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真的死了?沐延津心中一惊,刚刚让彩儿看蓉嬷嬷死了没有,不过是一句气话,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蓉嬷嬷是真的死了。
沐延津锐利的眸闪烁着暗芒,心中波涛汹涌,疑惑丛生。
自己进来的时候蓉嬷嬷便倒在了地上,夫人她的脸色也颇不正常,就算是她再不喜欢卿鸿,也不至于当着他的面动手,如此想来,这事必有蹊跷。
卿鸿看着沐延津眼底的漩涡,心中呲笑了一声:这沐延津还不算太笨,也是,在这吃人的将军府中,太笨的人怎么能生存呢。
看着他时不时略向自己微带探究的目光,卿鸿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的笑意。
芊芊玉手紧紧地沐延津的衣袖,脸色就如薄丝一般苍白透明,眼底蕴藏着深深的恐惧,娇美的红唇没有半点血色:“父亲,刚刚彩儿说了什么?那个嬷嬷真的死了嘛?”
沐延津看着惊恐的卿鸿,感受着从云袖传来的颤抖,刚刚的怀疑霎时间荡然无存,不禁在心底嘲讽自己的多虑,这个弱不经风的女儿,怎么能干出这等事情,这件事该问问父亲大人才是。
微微的叹了口气,看向卿鸿的眸满是慈爱,轻轻的拍打着她的香肩,柔声的说道:“鸿儿别怕,不过就是死了个奴才,父亲这就命人把她抬走便是了。[~]”
说罢,沐延津猛地从床上站了起来,剑眉一拧,气势十足的说道:“来人,把这奴才抬下去,放置于偏厅,让洪大她的死因为何。”
这个洪大是沐府护卫的首领,仰赖于沐府的培养,武功已达到高级武师之境,对于沐府便是死心塌地的忠诚。
卿鸿卧于床上,看着颇有威势的沐延津,漆黑明亮的眸渐渐的冷了下来。
沐剑河啊沐剑河,看来我的事情除了你和你的那些暗卫,这府上怕是在没有人知晓了吧,这样也好,要不然这场戏要怎么唱下去呢。Χiυmъ.cοΜ
卿鸿冰凉的眼眸撇过窗外一闪而过的身影,脸上浮现出高深莫测的笑意,你以为我是你手中的一颗棋,岂不知你不过是我眼中的一只蚂蚁。
沐延津吩咐好了一切,回过身来看着脸色依旧不佳的卿鸿,说道:“今儿个要不就留在这里吧,天色也不早了,你本就受了惊吓,别在着了风。”
“爹爹,女儿不要留在这里,这里刚刚死了人,好可怕。”
卿鸿表面装作害怕的模样,心中却在猛翻白眼,让我住在这里?笑话,一想起这间房是那个贱人的,想到你们曾在这张床上缠绵悱恻,我就想吐。[~]
看着沐延津的表情有所松动,卿鸿接着说道:“在说了,要是姐姐明早突然来了,看我在此,怕是又会恼了我,这次可是没有人在护着我了,怕是要吃苦头了。”
沐延津闻言倒是微微的点了点头,自己那个女儿的脾气,他还是只晓的,从小就被大家捧在手心上,样样都要争第一,这突然出现一个比她貌美的妹妹,怎能不心生妒恨。
这般的想着,沐延津走到彩儿的身边,轻柔的扶起瘫倒在地的彩儿,看着她起伏的胸口,眼中散发着红光,咽了咽唾沫,轻咳了一声,正色道:“彩儿,你去寻几个稳妥的丫鬟,送五小姐回去。”
看着沐延津赤(河蟹)裸裸的目光,彩儿脸色不禁一红,身软软的靠在他的身上,略带娇嗔的说道:“是,老爷”
看着他们这般眉来眼去的模样,卿鸿脸上浮现出一抹诡谲的笑容。
银白的月光洒在地上,到处都有蟋蟀的凄切的叫声。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把景物都罩在里面。所有的事物都变得着模糊、空幻,每一样都在保守着它内心深处的秘密。
卿鸿站立在自己简陋的小院里,漆黑的美眸凝视这皎洁的明月,眼睛好似透过天空看到了苍穹的宇宙,看到心里最柔软的角落。脑海中那些深藏的有关于母亲的画面,犹如泄了堤的洪水一般涌入心间。
母亲,卿鸿呢喃着,闭上双眼,回忆着有关于母亲支离破碎的记忆。
母亲温暖的怀抱,母亲关怀的话语,母亲宠溺的眼眸,卿鸿记不起她的容貌,就如同上一世,记不起家人的容貌一般。然而存在在心里,永远无法忘却的,是她们浓浓的爱。
现在的她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了,她对于这世母亲的感情是那么的强烈,那么的深刻。
滚烫的热泪从眼角留下,卿鸿讶异的抚摸着划过脸颊的泪水,哭了,自己竟然哭了,多久了,有多久没有真心的哭过了。
卿鸿感受着心中的酸楚,猛地睁开了双眸,眼中滔天的怒火铮铮燃烧,掩埋在内心深处的愤恨彭涌而出,刹时间狂风大作,月亮也悄悄的躲进了云中。
是谁,是谁剥夺了沐卿鸿的幸福,到底是谁,卿鸿在心中低吼。杀气弥漫着整个小院,万物都隐默了生机。
慢慢的卿鸿平息了下来,漆黑的眸变得如同天上的繁星一般的明亮,耀眼,双眸锐利的凝视着天边,直指苍穹。
上一世为了报仇,我可以凭着自己之力掀翻了杀手组织,这一世为了报仇,哪怕是让这天下从此硝烟不断,血流成河,我,也在所不惜。
少女的身形怵然的高大了起来,迸发的气势直击云霄,此时的她宛如天地间无上的王者,万物的主宰,散发着傲视天地的强势。
卿鸿转身回到屋内,脱下长裙,换上一身便于行动的夜行衣,身形如灵猫般轻盈,矫健。身隐匿在这漆黑的夜晚,和黑夜融为了一体。
此时的她周身没有一点气息,就宛如黑夜中的幽灵一般,飘渺诡异,躲过沐府的守卫,卿鸿来到沐延津口中的所说的柴房前,看着倒在地上的护卫,心中暗叫不好。
卿鸿紧紧的盯着柴房,她可以很清晰的察觉到这屋中只有一个人,然而那个人却有着初级武尊的实力,如此说来,他便不会是刘氏。
卿鸿紧皱着眉头,心中深知,出现这种情况就只有两种解释,一是刘氏被人带走了,其二便是这个人已经把刘氏灭了口,自己晚来了一步。
躲在灌木旁窥视的卿鸿,看着从柴房中窜出来的身影,刹那间回过神来,莲步生风,似浮光月影一般追了上去。
看着他最终消失的地方,卿鸿心中惊讶万分,怎么会,怎么会是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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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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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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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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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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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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