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想什么呢,朕这阵子忙着前朝的事儿,只是几日没见你罢了,怎惹得你这番话出来,朕这不是来陪你了吗,不止是这会子,今儿朕都不走了,夜里宿在你这儿,明儿也照旧陪着你。”

  “便是以后再怎么进了新人,朕也再没第二个玉琭了,你好歹对朕也有些信心,朕好似也没那么朝秦暮楚的,还说以后没东西可怀念朕,你头上戴的花镶、宝石、珠翠哪一样不是朕给你的,一个祥云朱砂佩罢了,还比不得你一对儿坠子。”

  “不是朕不给你祥云朱砂佩,只是你怀着身孕呢,若佩朱砂对你身子和孩子不好,朕再叫梁九功拿来几个玉佩任你挑可好,玉石养人些。”

  玉琭见好就收,哼唧了会子,便也给康熙爷一个好脸儿去,不过她倒也不是真要朝康熙爷讨了什么,只是玩笑罢了。

  “我知爷的心便是,这比什么都好,外头正下着雨呢,平日里魏启花月几个出去给我取膳还得湿了几回衣裳呢,爷也心疼梁公公些,莫劳烦他了。”

  康熙爷笑着,忍不住捏了捏玉琭手感甚好的小脸儿,倒也是越同玉琭相处便越是觉得玉琭有一份不同于旁的柔软心性,连对奴才都万分的心疼。

  这若是换作旁的,听见他要赏,怕是只有嫌下头人动作拿赏赐的动作不够快的,没得心疼奴才的理儿,想来也是因为这般,他从未听说过永和宫有什么不安稳,能有这么个仁慈的主子,魏启几个倒是好命。

  然感慨归感慨,康熙爷既是开了金口便没有收回去的理儿,这便打发人去了,梁九功素来有眼色极了,倒也不止拿回了些个玉佩,还拿了些个首饰回来,康熙爷素来不吝赏赐,也不叫玉琭挑了,尽给了人去。xiumb.com

  玉琭也不露出什么感激泪流之类的小家子气,规规矩矩收了便是,还问了康熙爷的喜好,亲自换了人这会子给赏的首饰,康熙爷看得欢喜,这赏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一半了。

  因雨水重湿气大,夏日里也不见什么暑气了,午间二人干脆一道用了火锅,吹着外头的扑进来的凉风也算是舒适。

  而后玉琭吃饱了便要睡,康熙爷却是没什么睡意的,便只管在一旁处置些公务去,时而看折子看得眼酸,康熙爷便抬头看看一旁榻上玉琭的睡颜,他心头竟能奇迹般的轻松不少,如此处置起来公务也十分迅速,平日里两个时辰的活儿,今儿一个时辰便处置得差不多了。

  康熙爷见玉琭没要醒的意思,只管放下手上的朱笔也躺过去小憩一会子,谁道他还没躺下,只是刚坐下来轻轻挨着玉琭了,玉琭便惊着似的猛然坐了起来,直吓得康熙爷心头一颤。、

  再看玉琭,刚刚还一派安详呢,谁道这会子却是小脸儿发白冷汗淋漓,呼吸都剧烈着,像是被梦魇着了。

  “别怕别怕,梦见什么了?可是有哪儿不适了?”

  康熙爷揽着玉琭的肩膀,捏着帕子给人细细的沾着额上的冷汗,目中尽是担忧之色。

  玉琭缓了好一会子这才开口,声儿都带着慢慢的疲惫和沙哑。

  “爷,我梦见我被水淹着了,梦里也是这么下着雨,原只才及脚背,可也不知怎么了,忽地那水就涨起来了,几息的工夫便淹过了膝盖,我正想跑,谁道一个浪打来便将我沿在水中了,我当是会水的,可在梦里怎么都挣扎不得,幸而爷碰了我一下子,我这才从梦里脱身。”

  康熙爷原还觉得玉琭是个心大的呢,可瞧着这梦,好似也是被绵绵不绝的雨水和谣言影响了的,到底是小姑娘家家的,怎能不害怕。

  “想来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连日的雨确实叫人心头沉闷了些,你莫怕,朕叫乔太医给你开些安神的方子来,有朕陪着你呢,什么都不必怕的、、、、、、”

  康熙爷细细安抚几句,这便唤了乔太医来,经乔太医看罢,也只诊出心神不稳来,开了几剂酸枣仁佐丹参便罢,然看着玉琭用下仍没什么精神,康熙爷哄着玉琭小憩了会子,便去了外殿叫来花月莺时问话,问人平日里可见主子还有这般情形。

  花月莺时贴身伺候着,自是知道的,这会子不敢瞒,紧忙回了去:“会万岁爷的话,若奴婢没记错,当是头一天下雨的夜里主子便梦魇了一回,也是梦见被水淹着了。”

  “只是那日主子没今儿瞧着反应更厉害些,吃了盏热茶便又睡下了,而后也没什么不妥的,再有便是今日了。”

  康熙爷一听这事儿不是一回了,当即面上不愉:“那时候可叫了太医来瞧,为何不上报至乾清宫,非得等朕发现,等着你们主子病了才知道厉害吗!”

  花月莺时当即跪下了,心头战战兢兢,说话都小了不少的声儿。

  “回万岁爷的话,是主子不许我们将信儿递给您的,您忙碌着,主子不愿瞧您额外操心,便不许奴婢们乱说,当日也并没有今儿厉害着,主子没在意,奴婢便也没在意,还请万岁爷责罚。”

  康熙爷一听这是玉琭不愿给她添乱呢,他心头的火气便当即降了大半,再者玉琭跟前儿的奴才也不多,若这会子罚了花月莺时,想来更是叫玉琭心头不稳,便免了人的罪过去,以后确实不许这样的事儿再有了。

  摆摆手叫人下头了,康熙爷立在门前,看着檐下琉璃瓦落下的雨,想着那不祥之兆,心头又是沉沉,这会子也不嫌麻烦,干脆又打发人往钦天监走了一遭儿,问问人可能解梦,这梦见被水淹是个什么兆头。

  他倒不是觉得玉琭同腹中的孩子不祥,只是玉琭一连梦见两次被水淹着,不能不替人在意着。

  南怀仁不善周易,李阙却是精于此道的,当即推演了,写下解梦之语,托魏珠送去。

  康熙爷一瞧,那眉头不禁蹙的更深,不过这解语也不尽是坏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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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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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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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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