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少,现在很多人都在议论说你母亲的失踪与你有莫大的关系,对于这样的说法,你是什么心情?可有什么要对大家说的吗?”
“凌少,现在因为这件事凌氏股票大跌,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凌少,听说凌夫人和令尊的关系很差!有人说,你为了凌夫人对令尊存着极大的不满。这些议论是否属实呢?”
“凌少,听说在j城的时候,凌夫人受了极重的伤,而害她受伤的人就是令尊,这是不是真的?”
“凌少…。”
“凌少…。”
“请注意你们的说辞,还有,请放下你们的摄像机。”凌澈面无表情说道。
面对一众疯狂的记者,夏止盈毫不退缩,紧紧的挡在凌煜身前,冷声开口,“不许再靠近,再进一步,我就报警,告你们威胁公民人身安全。”
“还有,你们现在的问话,这种无理由的说辞,已经构成了人身攻击,我们会保留追究你们的法律责任。”
“止步,不许你们再靠近,啊…”
“喂!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儿…。”
蜂拥的人群,不断的靠近;嘈杂的声音,直逼耳边;一团乱,带着狂,近乎围攻,危险边缘;而,那个处于风暴中心的男人呀!
此时,却只是默默的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等待着,不动不言,无视身后一切的尖锐,紧绷,还有某些人的维护。
脚步不曾移动一步,视线不曾离开一分,看着她出现的地方…
纷纷扰扰,喧嚣繁华,他于中心,可却映衬出他越发寂寥的身影,为了等待某个心头牵绊,身上背负,承受的沉重,压力!
心,猛然抽搐,突如其来,闷痛至极,痛…
泪,滑落眼角,不设防备,已如泉涌,疼…
那背后的场景,好像很熟悉。她曾经经历过吗?
男人的面容此刻是那样清晰,唯一陌生的只是眼眸中那样厚重的柔情,其实,他一直都爱着她,只是她却全部忘记了吗?
心口的抽搐有些承受不住,脸色瞬息变得惨白。
而,面对一切纷扰一直不动如山,清冷淡漠,风轻云淡的男人。在她脸色乍变的瞬间,脸上的平静立时顺着崩塌。跨步来到身边,伸手揽她入怀,伸手扶住她的头,声音里是无法掩饰的紧绷,“小猫儿,吓到了吗?不要怕,我在这里…。”
温雅摇头,抬眸,黑白分明的眼眸,首次染上沉重,“凌煜,告诉我,我都忘记了什么?那些,曾经与你的过去,都告诉我,我想知道…。”
温雅话出,凌煜眼眸微缩。
温雅身体可以医治,可她记忆却非药物能医治。唯一的希望,也是奢望,只能期待奇迹。
只是奇迹没有什么规律可遵循,能做的只有尽力!激发出一个爆发点。
而最能激发人体,人脑爆发出异样潜能的就是当经历,或面对,一种超乎承受范围内的重创,刺激,或者感受到所不能承受之重的感情…这对温雅或许能有些作用。
这是严冽曾经给他的建议。特殊病情,需要特殊治疗,要舍得,要下重药。
不,他不舍得!只是现在,这是小猫儿第一次开口问起曾经,想知道过去!那么,眼前的这种情形,这番躁动,是使她想了什么吗?
夏止盈被人群挤到,痛呼,皱眉,转头急忙看向凌煜,想提醒他赶紧离开。然,眼里的担心,心里的担忧,焦灼,在看到凌煜抱着温雅那绝对守护的姿势,脸上那抹满满外溢的担心,还有柔和后。
夏止盈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心口猛缩,刺痛!她全心爱着他,用身护着他。可他却在护着那个傻子,眼里也只有那个傻子!
