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眸色湿润,眼泪从眼角落下。
她应该看透,不能在为这个男人只字片语伤心落泪,可是……
她忍不住。
动了的心,她收不回来,只能愚蠢的暗骂自己没用,不够果决。
不行,她不能在被动等下去。
她要走,要离开他。
不管天涯海角,她都要躲着他。
无论他说什么甜言蜜语,都没用,全是骗她的。
他真正的爱的,只有前女友。
她不过是个可悲的玩偶。
一想到这儿,湘颜泪奔绝提,控制不住的往下落。
两个人,一个人坐在床畔上叹息,一个人躺着落泪。
僵持了半个小时,陆战爵知道她不会让他上床,在她身后轻声说了句:“好好休息,不要多想,需要什么你叫我,我在沙发上休息。”
走到沙发边,拿着毛毯覆在身上躺下。
眼却一直睁着,看她纤细消瘦的背影,似在细微的颤抖。
她在哭,在难过。
陆战爵瞬间坐起,站起来,放轻脚步走到床边。
想触碰她,怕引起她的反感,伸出去的手,颤了颤又收回来。
看见她伤心难过、颤抖无助的样子,内心煎熬痛苦。
他把被子覆在她背上,被角掖好。
“我今天晚上不在房间休息了,去休息室,你好好睡,我不会打扰你。”
他顺了顺她脸颊的发丝,依依不舍的离开。
打开休息室的门,走进去。
湘颜看了他背影一眼,又流泪了。
一遍遍的说喜欢她,爱她,可是他从来没有跟她解释过,那天他到底去做什么,哪怕连撒谎她都不肯。琇書蛧
他连糊弄一下她都不肯,她在他心里就如此廉价?
湘颜泪水浸透枕头,躺着哭了许久,哭到凌晨,直到身体累了。
半夜迷迷糊糊中睡着。
午夜一点时,休息室的门打开,陆战爵从里面赤果上身的走出来。
坐在床头,俯身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一触碰到枕头,大半个枕头都是湿的。
他手瞬间握拳,站起来,不安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最后,没有躺下去,走出房间,站在走廊尽头的露天空中花园里。
承德拿出一件袍子,给陆战爵披上。
陆战爵站在花园里抽烟,脚下已经丢了好几根烟头。
他声音困惑又难过道:“承德……你说湘颜会不会原谅我?”
“战少,会的,徐小姐是爱你的,她一定会的。”
陆战爵深吸一口烟,烟圈吐出,把烟头掐灭,丢在地上。
“这次,她不会了,我伤她太深了。”
“战少……”
承德想安慰,却无从说起,不管是谁站在他的角度,都是两度为难。
“战少,你想好这件事怎么和徐小姐说了吗?”
陆战爵摇了摇头。
“她好像已经知道了蛛丝马迹,往常哪怕我缺席新闻发布会,哄哄她,告诉我她我因为一个案子忙,她会相信我,但这次不会,我想她已经猜到了林雅,有记者告诉我,当天她接乔亦函的飞机时,在机场林雅碰过面,她们还聊了几句。”
“难怪徐小姐这么难过,还闹着离家出走。”
“她已经不相信我了,医生说她晚饭都没吃,她这是在绝食和我较劲,让我放走她,承德,我不能没有她,你待在我身边最久,她是我唯一的精神支柱。”
“可是林雅小姐的事情,还要解决。”
“联系她,给她想要的所有东西,只要她不要再出现我面前,什么都行。”
“这……”
承德为难的看陆战爵。
林雅的目标十分明确,就是得到陆战爵。
她现在已接近湘颜了,谁知下一次什么时候遇到,和她说什么。
“去,按照我的意思去办,还有,夏曼家族集团怎么样了?”
“哦,他们家财政报告已赤字,漏洞很大,应该撑不过这个月,现在到处融资借钱,至于夏曼小姐,您要怎么处置她?”
陆战爵望着京城繁华夜景,唇瓣露出嗜血的冷笑,那种阴狠杀戮的眼神,又回来了。
“去布个局,让她生不如死……”
承德低头:“是,属下去休息了。”
陆战爵拿出打火机,想再抽一根烟时,烟盒忽然空了。
对承德吩咐:“烟……”
承德看地上密密麻麻的烟头,想说别抽了,话到嘴边又咽下,看他紧锁的眉头,沉默凝重的脸色。
点头。
……
湘颜在医院里住了几天,发烧痊愈了,因为不好好吃饭的缘故,人越来越瘦,体重越来越轻。
安安看在眼里,无比焦急。
陆战爵每天下班就来医院看她,主治医生说,再这么下去,旧病好了心病又来。
还是最难治愈的心理疾病。
陆战爵请了全国最有名的心理医生来,湘颜却理都不理会他们,场面陷入了尴尬。
最后心理医生说,带她出去走走,散散心。
湘颜不理会陆战爵,十几天没跟他说过一句话。
陪伴湘颜的事,落在安安身上。
小腿上的石膏被强行拆掉了,先是柱着拐杖,在医院各个角落里走,但只限在医院范围,陆战爵的保镖还是不许她们出去。
医院虽大,走个三天全走完了。
无处可去。
安安的腿伤愈合了,只要不做激烈运动,行走自如。
某天,安安不知和湘颜说了什么,她按时吃饭,且全吃光。
陆战爵很高兴,答应乔安安带她四处走走,只要不离开京城,不离开保镖的视线,哪里都可以。
湘颜身边二十多个保镖增加到一倍,不管去商场还是娱乐场。
纵使安安千金大小姐出生,都受不了这夸张的排场。
最搞笑一次,两人路过某品牌的开业庆典,请的是人气最旺的女星,她们带着保镖路过。
围观群众把她们当成来开业庆典的当红女星,围着不说,还索要签名和合照。
令人哭笑不得。
……
今日,欧辰车子停在商业街门口,远远看见几十个保镖,围住湘颜和乔安安,每个间隔不到三米,围的很紧密。
他想制造一次邂逅,一次偶然相遇都难。
见不到她,怕不能帮她顺利逃脱。
黑压压的保镖人群走近。
他清楚的看见湘颜,瘦了许多,脸颊凹陷下去,下巴都尖了,古典鹅蛋型脸,瘦成了锥子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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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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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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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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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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