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挺讽刺,曾经我问他的生日是什么时候,白易都不愿意搭理我,后来我从各种小道消息,得知他的生日是十一国庆节这天,于是提前半个月就开始为他准备特别的礼物,那时候总感觉钱财能买来的东西,都是没什么诚意的,于是偷偷跟家里做饭的保姆学做蛋糕。
不知道浪费了多少食材,最后才做出一个勉强能看入眼的,白易也说丑死了,但我能明显感觉到,他其实挺开心的。
白易生日这天,他带我回了延大,此时,由于国庆节,学生们都已经放假回家,只有一些外省的同学,还留在学校。
深秋的时节,路边的银杏树开始泛黄,落在地上铺满厚厚的一层,时值放假,连环卫工人也变懒了,不过,倒是为学校凭添了不少秋意。
偌大的校园里,空荡荡的,只能看到零星的几个学生,穿着帽衫顶着寒风去买早饭,延大在白天,对外是开放的,经常有外人进来参观,所以对于我们的出现,他们并没有多少好奇,更没有门卫阻止把我们请出去。
我不明白,白易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上次来的太匆忙了,都没有好好看过母校。”白易把车子停在路边,走在路上喃喃地说。
我嗯了一声,其实之前在学校来回送快递,当时忙于生计,能忍住辛苦就不错了,倒真的没有好好地看过曾经的母校。
现在,作为一个多年归来的学生,行走在以前不知道走了多少遍的小路上,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延大的教学楼前面,有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旁边栽种着紫藤,藤蔓沿着石架蜿蜒而上,青翠的树叶遮掩住太阳和光亮。
以前的夏天,每到期末考试,我们总会来这边看书,白易对于考试准备的很认真,而我,就是属于那种只要不挂科,怎么都可以的人,所以,看着看着,往往是我枕着他的腿,躺在走廊里睡着了,醒来后,就发现他仍在看书,看到我醒来,才瞥眼看我一下,脸上尽是无奈宠溺的神情,再看时间,不知不觉,我已经睡了很久,白易的腿应该都被我枕麻了,但却始终都没有移动。
“那时候,每到考试我都很担心你会挂科,所以天天抓你过来看书,但你都是看了不到一会儿,就开始偷懒,真的被你气死。”
白易有意无意地说着,我也想笑,但是又想到,我们现在的关系,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亲近,所以最终还是忍住了。
我们去了很多地方,处处充满回忆,但这种回忆只会让我更加痛苦,我很想离开,但今天是白易的生日,而且他之前帮过我们那么多,我实在不好意思拒绝他这个请求。
在延大转了一圈,随后又去吃饭看电影,望着白易拿着饮料爆米花向我走来的样子,我有点恍惚,感觉我们就像身边路过的一对对情侣。
电影不是很好看,毕竟这些年来,国产影视越来越走下坡路,很多影片都只会请些所谓的小鲜肉来保证票房,但演技实在不敢恭维,看了半天仍是不知所云,再加上昨天看书看到很晚,所以不知不觉就靠着白易的肩膀睡着了。
再次醒来,电影都已经快散场了,女主突然的尖叫把我吓了一跳,与此同时,白易抱住我,安抚地轻轻拍着我的后背。
我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在人家邀请的电影上睡着了,是很不礼貌的事情,轻声向他道歉:“对不起啊……”
白易又拍了拍我,随后瞥了荧屏一眼,压低声音问:“没吓到你吧?”
我摇了摇头,又听他说:“今天上映的电影,我之前看过了,只有这个还不错,看来你不太喜欢……”
看过了……
为了今天的约会,所以事先看了电影吗……
我没有吭声,默默低头看向了他盖在我身上的外套,拿起来,递还到他的手中。
如果在三年前,他肯为我做这些事,我一定会很开心的,可惜,这个世上,并没有如果。
我们在外面玩了一天,晚上,在我以为快要回去的时候,白易却忽然要带我去山顶看星星。
望着他从后备箱里拿出来的毯子和食物,我才知道他不是一时兴起,所以有些哭笑不得:“喂,那么晚了,你不会要在这里野餐吧?”
白易看了我一眼:“为什么不能野餐?”
我咕哝了一句:“都那么晚了……”
白易把东西布置好,接着说:“现在这个时间,看星星最好,这些年每到闲暇的时候,我就会来这里看星星。”
他让我在毯子上做好,然后走回去关车灯,伴随着车灯的光亮熄灭,周围的光线突然变暗,又在星光下渐渐明亮了起来。
漆黑的天空中,星辰璀璨如银,一颗一颗泼洒在天际,银河系从中间横贯而过,能够清楚看到周围的星云。
以前,整天为生计奔走匆忙,从来没有想过抬头看看,原来每个夜晚,竟然有这么美丽的星光。
白易坐在我的身边,此时,他是一副休闲居家的打扮,看着就像一个年轻的大男孩,而不是一个雷厉风行的老板。
“好看吗?”他没有看我,而是顺着我的视线,望着远方的天空。xiumb.com
我嗯了一声,轻轻说了一句:“谢谢。”
白易笑了笑,有些苦涩:“我还记得,那时候,也是这样的一座山峰上,我和你,也有这样的一片星光。”
白易说的,是大二那年,我们最初定情的时候。
大二上半学期,延大的学生开始选修课程,对于选修课,我们很多人都没放在心上,所以大都选了比较偷懒的。
延大的校区分为两个,中间被一座大山阻隔,有的课程被安排在晚上八九点,而且还需要翻越一座山,到另一边的校区。
除了白易,没有人愿意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那时候,我怕他一个人晚上翻山上课害怕,所以跟他选择了同样的课程,当然,我和白易不属于同一个专业,而且,成绩也没他那么好,上课的过程中,闹过不少笑话,下了课,就默默地跟在后面,为他‘保驾护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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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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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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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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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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