夏止盈觉得委屈至极,她对他的付出,为什么他看都不看一眼?不可抑止的伤心,多么的讽刺,多么不公平…。
夏止盈咬牙,既然付出了,就要让他看到。起身,向前,在快要靠近的瞬息,被拦下…。
“夏小姐,请止步。”安琳面无表情伸手,拦住。
夏止盈脸上满是不安,焦灼,担心,“这里不安全,我只是想提醒凌少赶紧离开,没有别的意思。”
“夏小姐的好意,我会转告少爷,不过,是否要离开由少爷决定。”安琳声音平淡。说出的话却诛心,说白了,翻译出来,就是告诉夏止盈,你多管闲事了。
夏止盈抑制不住脸色微变。
前面,温雅越过凌煜肩膀,看着夏止盈美丽的面孔,眼中的担忧,还有…。除了担忧更多的是什么呢?温雅看不太懂那种神色,不过,能清楚的感觉到,很不舒服。垂眸,低头,把脸埋在凌煜怀中,略微清冽的气息,让她心安…。
“凌夫人…。”
夏止盈这三个字出,安琳眼眸瞬时暗沉,手不自觉收紧,
凌煜未回头,手轻轻抚着温雅长发,身上寒气蔓延…。
砰…。
一声枪声,乍然响起,如一刀斩,一切嘈杂,各种心思,都凝滞。瞬间沉寂。
“果然热闹的很呀!”齐睿不羁的声音响起,带着笑意,满满的惊讶,“胡警司,这是绝对的人肉攻击呀吧!啧啧…。外面阳光普照,红旗飘飘,一片和谐。可这里,竟然如此暴躁,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呀!”
胡毅听着齐睿那满是讥讽的话,没回应,表情凝重,“围起来,不许进,不许出。搜查…。”
“是,sir。”令行禁止,快速,整齐划一。
在大部分人从那声枪声中反应过来后,局面已经变成了另外一种形势。
凌澈看着眼睛微眯,眼底漫过沉冷,又稍纵即逝,抬脚,上前,微笑,“胡警司来的还真是时候呀!”
看到凌澈,胡毅神色微动,神色却一片刚正,微颔首,“接到举报说这里有暴乱,特别来看看,例行公事而已!”
凌澈听了扬眉,“胡警司如此尽责,是我们公民的福气。”
“我的职责而已!”
“哎呀!澈少爷也在这里呀!”齐睿笑开,“早知道澈少爷在这里,我们就不用急着赶来了!有你这个堂弟在,凌少的安危哪里还需要我们担忧呀!”
这是夸奖吗?不,这是绝对的讽刺。有耳朵的人都听得出来。
凌澈脸色微沉,冷笑,“齐二少,今日这么闲,竟然这么巧合的跟胡警司一起来保护堂哥的安全来了。”
齐睿听着凌澈那别有含义的话,扬眉,轻笑,“巧?呵呵…。澈少爷真还说笑话。要说巧,我们可没你巧!我们只是被这里这么大的动静给吸引来的。可澈少爷却是恰巧,极巧,完全巧合的来到了这里,你这才是一次让人吃惊的完美巧遇呀!”
齐睿话出,凌澈眼眸微闪,“齐二少这话说的真深奥。”
“可你却很明白。”齐睿嗤笑。
凌澈抿嘴。
凌煜为温雅整理好衣服,把她完全圈入怀中,护的严严实实。才转身,略过眼前众人,神色淡漠,看向安琥,“看着!”
“属下明白,不会遗漏任何存在。”安琥面色冷硬,带着一丝外泄的戾气。
凌煜不再多说,揽住温雅离开。
凌煜这无视一切的姿态,嚣张吗?不,人家可是受害者,怎么能说嚣张的。那么,说他其实不是无视,只是沉默,低调吗?沉默…。?眼瞎了才会这么认为。
看着凌煜在警员的保护下离开的背影,齐睿摇头,叹息,“看来,凌夫人真的是吓坏了!也是,就连我看到这样凶猛的一片人,也是吓的不轻呀!”说着看向胡毅,“就连胡警司的脸色都变了,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呀!所以,说这是一起围攻完全不为过真是一点都不夸张呀。”
凌澈转眸看了齐睿一眼,眉头皱起。齐二少什么时候和凌煜的关系这么好了?
