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琭愣愣地看着康熙爷,心灰意冷间忽地蹿出来一簇火似的点燃了她冰凉的心。

  接下来的事儿有些失控,也不知是谁先主动的了,梁九功同花月几个原还在殿里伺候的,只一抬头当即吓着似的滚烫了面皮子,逃似的带着人跑了出去,给主子们留下一片清静。

  然清静是清静不起来的,像是一瓢水泼进了油锅,那一瞬间水滴蒸腾油花四溅,裹挟着热气炸开似的,四处都是压不住的烫。

  是以,二人不知天地为何物,听到的看到的感知到的只有彼此而已,是为彼此的天地罢了。

  此时已再不需要互相诉诸了委屈,更无须朝对方呐喊了自己的内心,只是对视的一瞬间便知道对方全部的心和爱了。

  二人几乎没怎么合眼,待康熙爷该区上朝了,玉琭还隐隐的醒着,看着康熙爷起身,微微抬手轻轻勾着康熙爷挂在手臂上的里衣,有些痴迷的困乏。

  没让玉琭的手落了空,康熙爷勾着玉琭的手指,同人如胶似漆地握着,他知道玉琭太累了,便什么不再说什么,只是轻轻吻了吻玉琭的眉心,便见玉琭安心的合上眼睛,当即便坠入了梦乡。

  “不许叫人打搅了德贵人,朕亦不想听见有人说德贵人的半点不好,包括太皇太后娘娘。”

  只是过了一晚罢了,康熙爷睥睨气势竟叫梁九功不敢直视了去,只好好应下,更谨慎伺候了些。

  待上了朝,康熙爷同人说罢政务,竟还有御史为王嫔,也就是敬嫔王佳氏站出来弹劾德贵人,直言德贵人蛊惑主上,祸乱后宫,有祸国殃民之姿,若不处置只怕后患无穷。

  康熙爷怒极反笑,笑下头人身为御史,竟收钱为王佳氏说话,也笑自己,笑自己一贯中规中矩,不做出些出格儿的便不知下头人有多出格了。

  “好一个祸国殃民,且不知李大人从何得出德贵人祸国殃民的结论,大人可见过德贵人?德贵人可做过什么对不起朕,对不起大清黎民百姓之事?”

  李大人自是答不上来,只管揪着昨儿敬嫔的事儿,揪着规矩说话:“臣自是未见过德贵人、、、、、、”

  然不等着李大人说完,只是这么一句便被康熙爷给打断了。

  “你既是没见过德贵人,这祸国殃民一词便用不到德贵人的身上,德贵人原是太皇太后身边儿的体己人,难不成太皇太后娘娘看重的人能有错吗?”

  “王嫔无故重罚那拉贵人,李大人瞧不见,王嫔恶意针对德贵人,李大人也瞧不见,如今王嫔罪行败露,得到应有的罚了,李大人倒是替王嫔委屈了,可见是丰生请大人用的酒宴甚好,被油水糊了嘴糊了心,只满心为王佳氏考量了。”

  一听这话,李大人腾地脸色煞白,背上冒了一层冷汗,昨儿他还同丰生坐在一处吃酒玩乐,今儿便被万岁爷点破了去,万岁爷竟是早盯紧了他了。

  “臣、臣不知什么油水,臣只是觉得德贵人言行不妥,这才出言,断不是为了王佳氏考量。”

  李大人噗通一声儿跪倒在地,虽心头发凉,只觉得自个儿要栽,可这会子仍不肯利索承认,心里还盼着万岁爷这话只是误打误撞,也是想着万岁爷一贯息事宁人,不爱深究了什么,他辩解两句许是也能过了关。

  然康熙爷却是没放过人的意思,只是叫来抬抬手叫梁九功呈上来一沓子厚厚的信,康熙爷随意拆取一张,张口便念。

  “六月十五,李大人亲启,吾开拔在即,唯念小妹入宫选秀一事,小妹任性,只怕得罪、、、、、、凡生事,望大人替吾为小妹开罪一二,此五百两敬谢、、、、、、”

  “四月二十,丰生闹事,竟同一良家牵扯不清,那良家已故,恐其老父闹事,还请大人为丰生遮掩一二,感激不尽,此二百两敬谢。”

  “腊月初十、、、、、、、、此一千两,感念大人一年的照顾、、、”

  康熙爷挨着个儿的念着,他口中的丰生正是王佳氏的二哥。

  王佳家先前便同李大人关系密切,还有些裙带关系,背地里有些个不为人知的勾当,这事儿康熙爷早就知道了的。

  然先前不动李大人,也是看在其两朝元老的份儿上,李大人还有两年便要致仕,康熙爷为朝廷安稳,只怕牵一发而动全身,便也懒得动了人去,待人致仕后便也没什么说话的地方了。

  不动王佳氏也是要人领兵,康熙爷只想着压后处置,待人回来了,再论奖罚之事。

  可李大人千不该万不该替王嫔这时候开口,不该一开口便说他的玉琭的不是。wWW.ΧìǔΜЬ.CǒΜ

  经了昨儿的事儿,康熙爷断不会再忍,既是出招,那彼时重罚,康熙爷不辞辛苦,挨着个儿的将这数十封信一一念去,振臂一扔,那来往贪污的信件便犹如雪花似的落在众臣面前,砸得李大人再无什么辩解之力。

  “李毫李大人身为御史,却不能尽御史之职,除与王佳氏勾连外,另还涉及十余众,之前因其在皇考前颇有功劳,又念及李大人年事已高,所以朕于心不忍,为此一忍再忍。”

  “然李大人不仅不知悔改,还结党营私、霍乱朝政,插手后宫,欺隐朕,诬蔑德贵人,自是罪不可赦,着即革职、抄家,以儆效尤。”

  “李毫索贿无度,王佳氏亦其帮凶,因念华善父子俱在战场,故不另罚,只降华善参将之职,戴罪立功、、、、、、、”

  康熙爷此次动静颇大,除当即处置李大人同华善以外,另又处置涉事大人八位,空缺的位子当即便提拔人顶上,这提拔上来的十位,有八位都是汉人,这势头可是前所未有的。

  些个不机敏的大人只是心头颤颤,为之自危,然些个敏锐的大人,却从中咂摸出上头这位少年天子不一般的决心。

  以前众人对着康熙爷,多少存着些哄孩子似的心,然不知什么时候这位悄然长大,越发的强势逼人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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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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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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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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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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