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琭无不应的,当即点头,只叫人送些果饮子来罢了,夜里再吃茶只怕要失眠了,然她此时还未反应过来,只是想着妹妹不胜酒力,可顿了会子,玉琭忽地灵光乍现,再看玉玳的神色,视线慢慢下移,含着惊讶试探了一句。

  “难不成是、、、、、”

  玉玳笑得略微羞赧,明亮的月光照出她面上的几分红来,紧接着她颔首点了点头,应了玉琭的猜测。

  下头这些体己话就不好让周围的奴才们听了,玉琭知玉玳脸皮子薄,紧忙打发人退下去,这才拉着玉玳的双手急切问着,面上的担忧多过惊喜,到底是亲姐姐,只觉什么都没有玉玳的身子要紧呢。

  “什么时候的事儿?你先前不是说公爷也顾忌着你的身子,怕你这般年纪要孩子经不住,打算再等几年吗?这是改了主意还是怎得?”

  玉玳红着脸朝玉琭安抚一笑,直挪着绣墩挨着姐姐坐了才开口:“这事儿公爷还不知呢,我算着日子约莫是两个月前公爷办差临走的那几日有的。”

  “这事儿说来也怪不得他,是我不舍得他,他也不舍得我,一时就忘了防备着了,姐姐也知我月事儿惯不准的,两个月没来也是常事,我又忙着府里府外的事儿顾不上多想,后来淋了点儿细雨烧起来了,身子各处透着不舒服,小腹也坠坠地,这才烦请蔺老爷子来瞧瞧。”

  “蔺老爷子一看,那时我确实是有小两个月的身子了,到这个月底便三个月整了,这发热也是不是淋雨的缘故,就是月份小,身子有些不适罢了,没什么大碍,更不是什么小产之兆。”Χiυmъ.cοΜ

  “蔺老爷子说我身子眼下调养得当,也不必日日躺着,我年纪不大,怀孩子时多动些也对生产有利,我心头高兴着,又怕那时候贸然给公爷送了这信儿影响他办差,便只借口说得了风寒,想他早几日回来。”

  “府上只我自个儿一个主子,知道这消息的也只我一个,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既高兴又担心,干脆回府寻额娘,谁道不想耽误公爷办差到底还是耽误了,他提前好几日回来了,他风尘仆仆,眼中满满血丝,我又担心他的身子受不得大起大落,干脆又瞒了几日。”

  “这歇了没两天呢,又说来园子上寻你和万岁爷,我只怕他担心我,不愿叫我来,我便又多瞒了几日、、、、、、、”

  说这话时,玉玳的笑容中竟还有些得意,她可太为巴尔善着想,太能瞒着人了,巴尔善身为天子耳目又如何,连自个儿媳妇儿都快怀了三个月的身孕还不知呢!

  玉琭也跟着好一番笑,可笑着笑着又觉得不对,她忽地想起巴尔善肩胛上的印子了,就玉玳这身子自是不能过火了,既不是玉玳,那印子是谁给巴尔善抓出来的?

  难不成辅国公府的后院儿里还有别的女人?

  这玉玳能忍?

  那巴尔善当年的誓言算什么?他不是说这辈子就玉玳一个了吗?

  不能多想,一多想玉琭这心头的火儿就蹭蹭的往上冒,天下的乌鸦一般黑,原以为巴尔善是个极好的,眼下瞧着竟也不过如此,真真叫玉玳错付了一颗真心,眼下还要冒着生育风险给他生孩子,真憋屈极了!

  “那巴尔善背上的印子是什么回事儿?玉玳你莫总委屈自个儿,他求娶时若没说什么也就罢了,可他当着太皇太后娘娘的面儿,先前还当着额娘的面儿说一辈子对你好,唯你一个的,如今又算什么!”

  “咱们再不济也有些骨气,不能叫他这样欺负着,我便是拼着不要万岁爷给的宠爱了,也不能叫你受这气去!”

  一听这话,玉玳便知姐姐是误会了,可知姐姐的心意,也叫她动容非常,也不知她前世哪儿修来的福气,有这样的姐姐,有这样好的夫君。

  “姐姐别急,巴尔善有没有旁人伺候我还能不知吗?我可是个眼里不容沙子的人,若真发现他沾了旁的,我定不要这孩子,宁愿削发当姑子都不同他共处一个屋檐下了。”

  听玉玳这样说,玉琭这才冷静些个,用了口果饮子,细听玉玳解释。

  “那印子、、、确实是我抓的不假,就是闹着玩儿的时候手上没轻重了,我说我身子不爽利,巴尔善便不跟我闹了,只顾着体贴我去了。”

  如此,玉琭才算是稍放下了心,可见妹妹如此不在意自个儿身子的样子,她作为过来人也少不得多嘱咐些个。

  “你别不经心,怀胎十月没有一天是简单的,不能总为了玩儿一直瞒着公爷去,今儿闹着玩儿没什么,明儿万一不小心伤着了怎么办,届时你后悔都来不及。”

  “眼下你既已然同巴尔善一道来园子上松快了,接下来可没什么事儿了吧,是时候告诉公爷了,他虽不能替你受苦,可由她陪着你开解你,你孕中心思也轻些,有些不必要的应酬也能打发了去。”

  玉玳点了点头,听姐姐这么说也收起了些侥幸,可琢磨了会子,到底还是暂时不愿告诉巴尔善去。

  “我是来园子上松快了不假,可我听公爷说,过阵子还要跟着万岁爷一道北巡呢,若我这会子有孕了,怕是就跟不得你和公爷一道去打猎玩乐了,姐姐也知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什么远地方呢,巴尔善又惯不得闲,难得有这样出去游玩的机会,我可不想错过。”

  说来说去,还是个孩子,玩心大得很,玉琭听这话简直又无奈又心疼,若没有孕,玉玳还能好生自由两年,即便巴尔善总部得陪着她出游,玉玳自个儿去哪儿也随心方便,然有了孩子,生产是一大关,孩子能否养到周岁又是一关,以后且操心呢!

  玉琭忍不住点了点玉玳的眉心,笑叹着:“这天底下竟还有你这般做额娘的,为了玩什么都不顾了,实在太心大了些,若公爷知道你的打算,他定要生气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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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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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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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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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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