齐睿话出,胡毅面皮抖了一下,齐二少这话说的真是…。不把事闹大不甘休呀!句句在煽风,字字在点火。凌夫人都吓坏了,要是再一不小心受惊过度病倒了。那眼前这群爱采访,爱八卦,爱头条的蠢蛋要是不好好惩治一下,岂不是太说不过去了!
想着胡毅磨牙,娘的!扫过那一群扛着机器,拿着麦的人。眼里满是恼色。一群笨蛋。他们是不是看凌煜对那些报道,议论从来不回应,一直沉默。所以,他们就把他当成一只不会咬人的纸老虎了?还是觉得握住了凌煜什么把柄,开始肆无忌惮了,觉的他可欺了吗?
哼!看吧!他们会知道当先锋,首当其冲出风头,会有什么样的下场的。
老虎就是老虎,什么时候也不会变成猫!一群天真的傻子!
一个凌煜已经够呛,现在再加上齐二少这个闹腾不怕事儿大的主。这次想无声无息的收场怕是又不可能了。该死的,这其中的分寸怎么拿捏,胡毅开始头痛。
毕竟,这些人就是再恼人,也罪不至死,他也不可能逐个把他们都毙了!就是定罪,也有些困难呀,但是又不能不痛不痒教育一番就放了!那样,凌煜肯定不会满意,也就意味着他就交不了差…按了按眉心,胡毅很忧伤…。
“sir,在他们身上搜到了这个…”
听到报告,胡毅抬头,当看到警员手里的东西后,脸色猛然一变,神色微动,似惊,似骇,似喜…
凌澈眼眸微缩,手不自觉的握起。
安琥眼中盈满戾气,嘴角扬起一抹深沉的弧度。
齐睿扬眉,双手抱胸,神色莫测,勾唇,“还真是处处藏龙卧虎呀!他们还真会给人惊喜…。”
夏止盈从凌煜离开,对于眼前的一切就不再关注。垂首,独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胡毅面色紧绷,声音沉下,“都带回去。”
“是…”
*
夏云天看着在院子里已经坐了一下午,发了一下午呆的温雅,转头,看着凌煜,轻声问道,“凌煜,雅雅她怎么了?”
“我把过去的事情,都告诉她了。”凌煜静静的看着温雅,淡淡回答。
“你…。你都告诉她了?”
“嗯!”好的,坏的,无一遗漏,都告诉她了。
夏云天沉默,片刻,转头看向温雅,“告诉她也好。就怕她现在分辨不出其中的对错,会…”夏云天说着顿了一下,神色复杂,“就怕,她会误会你。”
凌煜听了没说话,眼眸幽深无波,看不出情绪,也探究不到他此刻的心情。
其实,没什么好分辨的。过去,他错的太多。强求,威迫,索取,他都做了。所以,现在他不敢奢望小猫儿会包容他过去的错。他唯一期望的就是她能给他机会,不会排斥他…。凭着心里的感觉,对他还有一分爱而已!
“少爷,夫人请你过去!”安琳走进来,看着凌煜轻声开口,眼里带着一丝担忧。
凌煜听了眼帘微动,缓缓起身,向院中走去。
夏云天看着眉头轻皱,“安琳,雅雅可有说过什么吗?”
“夫人什么都没说。只是,让少爷过去。”
“唉!雅雅她现在这样,不会把事情想左吧!”夏云天实在有些担心。
安琳听了没说话,心里也是同样感觉。如果夫人这个时候选择怨恨少爷,不再相信少爷,甚至远离少爷。那,可就真的太残忍了。
院中
凌煜在温雅对面坐下,表情温和,平静。只是至于心里有多少的起起伏伏,只有他自己知道。
温雅抬眸,静静的看着凌煜,一直纯粹的眼眸,多了些东西。
“凌煜!”
