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刚才我到处喊你们,难道你没听见”
大眼说“没有,外面风大,怎么能听得见。”
我哈了口热气,用力将双手搓暖,然后将手伸到张灵鼻子下面,感觉呼吸平稳而祥和,我也就放下心来。拿出手来,只感到又冷又冻,不由抱紧了身体,问“这里好像比山顶还冷。”
大眼说“那当然,也不看看你穿的什么。”
我这才注意到,原来自己外套衣服早已如草裙一般被划成一道一道的,背包也被划了条鳄鱼口子,里面的东西掉得七七八八。
再看大眼,他的衣服到是很完好,防寒效果自然不错。再看张灵的,虽然没有大眼的好,但比我的也强了不少。
“要不你穿我的”大眼问。
我摇头说“不用,我是修行者,这点寒冷还扛得住。”
说完这话,我又想起了贾四道,他是个货真价实的修行者,我们这些凡夫俗子都能脱险,他应该也没事吧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张灵终于醒了过来,她在知道了我们的处境后,立刻开始检查我们身上的装备,如今,我们所剩下的,唯有张灵背包中几样派不上用处的电子工具、半瓶未吸完的氧气,还有一捆细绳,除此之外再无物。
至于我和大眼的背包,早已经不知了去向。
渐渐地,寒冷开始肆虐,在这方狭小的空间根本无法活动,寒冷就像潮涌一次次扑面而来,
冷天地间只剩下这一种感觉。
在狭小的裂缝中不知道待了多久,外面的风势丝毫不见减小,天地间弥漫的冷让肢体僵硬,皮肤麻木,口角干裂,没有任何取暖御寒的设备,全凭身体散发的丝丝热量支撑下去。
我问“我们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张灵说“现在还不是时候,你看,天就快黑了,到了晚上雾会散开,说明风会减弱,那时才方便我们下山。”
我不由的点头,然后“哦”了一声。
在这方冰雪覆盖的白色世界,没有植物,没有动物,没有食物,什么都没有。我们三个躲在狭小的空间里极力地抗争着寒冷,当身体耗尽食物产生的能量发出饥饿的信号时,那种寒意就更浓了。
破裂的衣衫挡不住冰妖风魔无孔不入的触手,身体只能极尽可能的团缩在一起,全身的毛孔紧闭着,嘴角微微发颤。
大眼的防寒衣很完好,情况稍好一些,但张灵的衣服却比我好不了多少,她的脸都冻白了。
我们三个紧紧地靠在一起,希望能将寒冷,从我们的缝隙中挤出去,不过,男女有别,张灵毕竟没有像我和大眼那般亲密。
天色已经黑下来了,雾已散开,那古怪山岩的轮廓,只让人更觉冰冷。我们原本准备冒险出去看看,可刚走到裂缝出口就退回来了,因为我们看见,一块约两人高、三人长宽的石条,“呼”地从面前飞过,不知去向
在这冰雪主宰一切的世界,在这野风带走一切的世界,所以我们继续只能蜷缩在这方狭小的空间,等待风势减小。
同时,我们也发现了一个更加严峻的问题,那就是体力已经不允许我们进行长距离行动,饥饿和严寒残酷地折磨着肉体和灵魂,身体被冻得发僵发硬。
我问“张灵,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出去吗”
张灵没有回答,我顿时心中一紧,伸手一碰,张灵居然随手倒地。我忙略一侧身靠近张灵,伸手一摸,她已经被冻成一块冰铁,身上仅有少数几个地方还略显柔软。
我立刻惊呼说“糟,糟了”
我和大眼是相互抱着共同抗寒,张灵却多有不便,所以没能抵御不住这股冰冻寒气。
大眼浑身筛糠,有气无力的问“怎怎怎么了”
我有些慌乱,如今在这里倒下,肯定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
我忙说“张灵被冻僵了,怎么怎么怎么办”
大眼说“抱,抱着我们三个人必须抱着在一起,否则谁也熬不过去。”
我喃喃的说“其实,我们早该这样做”
我解开张灵破损的衣衫,用温暖的胸怀将张灵抱进怀里,让肌肤紧紧地贴在一起,用自己的体温去软化那被冻成铁石的本该柔软的躯体。
冰凉的触感在两人之间慢慢恢复,一时间,我和大眼谁也没说话。在这种环境下,根本不会去想伦理和道义,一切,只是为了活着,活下去wWW.ΧìǔΜЬ.CǒΜ
张灵冰凉的身体渐渐复温,开始软化下来,那充满弹性的紧绷肌肤牢牢地和我粘在一起。我和大眼开始尝试呼唤张灵的名字,必须让她清醒过来,不能就这样失去意识。
一次又一次,带着颤音的反复呼唤,终于把张灵从地狱唤了回来,那富有弹性的手臂动了动,随后似乎是用尽生平的力量,发自本能地、牢牢地抱紧我的背,就像同时找到母亲乳头的猪崽,都死死地吊着我的身子,寸土必争。
“水水”
这是张灵清醒过来的第一句话。
到哪里去找水
我看了大眼一眼,大眼看向了地上雪。我立刻明白,小心地抽出一条手臂,在裂缝边缘抓了捧雪,在嘴里含化了,一口一口喂过去,直到张灵不再需要为止。
当手臂缩回衣衫内,张灵的身体触电般抖了一下,我一时也不知道该将手放在哪里,但随后就被张灵的身体牢牢抓住,似乎再也不愿我松开了。
但还是太冷了,尤其是手指足尖,像被冰妖包裹着,顺着肢体的末梢慢慢地爬上来,布满了全身。
我将衣物勒了又勒,袖口足管等处用细绳扎紧,张灵的背包做了一个暖脚器,像个袋子将三双脚装在里面
可即便如此,也无法抵挡寒冷的入侵,体温仍在一点一点被消耗。同时,大家都开始咳嗽,这是肺水肿开始的症状。
此时,我们无疑已经处在了绝境之中。
就在三人都冻得瑟瑟发抖,发音不清时,我突然感觉到,在不知是大眼还是张灵的脚下面,有一个硌脚的小东西,我一时无法判断是什么,总之那是我们清理背包时被忽略掉东西。aq
撞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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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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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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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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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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