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家是花都的大家族,相邻两个市,至少有十万人姓燕,拜同一个老太公为祖宗,这还不包括那些迁出国门的人。
燕家的权利中心叫燕家祠,不过现在已经专门用来拜祭和祭祀,没人住了。
燕家有一处靠海的庄园大别墅,背靠山峰,面临江河,绿树环绕,堪称花都第一大豪宅。
花都以花草出名,同样出名的,还有几个实力不俗的歌坛和影坛天后,燕北轩的母亲,就是三十年前有名的名伶,被燕家的浪荡子吸引,最终退出歌坛,嫁入豪门。
而燕北轩的父亲,那也算得上传奇人物了,靠着玩女人出名,用句粗俗的话形容,叫狗改不了吃屎。
燕正国在年轻是就是出了名的二世祖,有着自己政坛大佬的老子庇护,玩儿起来那是无法无天,当时的名伶,十个中不说九个,至少有七个是跟他暧昧过的。
娶了燕北轩的母亲邓湘之后,也完全没有家庭的观念,玩女人不断,三天两头往家带,老爷子打骂也不改。
如今燕家有四位夫人,燕北轩的母亲是正室,另外三个,不是正室,却也住在旁边的宅子里,燕北轩在家中是老大,而他下面还有两个兄弟,三个妹妹,最小的妹妹才不过五岁,一家子人,乱得无法形容。
十年前,燕北轩才二十岁,虽然早慧,早早就完成了学业,但毕竟还年轻,并没有那么多涉入政坛的心思,这个时候,他老子做了一手好死,居然伙同老家主的政敌一起做了一个局,让老爷子往里钻,然后试图得到燕家家主的位置。
确实,都四五十岁的人了,还是燕家少主,走出去,哪儿够威风?所以,突然想要权力,然后借着名头继续花。
老爷子当时栽了大跟头,都下狱了,是燕北轩和兄弟几个合计,废了好大的力气才让老爷子脱身,老爷子的身体本来很健朗的,结果那一次之后就开始出问题了,整个人苍老了不止十岁,偏偏燕正国还自鸣得意,说让老爷子颐养天年,而他可以扛起燕家的大任。
最终,老爷子实在是受不了这个不孝子,让人摁住他,当着燕家众人的面,亲手打断了他的腿。
燕北轩从小是在老爷子的教导中长大,这一次,老爷子也彻底放弃了自己儿子,看到了孙子的能力,然后着重培养,后来身体垮得太厉害,临终之际,不得已将家主之位传给了燕正国,然后立了燕北轩为少主。
将燕正国竖为挡箭牌,培养燕北轩,本是为家族考虑,却不想终究还是再竖起了父子仇敌,燕正国视燕北轩为敌人,处处下狠手,燕北轩也对这个父亲没有感情,处处节制。
到底是燕北轩棋高一招,如今的燕正国完全被压制,除了玩女儿有点儿钱花,多余的产业都不让他沾手,燕家成了燕北轩的一言堂,但完全没有威胁?怎么可能?燕正国生的两个儿子都已经成年,如今对这个少主之位虎视眈眈,还有不少被燕北轩打压的人支持着他们。
不过对已经三十而立的燕北轩来说,那两人,也就只差挑个时间捏死了,混了这么多年,又有老家主倾力铺路,这样还能被人搞下去,他脸往哪儿搁?!
总之,燕家不太平,不团结,且恩怨纠葛深沉,去拜访,那绝对是找难堪。
叶安玖听完之后,连连称奇,这世上,真的不缺少狗血,这样的家族,她也算是长见识了。
叶安玖觉得还是该去拜访,跟燕二哥的父亲没关系,至少拜访他的奶奶和母亲,这两个女人,大概是燕北轩如今最在乎的人,拜访她们,也是对二哥的尊重。
既然将燕北轩当做最重要的朋友,来了花都,岂能过门而不入?
燕北轩不是唐密密和陆少白那样的闺蜜,他还是胤衍的义兄,是她的恩人,不是同等对待。
但,她独身一人,和燕北轩孤男寡女,这么上门拜访,那是给自己找难堪,所以,拜访不是现在,也不该她一个人去,
叶安玖回酒店拿了一个盒子,盒子很简单,简单得一点儿都不像是送礼,相比那些包装精美的礼盒,看起来甚至都有些敷衍。
叶安玖将盒子递过去:“允许你拆开查看,不喜欢可以退货哦!!”
燕北轩但笑不语,接过,没有拆开:“我保留,回去再拆!”
叶安玖本还想等着评价的,不过,不能勉强不是?