“嗯!”
“谢谢你!”
温雅话出,凌煜心口猛然抽缩,喉头发紧,看着温雅脸上再无刚才的风轻云淡,面色紧绷,他甚至想过温雅会跟他说,她恨他,可唯独没想过她会说谢谢,从不敢想…。
“谢…谢我什么?”凌煜声音低沉,暗哑!
“谢谢你现在还在我身边!”温雅伸手抚上凌煜脸颊,嘴角扬起一抹温腻的笑意,“在经历过去那么多磕磕绊绊,喜怒哀伤,你还依然守在我身边。没让过去一切付之东流,更添一层遗憾,没让我失去更多。”
温雅话落,凌煜眼睛不由发胀,声音轻颤,“老婆…。”
温雅眼角溢出一抹水润,“凌煜,我现在已经不记得康逸安,不知道他是谁。不过,从你的话里我可以感觉到,他对我是很重要的人,是个好人。相反,你很像是个坏人…。”
“嗯!我就是个坏人。不然,你现在也不会变成这样。或许,你会过的很简单,但是却很幸福!”
温雅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过去的对对错错都已经过去。而现在,付出最多的那个人是你,承受最多的那个人也是你。从一个只知道蛮横,抢夺的坏人,到现在这样不离不弃坚持守在我身边的爱人。这其中的改变清晰可见。我虽然不记得过程,可我却清楚的看的现在的结果。你对我的好,从来不是假的。”
“凌煜,这种改变对你来说肯定很不容易!”温雅说着眼泪不自觉的掉的更厉害,“从我病倒,到醒来,到变成这样。你心里一定很难过吧!因为,你改变了,了解了自己的心意了,知道喜欢我了。可我却不记得你了,还把一切都忘记了。”琇書蛧
“记得也罢,忘记也好,你都是我的小猫儿,从未改变!懂得宽容,懂得爱。有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圆满。”凌煜伸手擦掉温雅脸颊上的泪珠,微笑,满满的满足,此刻,他感激所有。
温雅轻笑,满满的柔和,“我忽然明白,你为什么不喜欢冽哥哥了。”
听言,凌煜手微顿,“真的知道吗?”
“嗯!”
“为什么?”
“因为喜欢!”
凌煜勾唇,“小猫儿真的懂的了很多。”凌煜说着,眉心一跳,神色紧绷,“温雅,你…。你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
“是不是忽然看清楚了很多事?”她好像恢复了?这是他的错觉吗?
温雅摇头,“我也不清楚。”温雅眉头轻皱,思索,“只是,在餐厅当看到那么多人围着你,不断的向你逼问的时候。我忽然感觉那一幕好像特别的熟悉。也能感觉到那感觉很不好,让人很不安,还能感到那一刻你的寂寥。还有…。”温雅说着顿住。
“还有什么?”
“还有,那个夏小姐,我看到她护着你。当时感觉…”温雅抚着心口,皱眉,“很不舒服!我不喜欢她。”
凌煜听了眉目松开,嘴角扬起笑意,“所以,你明白了我为什么不喜欢严冽?”
“嗯!”温雅点头,认真问,“凌煜,那个夏小姐是不是喜欢你?”
凌煜心里那根紧绷的弦松下,放松,起身,在温雅身边坐下,伸手把她抱在怀里,放松身体,两人一起躺在摇椅上,轻轻摇动。
“老婆看到真清楚。”
“那你以后离她远点。”
“谨遵老婆命令!”凌煜笑意满满应下,随即问道,“那严冽呢?”
“冽哥哥是好人。”
“好人吗?还真难说!不过,我们谈论的重点不是这个吧!”
“那是什么?”
“老婆,你应该离他远点。”
“很难!”
凌煜:……
“老婆你这是完全不讲道理吧!算是典型的宽以待己,严以待人。”
“书上说,不讲理是女人的权利,更是老婆的专利。对这话你有意见吗?”
