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儿差点儿没吓掉太子半个魂儿,当即将苋儿撂了出去,也顾不上玩乐了。

  生怕东窗事发,再得皇阿玛一个滚字。

  “可是皇阿玛有甚要紧事交代?”

  太子起身忙问了一句,梁九功缓步入内,见太子额上冒汗心下不免奇怪,又扫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小奴才,便当是太子教训人呢,只笑笑也未多问,递上两本书册来。ωωω.χΙυΜЬ.Cǒm

  “万岁爷念着您的学问,特从书阁中叫奴才取出这两本给您,万岁爷说叫您且慢慢看,若是有甚不懂的可直接去乾清宫问。”

  太子双手接过书册,面上一派感激,还亲自送梁九功出了毓庆宫。

  待人走远了,冷风一吹他才感觉出背后汗津津的,心头那点旖旎也全然没有了,更是有些埋怨皇阿玛和梁九功来得突兀,若再多来几次,真得吓出什么毛病来!

  太子进了屋也没再叫苋儿伺候,只躺在榻上缓缓罢了,可梁九功回想着刚刚殿中的一幕却留了心。

  太子是有对下头人动辄打骂的习惯,可就是为了这个,万岁爷怕是下头人伺候得不好,特叫内务府又送了一批人供太子挑选,去年正好大阿哥刚接手内务府的事儿,生怕叫弟弟不满,还是亲自送来的这一批人。

  太子甚挑剔,也许是故意折腾大阿哥呢,连叫大阿哥送了三回人这才从中择了几个满意的,许是真就合了心意,打那时候起太子打骂下人的次数就少了许多。

  今儿又是为了什么?

  他进去前也没听见太子责打那小奴才的动静啊。

  在宫中伺候这么些年了,即便未知事情全貌梁九功也能感觉出古怪来,想了半路也没想出什么,眼看就到倒乾清宫了,梁九功到底招了招手,叫身后魏珠附耳过来。

  “你去打听打听今日在太子爷跟前儿伺候的小奴才,咱家只觉他反应不对,万岁爷在的时候他就没起过身,刚过去还是跪着的,但又跪的位子不一样了,若是他真不得太子欢喜及时打发走就是了,免得又命贱被太子爷打死,传出去对太子爷的名声也不好。”

  魏珠忙应下了,查个人倒不是甚难事。

  上午着人去打听的,下午就有了消息,趁着万岁爷同德妃娘娘一道逗温宪公主玩儿呢,梁九功同魏珠立在门外悄悄通了消息。

  “师傅,打听出来了,今儿伺候的奴才叫小苋子,打去年被太子爷挑中,没过两个月他同他胞兄小采子就从太子跟前儿的粗使奴才,一跃成了贴身伺候的一等太监。”

  “他兄弟俩颇得太子爷宠信,去哪儿都是他二人侍奉,也没听说太子对他们不满过,甚至还时常得赏呢,脸上抹的搽脸油都比后宫小主们用的好,颇叫下头人嫉妒着。”

  梁九功一听眉头蹙得越发深刻,甩了甩搭在臂上的拂尘:“这倒是怪了,既是这样宠信那为何太子叫小苋子长跪不起,不该啊。”

  不光是梁九功费解,魏珠也纳闷的很,然即说不通里头必定还有他们不知道的事儿,万岁爷特嘱咐他们好好看着些太子身边的人,生怕谁将太子给带坏了,这事儿可不能大意。

  “再好好探一探,你也说了他兄弟二人得重用被惹嫉妒着,不妨就好好撬开这些人的嘴,下头的奴才们少有像咱们这般忠心的,心中都刻着一个贪字,东西给足了没什么打听不出来的。”

  魏珠嘿嘿一笑这便拍了他师傅的马屁:“那是,师傅您是谁啊!若都跟下头人似的还怎么伺候万岁爷,奴才每日都向您学着呢,半分不该有的心思都不敢动。”

  梁九功哼笑一声儿,这会子倒是想起体贴着替他办事的魏珠了,从荷包里掏出一张银票,由着打点去。

  “快去吧,替万岁爷办差少不了你的好。”

  魏珠接过掖在袖口里,又恭维了一句这才忙不迭的办差去了,然事儿还没查明白,万岁爷二月里又巡幸京畿了,梁九功和魏珠在御前伺候着,便也暂将此事给放下了。

  二月中旬巡幸京畿康熙爷主要是看看各处布防,去得不远也至多在外头半个月,便没带下头的小孩儿们,只还带了大阿哥、太子、三阿哥、四阿哥这四位得力的阿哥们。

  白天阿哥们陪着康熙爷办事,夜里便驻扎在离步军营仅二里地处,虽再安全不过了,但夜里仍不能松懈,大阿哥便同其他阿哥们轮流带兵巡视。

  这夜正好是大阿哥巡视着,且都到后半夜眼看着再有一个时辰就该天亮了,这会子尤其冷,大阿哥关心下头的将士们,便打发人都去歇着,自己带着几个亲随再巡视最后一圈。

  因在这儿平平稳稳住了几日了,将士们也略有些松懈,见快到换防轮值的时间了,也不再犹豫,当即谢了大阿哥回去歇息了。

  路两侧的火把也快燃尽了,显得这会子格外得黑,大阿哥也不点火把,只是骑马带人慢慢晃荡着,路过太子营帐,大阿哥目力极佳,忽见白色的布帘子掀开了一个小小的角,他借口出恭,叫下头人继续往前走。

  实则大阿哥下了马之后便绕到太子营帐后,等了没几息的工夫便有一个人悄无声息跑到他跟前儿来,声儿柔得很,乍一听像是个小姑娘在说话。

  “主子,那位上钩了,眼下颇有些欲罢不能的,除了奴才兄弟俩,近来那位又收用了四五个,连书也不读了,整日只想着那事。”

  大阿哥颇满意笑了笑:“做得不错,继续好生伺候着吧,记住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也别想着做了什么多余的,只你们兄弟两个听话,你爹娘和你大哥才保得住。”

  那小奴才当即颤颤巍巍应下,虽知自己和哥哥走的是条绝路,可为了家里能走出眼前的困境,又有什么险是不能冒的呢。

  这世道就是这样吃人的,要么他们小哥俩死,要么他们全家都跟着赔命,爹娘为了他们得罪了不该得罪的,眼下也该是他们赎罪的时候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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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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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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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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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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