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眼怪本身是纸人,无非和鬼船一样祭了邪咒,将一切邪气隐藏在纸内,不惧任何法术。然而却怕明火,一旦被明火烧破纸人这层外皮,防御尽去,随便一种法术对它来说都是致命的。我用三昧真火,还有另一个目的,那就是对付蛇信。
因为我现在元气不多,尽量一次将它们全部解决。而蛇信不是纸人本质,用明火不管用,如果直接使出三昧真火,目标太过集中,对它们造不成多大威胁。用三昧真火烧着八眼怪,散开的千万点火花,那便是千万点伤害。
这招正如我的预估,漫天火焰落地后,烧的蛇信仓皇逃窜。它们其实都是邪气成形,本来无质,一经三昧真火燃烧,顿时化为一缕缕青烟飘起。片刻之间,整个洞室内狼烟四起,蛇信被烧死了大半。有些速度快的爬回石碑内,最后那星光不在闪烁,石碑恢复了初时般的寂静。
除了逃走的一批,剩余的全部阵亡。
我此刻彻底放松下来,坐在石壁顶上,垂下双腿,拿出一根烟点上。
乔暖暖吁口气,安心地闭上眼睛。只听它问我:“你怎么猜到我们是纸人的?”
我不答反问:“白夜叉是怎么回事,你又是怎么变成了纸人?”
乔暖暖一声叹息,饱含着无尽悲凉,它说:“我……还是别提了,白夜叉是守护火船的鬼奴,藏在善堂主人体内,它们在这里住了近百年。白夜叉是本地一种……”
我打断它:“我比你更清楚白夜叉是什么东西,你只要说清来龙去脉就行。”我听爷爷提过,东北深山里有种恶鬼,叫白夜叉。因为全身长满白毛,脑袋上长有多只耳朵,状貌狰狞恐怖。不过这东西很少出现在人烟密集之地,所以一般不会遇到。
乔暖暖嗯了声往下说,白夜叉就藏在纸人内,同时纸人也是用来封禁白夜叉的,以此控制它听命于主人。可是这东西并不安分,在主人死后,偷偷溜进这洞窟,触动石碑,嘴里才会长出蛇信怪舌,由此它也遭到石碑秘魂的控制,在主人体内斗争了多年,到现在也没分出输赢。
我问石碑秘魂是怎么回事,它说不清楚,这些事都是从白夜叉眼神里读到的,只知道这石碑上藏着白鬼,绝不能碰它们,否则便会引发蛇信之灾。它猜测可能是墓葬的一种祭祀方式,当年在石碑下烧死了大量活蛇,于是这些蛇魂化为蛇信,在此坚守。
至于火船,确实是主人用于镇压血潭的“冥器”。据说潭水初时温度高有千度,并且水底还隐藏着不可探测的邪灵,是主人用自己的血染红潭水,再以火船镇压,才使水温逐渐降低。人即使被水烫死,也不会留下伤痕,为死者保留生前之状,这便是火船的功劳。
我才要叫它说说自己是怎么死的,忽然想起夏芷烟他们,急忙问它:“知不知道我的朋友在哪里?”我紧盯着它,一颗心怦怦直跳,唯恐它会说已经死了。
“在血潭里!”
听到这句我便长出口气,确定不是被鬼吃了。不过随即又是一惊,进血潭还是没活路啊!
乔暖暖睁开双眼说:“别担心,他们没死。本来被白鬼偷走的人,都会送进潭中烫死。不过我因为有过亲身经历,后来变成纸人就懂得怎么救人,刚才在他们入水一瞬间,我送他们每人一套纸外套,现在还活着……糟糕!”它的眼睛突然睁大,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情况,显得十分吃惊。
我忙问:“怎么了?”
“你烧了火船,水温就会回升,这层纸外套不知能坚持多久!”
我一惊往下就跳,忘了这石碑高有三米,还好落地及时倒地翻滚,卸掉了大半冲力。
乔暖暖在上面说道:“我现在使不出力气,帮不上你了。”
我点点头,爬起来不顾一切冲出门外。要说这也是我做的孽,谁知他们在水里,要知道这样我绝不会放火烧船。跑到潭边,那艘火船早已化为灰烬,此刻偌大的洞窟内一片漆黑,头灯照射在水面上,发现潭水血色正在逐渐减淡。xǐυmь.℃òm
我掰下一小块固体酒精丢进去,瞬间融化成液体,感觉比之前的水温高了不止一倍。果然乔暖暖没说谎,失去火船,潭水正在不断刷新水温高度。必须赶快救他们出来,于是脱衣服就要下水,可这时忽然想到这么高的水温,怎么下去啊?
丫的刚才火急火燎的跑过来救人,完全忽略了这个问题。
正在犯愁之际,只见水面上出现了三具与众不同的死尸,全身被一层银光闪闪的物质包裹的严严实实,如果三具木乃伊,正顺流漂浮过来。我心头一动,会不会是他们?这光闪闪的外衣难道就是纸外套?
想到这儿,大声叫道:“芷烟、西门、马哥,是你们吗?”
“是……们……”随即隐隐传来回应,听起来像是西门流星的声音。
我松了口气,不过始终不听夏芷烟和马长安回答,又开始为他俩担起心来。当下又大声喊了两句,这次夏芷烟和马长安都应声了,只不过像是捂在被窝里说话一样,根本听不清说的什么。
只要都活着我便放心了,掏出一根阳点上,静等他们靠岸。谁知抽了半支烟后,潭水滚沸之势加剧,从水下翻滚出大量死尸,它们出乎意料没有被煮熟,反而好像诈尸了。在灯光照射中,各个瞪大眼珠,状貌狰狞,双臂不住挥动着,从四面八方疯狂涌向夏芷烟他们仨人,有不少伸手扯住他们的外套。
我头皮一麻,他们的外套是纸做的,哪经得住撕扯。可他们现在距离岸边至少还有二十多米,远不可及,我发射几道镇尸符,但由于死尸太多,如同一口巨大的沸水锅里飘满了饺子,这几张符压根不够塞牙缝,我不由急的在岸边团团乱转。
忽然想到一个主意,匆忙跑回洞室,乔暖暖似乎睡着了,在碑顶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我跑到中间石碑下,发现夏芷烟他们的衣服烧的七零八落,但背包都完好无损。当下拉开西门流星的背包,取出飞虎爪快速返回潭边。
这时他们仨身边已经围了一圈死尸,我看准正前方一具挥手掷出飞虎爪,正好勾住这家伙脖颈,当下用力往回拉扯。死尸虽然力气很大,但在水中无从借力,加上又是顺流而下,立刻将它扯了过来。
而这家伙死死抓着一人,其它死尸又和它挤在一块,于是带过来一大片,其中便有夏芷烟他们仨在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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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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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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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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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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