凌煜:…。“不敢!”
温雅听了埋首在凌煜脖颈间笑了。
凌煜抱着温雅,听着她那熟悉的歪门邪理,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虽然还未完全恢复,不过,却真的有了很大的进步。他相信,他的小猫儿一定会恢复的,就在不久的将来。
晚
“怎么样?”
“要说温雅以前是九岁的心智,那么她现在应该有十一二岁了。不错,进步很大。”
凌煜听了皱眉,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你确定?”
严冽点头,“不用怀疑。给你老婆做检测的是位权威专家。而她下午说的那些话,之所以会超乎寻常。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处于心理的一种直觉,是下意识心理对你感情在主导她的脑部神经。该恭喜你,你这宝贝疙瘩对你感情深厚非同一般。你这付出也算有了回报了。”
“我总感觉小猫儿她恢复的不止只有两个台阶。”
“如果她恢复到十七八岁,她是绝对不会再叫我冽哥哥的。”
凌煜听了凝眉。
“凌煜,不要太急,慢慢来!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嗯!”
“温雅现在应该只有在感触到心底某种强烈的感觉,或者某种面对曾经让她记忆特别深刻的事件时。才会激发出她超乎寻常的情绪。所以,你应该试着再试试。说不定还会有收获也不一定。”严冽提议,“这次的进步,就是个很好的例子,证明我们的想法还是没错的。”
凌煜眉头紧锁,这种潜能的激发,在某种程度上就是一种历练,过程不会愉快。
看着凌煜的表情,严冽正色开口,“凌煜,你可要狠下心来。温雅她现在对很多事情的分辨还处于一个模糊区,你应该知道,这对她绝对不是好事。除非你把她关在象牙塔内,不然,她只要接触人群,受到威胁的几率,比起她完好的情况下,会高出很多。所以,现在看到了希望,一定要尽快让温雅恢复。”
严冽说着停顿了一下,才开口,“现在凌家那些豺狼虎豹,动作可是越来越大了,双拳难敌四手,温雅这样你压力会很大。”
凌煜听了没说话。
“不过,有了这启餐厅围攻,疑袭一事,相信凌家那些牛鬼蛇神应该会老实一阵子了吧!”严冽饶有趣味说道,“相信你那位堂弟现在心情一定很郁闷吧!”
“本少经历了那么多,他们才刚刚开始而已!”凌煜面色淡漠。
严冽扬眉,“我怎么有种暴风雨即将开始的感觉呢!”
凌煜缓缓一笑,嗜气蔓延,“已经开始了。”
*
啪…。
凌禀浩用力把报纸扔在地上,看着凌澈,面色阴沉,难看,“这些是不是你搞出来的?”
凌澈看了一眼,抿嘴。
凌禀浩恼火,声音沉戾,“我已经提醒过你,对凌煜绝对不能亲自上阵。特别,现在这种局势下,更不需要你再多做什么。这种画蛇添足的事情,最蠢…”
对凌澈,凌禀浩这种直白的训斥还是第一次,凌澈听着脸色不由青白交错。仍不住辩解,“爹地,我只是引来那些人来围堵凌煜,只是想给他一个难堪,并没有做其他的。至于他们身上会出现匕首这类利器,明显是…。”凌澈说着顿住。
凌禀浩面色沉冷,“明显是什么?怎么不往下说了?”
凌澈面色紧绷,恼恨,“这是被人借机钻了空子了。”
“别人?这就是你的结论?”凌禀浩皱眉,眼里溢出一丝失望。
凌澈神色不定,“难道不是吗?有人借着这次的事情,想拖我下水,制造我和凌煜的矛盾,想让我打先锋率先对上凌煜,他们好在背后坐收渔翁之利!”
