑的模样。
殷宁不恼反笑,道:“你是何人,出现在这里,可是来上课的?”
此时离上课还有一刻钟的时间,有些学生已经陆陆续续来了,殷宁在角落的位置,虽能望见,但也没有人前来打扰。
听这人的语气,应该是站在门边许久了,只是一直没有出声,静默地望着她。
“我站在这里,自然是来上课的。”石云清望着她,毫不掩饰自己打量的目光。
殷宁去挑战云中塔第一层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云中学院。她得到静心经的事情,自然也是众人皆知了。
能够受到禹火的认同,石云清自然要来看看,这人有什么与众不同的。
他当初也有挑战过禹火,用时也不长,可就怎么没有得到那静心经。
这其中的不同,石云清是不服气的。
早早便来了练功房,想要一探殷宁的底细。
这一来,心里更生气。
她正旁若无人地修炼着静心经,虽然没有什么成效,可看样子她没有气馁,兴许遇到的问题并不大。
假以时日,也能突破。
可石云清没有得到这静心经,也没有那个资格去触碰静心经。
心下不忿,便出言想要挑衅殷宁两句。
不曾想,殷宁三言两句,就将他提及的事情一笔带过,云淡风轻的一点都不将石云清放在心上。
试探了几句,殷宁也大略猜到,石云清是对她手上的静心经感兴趣。
当下心中也起了几分调戏之意。
拿起静心经,便对着石云清晃晃,嘴上还说道:“这可是禹火给我的,听说,这书最有意思的地方,就是没有得到禹火的认同,那无论是谁,这书都翻不得,也动不得。”
殷宁顿了顿,又继续道。
“可若是师兄感兴趣的话,殷宁倒是可以给你看上那么几页纸。”
话语中满满都是调戏,一下子就激怒了石云清。
他的手高高扬起,一道白色的光在他的指尖若隐若现,似有夺命之意。
“殷宁!”远方一道高声响起,呼喊了殷宁的名字,殷宁也顺势后退,躲过了石云清的威势。
云清风脚下生风,快步走到殷宁的前头,隐隐将她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石云清。
他们见过面,只是云清风对石云清的了解不多,只知道他是学院的学生,再多的,一概不知了。
见他对殷宁出手,云清风也是觉得莫名其妙。
“无妨。”殷宁拍了拍云清风的肩膀。
不过是眼红了一下自己,殷宁觉得没什么大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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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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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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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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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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