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魏启不同旁的,确切的说德嫔娘娘不同于旁的,一来万岁爷格外在意,临走时特嘱咐他们明里暗里护着德嫔,二来德嫔是个好的,她的奴才也个个和气。

  就拿这两日来说,搭帐篷、巡逻、通路,那样不是他们出力,偏这一震吃喝便有些供不上了,连主子们都要削减用度更不必说他们,今儿人都走了他们倒是不愁吃喝,就说昨儿,一顿竟就给几个杂面馍馍打发了。

  能做了御前侍卫的哪个不是八旗里有头有脸的小爷,何曾被这样对待过,可这委屈没处说,几个馍馍吃下去了也还是饿,夜里巡逻都饿得难受,就这些个宗亲还嫌弃一顿两个菜上不得台面,真真恼人。

  唯独德嫔娘娘念着他们,想着四阿哥小不必再占着一份用度,特将四阿哥的份例悄悄给了他,另叫魏启揣着银子寻了趟膳房的大师傅,好说歹说给他们加了碟小菜。

  一口馍馍一口小菜,瞧着还是简陋,可直叫人吃得心头发烫,他们这些兄弟们虽嘴上不说,可心头都念着德嫔娘娘的好,眼下见僖妃欺负了德嫔娘娘的人,怎能不关切着。

  魏启受宠若惊,连连道着没事儿,他个子不高,被费新这么架着活像是胳肢窝里夹了只鸡,魏启不好意思着,又觉得自己的形容十足好笑,这半忍笑半推拒的脸色好怪,费新还当是魏启疼呢,紧忙放开了魏启,只怕自个儿碰疼了人。

  “公公真没事儿?我那帐子里还有些花红油没用完,公公若觉得不好去劳烦乔太医去我哪儿坐坐也使得。”

  魏启哪儿能再跟着人过去,他是真没受伤,只是瞧着动静大罢了,紧忙连连朝费新摆手,不过既是也借着费新的嘴给僖妃添了麻烦,也少不得做出些委屈的样子来。

  “多些您关怀着,咱家真没事儿,换身衣裳就好了,这不还赶着伺候主子呢,僖妃娘娘明知我们主子还、、、、、、嗐!瞧咱家瞎说什么呢,就是主子跟前儿不好离人,咱们得赶紧过去了。”

  魏启说完就跑了,如若费新细问,他可招架不来,故而瞧着逃得有些匆忙急切了,可费新哪儿知这些弯弯绕绕,还当是魏启委屈又不敢言呢,且抿了抿唇,兀自记下这茬事儿,既得了人的好,怎能叫主子白委屈一回。

  经了这事儿,倒是相安无事许久,僖妃也不爱来了,也就每日晨起提着一碗滋补物来点个卯,算是做给春白看的,免得这位见了太皇太后娘娘又闲话她的不是,旁的不对付是没有了,玉琭同人说话也客气着。m.χIùmЬ.CǒM

  如此一连养了十日,玉琭腹中的宝儿可算是稳妥了不少,着乔太医给诊了脉,下山时稳当些也不必太过担心了,只是这一个月里还是不能活动剧烈了,能不走动还是不走动。

  费新同春白商议着,干脆再等个两日,这两日费新再带着人阔一阔山道,如此就能叫德嫔娘娘坐着软轿下山了,僖妃早在山上待烦了,自是没什么意见,这事儿便定了下来。

  山上的侍卫不多,不过路上难走的不过那一小段儿,先前主子们走时又清过一次了,故而也算不得费事,这也该走了,膳房的大师傅也不吝材料,给侍卫们做了顿好的,众人吃饱喝足,夜里也不歇了,这便热火朝天开始干活儿。

  这才约莫干了一个多时辰,也不知谁抬头往山下一往,猛然瞧见火光零星亮着。

  “快看!有人来了!”

  众人忙站直了瞧,果真是如此,而且还来得人不少,起先只是零星几点火光,被树影影绰绰挡着看不甚清,可只等了几息的工夫,那火光便由点连成了串,看走势,竟还是朝山上来的。

  众人不见欣喜,反而个个面色凝重,这世道不算安稳,凡受灾就会有人打着起义的旗号烧杀抢掠,如若来的真是逆贼,仅凭他们这些人手还不够人塞牙缝的,山上女眷落在他们手中有何下场更是不敢想。

  费新不敢耽搁,这便下令:“我同尔吉下去探探,若听鹰哨长鸣即刻护送主子们从后头的山道下去,什么东西都不要带着,主子要紧!”

  余下众人连连点头,也不至于都在这儿候着,平日的训练这会子都见了成效,三三两两散开准备着,惯用手更是不离悬在腰间的刀柄,如若真不巧,今儿少不了一场恶战。

  众人心头都沉重得厉害,费新亦是如此,他下山的脚步又轻又快,呼吸也近乎无声,就怕惊动了山下的队伍,约莫距队伍有七八十丈的地方便不敢再上前了,队伍打头竟有猎犬领路,这畜生机敏可得很。

  刚想到这儿,费新猛然一顿,忽觉不对。

  这队伍若是难民组成的,一路过来缺衣少食,怎么还会有猎犬傍身!

  既不是来害他们的,这个时辰上山的便是来接主子的了,费新心头火热,又蹲在原地细细瞧了一阵儿,瞧见打头的那人,顿时按捺不住激动,这便高声大喊。

  “臣等接驾来迟,给万岁爷请安!”

  这大半夜的,又是在山上,冷不丁的冒出这声儿可叫人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众侍卫刀都拔出来了,还是康熙爷分辨出来是费新的声儿,抬抬手叫人收了刀,派人去接应着。

  很快,费新和尔吉便到了康熙爷跟前儿,二人激动得这便要跪,受灾那么久了,在余震中睡觉都几乎成了常态,可见了万岁爷,他们一颗心才算是落回了肚子里,才算是有了主心骨。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顾不上等着人行完礼,康熙爷也是急躁得很,一手一个将人给拽了起来:“德嫔如何了?这段时日没受伤吧?朕听闻德嫔为救人动了胎气,她可还好?”

  康熙爷连连发问,狠不得这会子便插翅飞上去,他自知京中和直隶受灾,他的心就没安稳过,像是被人攥着似的透不过气来。

  都顾不上同科尔沁几个部族招呼一声儿,他同巴尔善带着几百精兵便连夜奔来了,一路不敢停不敢歇,单说马便累死了三匹,这才紧赶慢赶的回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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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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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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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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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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