凌禀浩听了摇头,冷笑,“你想的看着是在轨道上。可却太过浅显了。”
“怎么说?”凌澈皱眉。
“我说了这次的事情完全是适得其反,画蛇添足。想对对凌煜的人,就算没有这次的事情,就凭着现在的舆论压力,无论赵妍出不出现,凌煜为此造成的损失已是事实。就这一点,凌煜他都会背负不小的谴责,在凌家他不要说只手遮天,就连说话的权利说不定都会被剥夺。所以,他们完全没必要这么做!”
“至于说对付你!呵呵…这招数用的也太次了些。你给那些媒体记者传递风声,应该没有留下痕迹吧!”
“没有!”凌澈说的肯定。这点事儿还留下把柄,他就真的太蠢了。
“既然没有任何证据,那你在这启事件中,也是完全的受害者。毕竟,当时拿着利器的人,离你那么近。你差点被伤害,就是无法抹杀的事实。如此一来的话,这算计就完全不存在任何的意义。不过,经过这件事,有人却是不经意的逆转了自身的困局,有了说话的权利。”
凌澈听了眉心一跳,眼睛不自觉睁大,“爹地,你的意思是说…。是凌煜,是他…。”
“你总算是明白过来了!”凌禀浩眼眸阴沉,“凌煜这一招用的还真是精妙!利用你的算计,将计就计,再来一招栽赃嫁祸,马上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从一个备受争议的大逆人物,即可变成了一个危机四伏的受害者。”
凌澈脸色难看,“就凭这一件事,凌煜就想彻底翻身,不太可能。”
“虽然不能完全翻身。可也挽回了大半。”凌禀浩眼神沉戾,“你不要忘记了。关于赵妍的失踪一直都是议论,却没有一点确凿的证据来证实跟凌煜有关。更重要的是,这些舆论都是那些记者上传,发出的。现在,出现记者围攻凌煜且身上还藏有利器,这样一来外界的人会怎么想?”
凌澈听着脸色黑了下来,嘴巴紧抿,“肯定有人质疑这些记者的报道。甚至还怀疑他们在故意抹黑凌煜,为了某个目的,或者为了某种企图。”
“不错!一旦被质疑,舆论的力道就大大的削弱了。如果凌煜再趁此做些什么,或者那些记者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那,这一场声势浩大的舆论,就忽然变得没多少意义了。不但如此,凌煜还有被动,瞬时重新扭转为掌控者。”
凌禀浩说完,凌澈低咒出声,“该死的!是我太大意了!”
“你不是大意,你是太过得意忘形了!”
对这话,凌澈无法反驳。
他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凌煜还能不急不缓的等待别人先出手,再不着痕迹的来反击。这份沉着,这份定力,这样的心机,城府,无法不让人惊叹,也更为忌惮。
“爹地,接下来怎么办?”
“接下来就是等!”
“等?”
“不错,安静的等着。不要进攻,好好的守住眼前的局就好!”凌禀浩轻笑,“凌煜虽然很好的缓解了凌煜为他带去的压力。可凌家这块却不是他可以轻易扭转的。毕竟,凌煜对我们是劲敌,对很多人也是不小的压力。现在,好不容易抓到了凌煜的把柄,抓住了他的尾巴。他们绝对不会轻易的放弃,一定会死咬到底。不咬下他一块肉,为自己谋取一些福利,怎么会罢休!”
凌澈听了脸色好看了些,“看来,一切都要等到凌于阗寿宴那天了。”
凌禀浩点头,若有所思。
*
凌于阗放下手上的报纸,一直犹豫的心,忽然就定了下来。比起凌禀浩这个老狐狸,果然还是凌煜这头狼让人威胁感更重。凌禀浩虽然圆滑的让人厌恶。不过,凡是有利有弊,他这奸猾让人不喜。可是,为了他这层好人的面具,他做事儿总是不会赶尽杀绝。
但是,凌煜不同,那个男人一旦发起狠来,从来不会留情,更不会在意那莫须有的名誉,就对谁多忍一份。
所以,也许让凌煜先消失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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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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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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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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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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