燕北轩的电话一直催,不得已离开,叶安玖回屋,继续睡觉,折腾了半天,估计能睡个好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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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好眠,结果刚刚入睡,她就感觉自己被盯上了。
灼热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她要真是一点感觉都没有,那得多心大?
猛然睁眼,入眼是司先生刚毅俊朗的面容,还有一双夹着血丝的眼,里面包含了深深的爱意和思念,那疲倦的面容,憔悴的样子,不难看出这段时间他有多么的煎熬。
也是该煎熬一下,自作自受,不值得心疼!
就这么,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没有转开目光。
许久,都觉得安静干涩了,叶安玖掀开被子坐起身,看着他,微微慵懒的声音带着点点沙哑:“你来啦!”
“来了!”这声音是真沙哑。
“不闹了?”
“我错了!”
干脆利落的认错,倒是让叶安玖有些惊讶,看着他,那态度,也确实是认错了,这感觉,挺新奇的。
定定的看着他好一会儿,突然往被子里一倒,扯了被子往头上一盖,只有一头青丝垂在外面。
司先生皱眉,这是还生气?
抬脚起身走向床边,坐下了皱眉,这个反应,总觉得有些不满,要么不理,要么打骂,他来的时候想得很清楚,既然要将她追回来,自然要接受她的惩罚,可这算什么?xǐυmь.℃òm
嗯?莫非是因为燕二的事情,不敢面对他?
司先生自以为真相了,然后表情有那么一丢丢难看:“你跟燕二的事情,我就当作一个玩笑,以后也不会提起!”
本来还傲娇着等他哄一哄的叶安玖听了瞬间火气就上来了,掀开被子看着他,冷笑嘲讽:“我跟燕二的事情?我跟他有什么事情?一起绿了你的事情?”
一把将被子甩开,起身下地,赤脚站立,冷冷的看着他:“司先生!你真是可以,发神经闹离婚的是你,如今道歉认错的也是你,摆出一副高高在上原谅我的样子也是你!”
“还当做玩笑,以后不提?这个时候我是不是该感恩戴德,感谢你司先生不计前嫌,还愿意接受我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
“安玖!”司先生低喝,面色不愉:“我不许你这么贬低自己!”
“你不许?你凭什么不许?”叶安玖一把抄起床头的钱包丢过去:“离婚协议还在我这里,只要我签字,这辈子你跟我什么关系都没有,你有什么资格不许?”
看着她倔强隐忍着怒火的表情,听着她说这辈子都跟他没关系,本以为已经足够痛的心口,更加的丝丝犯疼。
“老婆!”走上前,想要拥抱她。
“滚!”叶安玖厉色。
她不想的,她被他的胡思乱想伤了,但她大概能理解他的心情,她做不出哭着求着让他不要离婚的事情,所以她不闹,愿意给他机会,等他来哄他,等他自己去想明白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他来了,她心里那块石头落下,他认错,猝不及防,她以为他想明白了,心里高兴,但觉得自己委屈,所以想傲娇一下,等着他哄一下,让她作一下,然后重归于好,日子照过。
可他却偏偏提起了燕二哥,那种原谅的、大度的、不计前嫌的语气,简直成对她的侮辱。
她做了什么事情,需要他来原谅,需要当做一个玩笑来揭过,甚至还以后不会提起?不会提起还是不能提,她做了多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能提。
她感谢燕北轩,陪她走了一趟鬼门关,她想要确定他完好无损,所以她选择了花都,见到人了,开心了,满腔的激动和感恩无处安放,情不自禁给他一个拥抱。
然后呢?古驰那番闹腾,可以说是恶作剧,可他竟然也是这么认为?
一场生死之交,连一个拥抱都不可以?
这场离婚闹了,她在乎,因为她爱他,她心里委屈,但是觉得他就是个钻牛角尖的傻瓜,她给他机会,等他想明白,可等来的是什么?
不想流泪,因为太难看,眼睛上滴落的泪珠子就像是她的骄傲破碎,为什么要哭呢?
“滚!你给我滚!”沙哑、破碎,用力的控制着自己快要爆发的怒火,压抑着不让自己竭斯底里,她不想连最后的傲气都失去,不想成为一个泼妇一样的疯女人。
“安玖!叶安玖!”司胤衍狠狠将她拥入怀中,咬牙:“你这个女人,你到底想怎样?你要打我骂我,我都认,但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这副样子,仿佛已经将他隔绝在外,成了陌生人,纵然他想过离婚后他们会背道而驰,可真正面对她的冷漠,他却受不了,身体都在颤抖,他接受不了她将他隔绝。
“好好说话!”叶安玖挣扎不动,放开了手,索性不挣了,只是那脸上仿佛已经覆了一层寒霜,冰冷冻人:“好好说什么?向你保证以后不去找燕北轩,以后不给你戴绿帽子吗?”
