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父别看是个老实巴交的山里人,讲起故事口齿清楚,条理分明,令人听的津津有味。只听他讲到龚庆平和乔山林进了善堂,发现这是一个面积巨大的厅室,足有十几间房屋加起来那么大。
从外面看善堂不过是几间石头砌成的平房,而里面却暗通山腹,别有洞天。这么大一个空间,摆满了一口口黑棺,非常整洁,没有一丝尘土和蛛网。可空荡荡的,却看不到一个人影,而这些棺材棺盖都是钉死了的,那些人哪去了?
饶是两个人艺高胆大,也不禁倒吸凉气,头皮发麻。如果是那些人全部装进了棺材里,这又是谁干的?若不在棺材,又上天入地了不成?
两人正在寻思之际,被砸坏的门窗突然跳将起来,按照原样重新封好。门外瞧热闹的人群立刻吓得作鸟兽散,他们二人也暗自吃惊。这情况太过诡异,俩人决定马上出去。龚庆平连用两道咒语,然后举着火把和乔山林走到门口。
然而这时火把悄然熄灭,乔山林拿出火柴去擦不着火。龚庆平说反正就在门口了,点不点火无所谓,俩人一齐撞向屋门。不料一下撞了个空,前面竟然不是门,而是一个未知的空间。xǐυmь.℃òm
这下俩人彻底慌了,乔山林急忙再拿出火柴,这次擦着火了,重新点亮火把,俩人一瞧四周,不由惊呆住。此刻既不在善堂,也不在外面,而是一个天然洞窟。回头再看,是一堵石壁,善堂和那些棺材统统不见。
俩人感到十分奇怪,没有门户是怎么进入这个洞窟的。乔山林回头撞了下石壁,特别的结实,差点没把自己撞伤。龚庆平又念了几道咒语,依旧没能改变现状,只有往洞窟深处去寻找生路。
他们走到洞窟中间,忽然发现这里有个洞口,从中蒸腾出丝丝缕缕的红雾,并且血腥刺鼻。俩人于是趴在洞口往下瞧看,只见下面一片漆黑,一股股潮热气息扑面而来,血腥味更加的浓重。正想从腰里解下绳子,将火把垂下去瞧个究竟,这时下面亮起了火光。
待看清下面光景后,俩人惊的汗毛落了一地。洞口下几丈深处是个水潭,潭水通红如血,水面却又沸腾滚动,仿佛是一潭血色岩浆。随着潭水翻滚,不住冒出一颗颗人头,依稀辨认出是那些进善堂避风之人。
俩人吓得额头汗水涔涔而下,想立刻退开这个洞口,可整个身子就像灌满了铅一样,动不得一下。
正在这时,对面石壁上蓦地映出一条燃烧着火焰的船影,洞口下的热气变得愈加浓烈,熏的俩人几欲窒息。龚庆平咬破手指往下滴了一滴血,然后念了一道破邪咒,他们才终于可以活动了。当下不顾一切远远跑开,可是升腾出的红雾越来越浓,蒸的俩人脱光衣服还感到潮热难当。
龚庆平说:“左右是个死,不如下去试一试,看能否用法术破了这血潭的邪气。”
于是俩人把腰里的绳子解下接在一起,大约十米长,到不了潭水也差不了多少。回到洞口边,这儿有块凸出的尖石,乔山林将绳子在石上绕了一匝扯住,龚庆平绑住腰下去了。进入洞下,视野立刻变得宽阔,发现这水潭远比想象中要大,方圆不下百米,右侧有一艘正在燃烧的小船,随着滚开的血水不住起伏。
借着火光看清,这条船竟是纸糊的,船头上还盘坐着一个须眉皆白的光头老人,紧闭双眼,也不知是否还活着。龚庆平吃了一惊,他早听说过看守善堂的这老人,是个秃子,难怪不见了,竟然躲在了这血潭纸船之上。
他也算是个阴阳先生,看出这纸船门道,那是一艘鬼船。虽经烈火焚烧,但却燃烧不尽,也不会沉下,那么坐在船头的秃顶老头,可能早已死去,现在是只鬼魂。再看火船后方,岸边石壁上似乎有个黑乎乎的洞口,阴风呜咽,仿佛是无数只恶鬼在嚎哭,令人不寒而栗。
龚庆平看到这个洞口后,叫乔山林停住放绳,心想那洞口可能是唯一逃生之路,但血水滚烫,下去必死无疑,要想过去看来要夺了这条鬼船才行。可这鬼船原地起伏,并不往前游动,他想了片刻,想出一个引船的主意。
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黄纸,折了个纸人,用鲜血开光,那么在死鬼眼中,这就如同一个生人了。做好之后,将纸人丢到脚下。纸人刚一落水,船头老人随即有了动静,只见它脑袋轻轻一颤,顶门上竟然破开口子,探出一只血淋淋的手爪。与此同时,这秃顶老人猛地睁开双眼。
龚庆平刚觉得不对劲,脑子便是一阵迷糊,清晰的看到老头双眼里各自冒着一团火焰。而这火焰之中,又裹着无数哀嚎翻滚的死鬼。情景之惨怖,从所未遇。龚庆平顿时打个激灵,清醒了几分。知道这鬼船夺不得,并要马上逃回上面。
于是叫乔山林赶紧往回拉绳,这时老头顶门上不但伸出了一条完整的手臂,还露出一个血淋淋的头颅。这恶鬼一看就十分凶残,不住催促乔山林快点。乔山林一慌,差点绳子脱手,龚庆平反而往下垂落了一截。
此时火船突然离弦之箭般往洞口这儿驶来,秃顶老人头上那只头颅也完全探出,只是血肉模糊,加上龚庆平正急着往上爬,没看清这玩意到底是人是妖,便爬出了洞口。然而就在这时,洞下火光熄灭,连他手里的火把也灭了。继而听到四周咚咚声响,似乎是碰撞棺材的声音,俩人猜到可能回到了善堂里。
刚松了口气,碰撞棺材的声音越来越密集,好像整个善堂的棺木里尸体,统统苏醒。这比血潭火船更恐怖,俩人赶紧往外逃。不过这次多了个心眼,他们按照大概记忆跑到窗口,撞坏木板,破窗而出。
出来之后,龚庆平用鲜血写了一道三昧真火符,连同火把丢进善堂内,不多时巨大厅室燃起熊熊火焰。火光之中,只听善堂内传出无数惨厉的叫声,有人还在叫着他俩的名字。乔山林大吃一惊,回头看向山下,却一个人都看不到,他们似乎都在里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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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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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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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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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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