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刚刚贵妃来过了,只是听闻她歇了就没进来打搅,跟着万岁爷一道去了郭贵人那儿了。

  “主子,之后若是佟佳贵妃来,您见还是不见?”

  魏启明面上看似只是问主子见不见贵妃,可实际上是问这事儿同贵妃交不交底,毕竟主子同贵妃亲近,若来的多了,未必看不出主子是装出来的病。

  魏启有心要劝,只觉得人心隔肚皮,贵妃虽好可主子也没必要事事都告知了贵妃,可也知主子极有主意,带人又一贯的真诚,他倒不好直接提了。

  玉琭笑笑,到底是同魏启这几个奴才同一屋檐下这么些日子了,怎能听不出魏启的弦外之音,她知魏启有顾虑,然这宫中她们主仆才是最最亲近的人,她怎能叫这顾虑长存。

  “今儿是不见了,可也不能总不见,我到底是要养胎呢,不好时常见人,你且掂量着回绝就是了,贵妃心疼我,见状估摸着也不会日日来。”

  魏启抬头看着主子,惊讶一瞬,便低着头好不意思的笑笑,赔了句不是,这事儿是他揣摩过火了的。

  玉琭却不怪,分给了魏启一块儿点心以示亲近:“比之贵妃,在我心里还是你、花月、莺时几个最是亲近了,以后有话但说无妨,若咱们主仆还不能齐心,那又怎么在这后宫立足呢。”

  “你虽见我待贵妃一贯亲近,只是我们身份悬殊,便是再亲近也不能平等相处去,再者我心头一直有些不安,也做不来同贵妃十足亲密,总归你万事多留个心眼儿,多打听着些,也多同我二伯他们打听打听宫外的事儿。”

  “别看这宫墙高耸,似内外都隔绝了去,实际上后宫女眷有些时候说什么做什么都同外头的局势息息相关,我身份不高,我也不盼着一定要争了什么,只是有些是是非非能避则避,总不能不知不觉间被人推着做了出头鸟。”

  魏启无不应的,他素来佩服主子的冷静自持,听主子道那句最是亲近,他心头更是发烫,当即朝主子跪了,再表了忠心去。

  伺候着主子用了点心,面上扑了粉显得憔悴些,魏启便叮嘱了橘如和安宁好好伺候着,这会子想来翊坤宫已然热闹起来了,他可不能不替主子问问情况,回来好乐呵乐呵去。

  康熙爷带着人到翊坤宫的偏殿时,郭贵人还靠在僖妃的肩上哭着,她二人平日里倒也不多热络,只是要对付德贵人了,相处配合起来倒是极顺遂,一口一个姐姐妹妹的,不知道的还当她二人情谊多深。

  “郭贵人身子如何了?”康熙爷进门便问了一句去,只是这话不是对着郭贵人的,而是对着一旁开方子的方太医。

  那池水虽是不深,奈何眼下还是三月的天,即便今儿天好那池水也是带着寒的,她为了叫自己显得惨兮兮些,便是御花园的奴才们已然跳下池水来救她了,她还不惜多扑腾了会子,被捞上来的时候郭贵人是真真冻得不成了,面上的苍白也是真的白。

  只是她的演技可不及玉琭,这般哭哭啼啼的样子不知比玉琭显得身强力壮多少,康熙爷瞥了一眼便觉得郭贵人不打紧,便只问了声儿方太医,心中也是含着气呢,没直接理会了郭贵人。

  方太医岂敢偏瞒什么,这事儿事关后宫倾轧,刚刚郭贵人的奴才还想给他塞银子叫他说得厉害些呢,他都没敢收,只想置身事外去。

  “回万岁爷的话,贵人身子底子素来好,眼下只是身子略微受寒罢了,臣已然叫下头熬了红糖姜汤给贵人服下,又开了几日驱寒的汤药,只要郭贵人多注意保暖莫再吹了风,想来四五日的工夫便无碍了。”

  方太医这话一说,郭贵人险些气得绝倒,她落水一遭儿没觉得有事儿,可听这老匹夫一言是险些没气出个好歹来,为人方正也不是这么个方正,真真的倒了霉轮到今儿方太医值守,但凡换个范太医或是王太医,也不会说出这话来。

  得!

  总归她在这事儿上是不能装得厉害,郭贵人振了振心神儿,想着只管抓住德贵人的错处就是,她落水可是实打实的,德贵人可辩驳不得。

  只见康熙爷因应了声儿,心道果然如此,便摆摆手叫方太医下去了,这才正眼瞧了榻上的人去。

  “给万岁爷请安,万岁爷万福金安。”

  众人给万岁爷见礼,郭贵人仗着狼狈,也不下地,就这么委委屈屈的跪在榻上,眼神儿里含着些楚楚可怜,自下而上地抬着眼睛对着康熙爷的视线。

  她素来知道万岁爷喜欢看她如此示弱的样子,凡她这样求人了,万岁爷就无不肯的,这一招她屡试不爽,可今儿好似是有哪儿不一样了,见万岁爷不开口郭贵人心头也稍有些忐忑,只好含着些哭腔开了口。

  “臣妾求万岁爷做主,也不知是哪儿得罪了德姐姐了,今儿竟、竟惹得她对我如此狠心,若不是下头人救的及时,臣妾只怕就再见不着您了、、、、、、”

  郭贵人边委屈说着边掉了泪,几缕湿发虚虚地沾在她发白的小脸儿上,端的是一派楚楚可怜我见犹怜,正如玉琭的脸是用粉扑白的,郭贵人这头发也悄悄叫人湿了几遍,只怕万岁爷看不见。

  康熙爷眼睛看见了,心却是不见了反应,只管坐在了一旁的椅上,同郭贵人不远不近的隔着。

  “若不是下头人救的及时,朕能不能再见到你不一定,可一定是见不到德贵人腹中还未成形的孩子了。”

  此言一出当即震惊四座,德贵人有孕的事儿瞒得好,在座的除了佟佳贵妃,其余的尽不知德贵人有孕的消息,这人已经这样得宠了,再有了孕还得了!

  郭贵人当即色变,心知这事儿便是德贵人理亏,她也讨不到太多的好处了。

  更别说她能不能讨到好还是两说,观万岁爷的态度,且不知德贵人用了什么法子洗清了自个儿,万岁爷竟是怪她了。

m.xiumb.co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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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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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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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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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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