“那你真是失望了,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跟二哥断了交情,跟你离婚了我就搬来花都住,永远都不会回去!”
怒火攻心,言不由衷,恶语相伤,其实只是心里怒意难平。
司胤衍是伤心的,她的话算不得恶毒,可对他来说,已经是这世上最恶毒的话语,字字如刀,抽刀见血。
“叶安玖!”狠狠的拥着她,想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永远不放开。
咬牙、压抑、低哑、颓然:“你就那么喜欢他吗?我们夫妻这么久,我至少以为你是有一点爱我的,难道这多么的日子,都比不上他舍身救你一次?”
“我也可以,我这条命也可以陪给你,如果可以,我宁愿跟你在一起经历生死的是我,我恨不得以身相替,以命换命,可没有办法啊,他就是救了你,我改变不了过去,难道连嫉妒都不可以吗?”
“我感激他,在你那么无助的时候陪着你,可我更嫉妒他,为什么陪着你去死的人不是我?叶安玖,感情难道真的没有先来后到,我与你夫妻一年,你就真的那么狠心?”
脖子上,是滚烫的液体,滴落在耳廓,沿着耳朵滴下,划过脖子,没入衣襟。
他在哭,这个天之骄子一样的男人流泪了,那话语,听起来那么的伤心又委屈。
满腔的怒火瞬间被他的泪水熄灭,这是司先生的感情,滚烫而浓烈,他爱她,她不怀疑,只是深浅的问题,能落泪,定然是深爱,但是,她想不通啊?
抬手,揪住他衣襟:“我快透不过气了,你先放开我,我好好捋捋!”
感觉自己脑袋有点不清晰,思维有点儿跟不上。
司胤衍很难受,但还是依言放开了她,不过只是放开了点点,她的手还是依旧攥在他手里,那副死死盯着她的样子,活像她就是个负心汉。
明明是两人的感情问题,为什么她有种自己在局外的疲惫感,因为,司先生说的,她自己都不知道啊,那么多罪名往她身上按,她都被砸懵了,她自己都不值得好吗?
“我确实喜欢二哥,但......不是你说的那种喜欢!”微微皱眉:“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司胤衍听到她承认自己喜欢燕北轩,本来鲜血淋漓的心口咯嘣一声碎成了两半。
“误会?明明是你亲口说的,我哪儿误会了?”
司胤衍看着叶安玖,见她表情坦荡,如果当初不是他自己亲耳听到,也许就真的觉得是他误会了。
狡辩?这比真话更让他伤心!
“安玖!”他深深的看着她,眼里是痛苦、深情、眷恋:“我们不闹了,以前的我们不提,我们回家,好好过日子行吗?”
“我不想步上父亲的后尘,暗处敌人不知道那一天会对你出手,所以我想让你离开,离得远远的,可是我做不到,我的余生不想没有你;寒非说得对,你我自从结婚的那天起,这辈子都牵扯不清,不管你在哪儿,危险都会伴随,所以回来吧,好不好?”
“呵!不好!”
说得再感动也没用,这锅背得有点儿黑。
扶额,用武力挣脱他,转身拿了一块热毛巾敷在脸上,滚烫之后,凉爽来袭,脑袋清醒些。
“我们来分析分析!”叶安玖靠坐在沙发背上:“你跟我闹离婚,是因为想保护我,还是因为以为我喜欢二哥,所以吃醋?”
司胤衍敛眸,吃醋这样的事情,承认一次就够了,做不到总是承认!
不说话等于默认,哪怕站在那儿装酷耍帅也没用。
“就因为他救我?然后抱了我?”
“不是!”他虽然希望那个跟叶安玖同生共死的是自己,但这件事情他的感激也是真的。
“那是什么?”叶安玖双手抱在胸前:“能给句明话吗?我这不明不白的,不知道还以为我干了多么不守妇道的事情!”
想反驳她的话,但看着她的眼,司胤衍觉得这事儿要是不说清楚,恐怕还真过不去。
“那天......在医院,你跟唐小姐说的话,我听见了!”
“听见了?”叶安玖表情诡异的看着他,不敢相信:“你听见了最后反应过来居然是要跟我离婚?”
“呵!我喜欢燕北轩,特喜欢,你这个混账,傻逼!”叶安玖一把将毛巾扔过去,拿起包包,走人!
