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觉得尼姑庵太过诡异,我们饶是艺高人胆大,也不敢分头行动。我于是往前挥挥手,直奔后殿。推开殿门,蓦地看到一个女人直挺挺站在门里,一张鲜血淋漓的脸孔与我只有咫尺之遥。
我吓一大跳,急忙停住脚步,导致紧跟在后面的夏芷烟撞在我背上。
这个女人应该死了,两只突暴的眼珠死死盯着我,脸上似乎被划了几刀,鲜血兀自由伤口往外汩汩冒出。嘴巴张的很大,也在往外不住溢血,看样子舌头也被割了。
“她好像是老板娘!”夏芷烟从我身后探出头,你说这丫头怕鬼,却就是不怕死尸,令人我着实郁闷。
我仔细瞧了下,果然很像,尤其这身衣服,就是我们今天离开农家旅馆时穿的。可是她为什么也到了这里,被谁杀死了呢?我一时没出声,回头和马长安以及西门流星交换个眼色。
尽管马长安变疯,但这份并肩作战的默契还在,马长安掏出金银扇,念动咒语,挥了几下扇子。西门流星抓出一把铜钱撒进门里,我随之从死尸旁边窜过。后殿不大,只有两间屋子的面积,除了神像之外,再看不到其它东西。
我抬头往屋顶瞅了眼,到处蛛网遍结,也看不出有丝毫异常。这时马长安和西门流星相继进门,俩人各自转头四望,马长安现在又成为出马弟子,胡小眉为他开了灵目。可他看了一圈后,摇摇头,意思大殿里很干净。
不干净才怪,殿里有开光的四面观音,鬼邪胆子再大也不敢在这儿撒野。可这事就怪了,我们听到尖叫声一刻不停跑过来,凶手不可能这么从容逃走,躲在哪儿了呢?我低头看向供桌,马长安立刻会意,飞身跃上神台,弯腰将桌上的台布揭掉。
供桌下面空荡荡的,连根人毛都没有。除此之外,不可能有别的地方可藏身了。我摇摇头,马长安跳下神台,我们走出后殿。既然找不到什么线索,先回前殿吧,那儿空间比较宽敞,遇到偷袭也容易躲避。
我回头将殿门关上,西门流星在我身后问:“芷烟呢?”
听到这话,我匆忙转头去找,可是整个后院静悄悄的,除了我们之外,看不到一丝人影。我心头一凛,刚才这丫头没进门,但只有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她就被悄无声息地掳走了?这下西门流星和马长安也显得有些焦急,我们立刻奔向前殿。
谁知到前殿不但没看到夏芷烟的踪影,连大块头的尸体也不见了,我不由背脊冒起一股股凉气。
“哥,这事儿有点离奇了,我不觉得是人干的。”西门流星竟然抬头看向神像,八成怀疑没开光。
马长安焦躁地说:“别说那么多废话了,赶紧去找。”说着奔向殿门。
我叫住他说:“等等,她在后院丢的,我们去后院找。”
我们又重新回到后院,结果看到后殿门敞开着,站在门口的女尸也不见了。靠,这是什么东西在耍我们?
“听……”西门流星忽然抬起头,往下天空。
这小子也够白痴,雨这么大,抬头根本睁不开眼。我往后退了几步,缩在房檐下,抬头看向空中。灯光穿过密集的雨帘,依稀看到一群黑鸟消失在后殿上方。它们出现在这儿,绝不是好兆头,说不定这一切都与它们有关。
马长安抹了把脸上雨水说:“不凡,你有没看出这群鸟与山脚下有什么不同?”
“有什么不同,不还是那群吗?”西门流星开口就呛他。
我点点头说:“鸟的数量可能增加了。”
西门流星挠挠头:“这个我没注意。”
“先找人吧。”我快步冲向后殿,进去之后,几乎连神像背后缝隙都不放过,又敲了敲神台,也没找到一丝蛛丝马迹。“我们分头去两侧厢房看看。”我又奔出后殿,向左侧厢房跑去,西门流星跟着我来了,他是绝不会和马长安组团的。
我们踢开这几间厢房门,这都是当年尼姑的起居禅房,但里面尘土厚积,遍布蛛网,明显长时间没人进来过,夏芷烟和死尸也不会藏在这儿。我们于是掉头到院里等了片刻,却没见马长安从东侧厢房出来,我于是叫了几声,这小子也没回应。
西门流星瞪大眼珠说:“卧槽,马长安不会也被弄没了吧?”
“乌鸦嘴!”我骂他一句,急匆匆奔向东侧厢房。进门一看,一个床榻上有杂乱的泥脚印,可除了脚印,却没有马长安的人影。我不由惊呆住,心里感到隐隐生起一股恐惧。
西门流星跟着跑进来,弯腰看着床榻上的脚印说:“这看上去只是马长安一个人的,他似乎做出了什么争斗,最后失守被擒。”说完回头看着我。
这次他分析的没错,马长安十有八九遇到袭击,但在短暂的时间里,被对方搞定抓走了。我转头看向门外夜空,难道是这群鸟干的?
“再去前院厢房找!”我咬牙说了声,和西门流星又奔回前殿。
谁知一下看到大殿又诡异地冒出一个死人,静静地站立在西侧。我们登时一颗心就跳进喉咙里,当看清衣服不是马长安的,这才放心。跑过去一瞧,这人也死透了,死状和老板娘几乎如出一辙。
不过我们随即认出,这人是三轮车司机!
“活该,这就是骗钱的报应!”西门流星恨恨地骂了句。
我拍他一巴掌:“骗钱又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举,人都死了,不要再咒他了。亏你还是个道士……”我说着奔出殿门,冲向西侧厢房。琇書網
踢开厢房门,我彻底惊呆,这个屋里竟然有七八个死人。从衣服和外形上辨认出,是大块头的手下,因为他们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都是被狼狗撕破的。他们也全都是舌头被割,像石雕一样矗立在地上。
我心里越来越感到不妙,又掉头跑到东边厢房里,这里也有七八具死尸,都是大块头的手下。
到底是谁杀了他们,为什么还要割掉他们的舌头?我惊慌失措地退出来,回头发现西门流星不在身后,心说糟糕,急忙大声叫道:“西门,西门……”
叫声穿透雨帘,在整个尼姑庵内回荡,可是良久听不到一丝回应。仿佛偌大的一个寺庙,只有我一个活人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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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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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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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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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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