“安玖!”司胤衍追去,然后吃了一个闭门羹。
知道自己走多远都没用,索性把杜峰踹出来,然后把房间霸了!
杜峰不解的看向司胤衍:“你们这是怎么了?”
司胤衍双手撑着门,微微低头,想起叶安玖那诡异的笑,不敢置信的模样,司胤衍觉得,事情也许有误会。
沉默片刻,没有敲门,而是回了房间,拿出手机摆弄。
当日的对话
“密密!还记得当初我说的,关于我会嫁什么样的男人的事情吗?”
“记得啊,你能为他死,他能为你死?怎么,你现在找到了!”
“找到了,如果再迟个几分钟,可能真的就死了,死亡边缘走一圈,有些事情才豁然开朗,才知道以前的自己有多可笑......”
“什么?你不会喜欢上那个燕少了吧?也是,以前你就说过你喜欢那一款的,可姐夫怎么办?我觉得姐夫也很好啊?”
“哎哟!”“你打我做什么?”
“我什么时候说不要你姐夫了!”叶安玖声音无奈,带着几分认命和释然:“经历过生死的考验,也许才能明白自己的心里真正要的是什么,我以前觉得只要相处得还可以,陪他这一辈子也没所谓,反正都是过日子,可真正到了那一刻,我才知道,细水长流,情意无声!”
唐密密嫌弃:“你能说简单点吗?这酸腐的味道,稍微考虑一下我的感受行吗?”
静默片刻,凉凉的语气:“你脑子进水了?你姐我爱上你姐夫了,这么简单的事儿要我说几遍?”
“切!”唐密密嗤笑:“你平日里不是挺聪明的吗?你现在才发现?你没爱上他,你能让他亲你睡你?你俩如胶似漆的,还以为你们明白了呢,结果还傻着,果然恋爱能让人脑子迟钝,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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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胤衍听了好久好久,后面的话他其实都听得不太清楚,他只知道自己听到了一个完全相反的真相,所以,他这钻了这么久的牛角尖是为什么?
蠢!唐密密骂叶安玖,可真正蠢的,何止一人?
夫妻二人相处,叶安玖热情如火的时候也不少,如果不爱,她为何那般亲热他,依恋他?
所以,他自以为是的做了什么?
修长的身躯靠坐在沙发上,仍不住笑出声,嘲笑,笑自己的愚蠢,他都干了什么蠢事?
满腔的积怨、怒火、压抑,瞬间挥发,只剩无法压抑的喜悦和自嘲,她爱他,在燕北轩救她之后,她说爱他。
怪不得她那么坦荡,那么冷静,因为从始至终,都是他一个人在猜疑,乱想,而她,本就问心无愧。
想想自己刚刚说的话,也不怪她那么大反应了。
起身,走到隔壁,毫不费力开门进去,走到床边,看着坐在床边一口烟一口酒的女人,何曾见过她这般颓废的模样,瞬间心口不可抑止的颤抖,心酸、愧疚、难受,他这次真的错了!
上去,紧紧抱住:“老婆!我错了,真的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叶安玖端着酒杯的手晃了晃:“你出去!”
“出去!”这是吼的。
司胤衍哪儿能走,此刻恨不得黏住她,永远都不分开:“是我乱吃飞醋,对不起,对不起!”
“不离婚,永远都不离!”
舍不得重手,怕伤她,可又不能放她,一把夺了她手中的烟,低头,如饥似渴的吻上那朝思暮想的唇。
“老婆......”我错了,也想你了,很想很想!
叶安玖曾经说,夫妻之间的事情,没有是在床上解决不了的,睡一觉不行,那就睡两次。
她不想让司先生睡,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奈何体力有差距,直接被拖上了床,一路挣扎凌乱。
最终,发狠了一般,司先生被踹下床了,震惊了几秒钟,看着床上的女人,锲而不舍,再次爬床。
不敢用太大力,怕捏痛了她,罪加一等,但也不敢太轻,因为会被踹得很惨,在经历了无数次的挣扎之后,司先生终于占了上风,眼看着就要吃到了,司太太突然开口:“这张床杜叔睡过!”
瞬间成功将司先生的动作顿住,然后逃脱。
杜峰擦着枪,先是看到叶安玖衣衫不整的出来,然后直接关门进去,然后又看到司胤衍整理着衣服出来,再高的领子也挡不住脖子上刚刚抓出来的两个鲜红爪印,显然,刚刚里面一定很激烈。
而那表情,男人都懂的,欲求不满,被踹了?一个字,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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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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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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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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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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