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梁上拴着一条麻绳,白洁吊在上面直晃。我喊了声白姐,从窗户跳进屋子,抱住她两条腿,将她放下来,大眼也从窗户跳进来,伸手去摸白洁的胸,我眼疾手快打掉他的手,问大眼要干什么。
大眼说“看她还有没有心跳,当然,摸鼻子也行。”他手放下在白洁鼻子下试了试,又说“有气。”
用毛巾蘸着水给白洁擦脸,掐人中,过了一会儿她终醒了过来。她面无血色,气如游丝,白皙的脖子随着咽唾沫微微颤抖,特别是脖子上的勒痕触目惊心。
我问“白姐,你这是何苦呢,为什么要这么想不开。”
白洁精神有些恍惚,她睁开沉重的眼皮,张了张嘴去却没发出声音,脸上满是痛苦。我和大眼合力将她抬上床,给她倒了些水,不知为什么虽然白洁眼里泛着泪花,可我从她脸上却看不出任何悲观厌世的情绪。
我和大眼怕她出事,也不敢离开,一直守着她到了凌晨四点多,白洁终于有了回应,她从床上坐起来,看着从房梁上结下的绳子,说“也许我真不该继续活着。”
我忙安慰她说“白姐,宋大哥已经没了,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好日子还在后面呢。”
白洁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笑容,说“麻烦你们了,谢谢。你们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放心,我不会再做傻事了。”
我拿起白洁用来上吊的绳子往外走,临出屋又回头看她一眼,只见白洁正仰头看着房梁发呆。
因为怕白洁想不开再度寻死,我就坐在白洁的窗台外面,不时从窗户看她一眼。此时,外面的大雨已经变成了淅沥沥的小雨,大眼端出宋杰灵位前的烧纸盆,开始在院子里烧纸,嘴里还像和人说话一样不停的念叨。
我走过去,看着大眼在火光中忽明忽暗的脸,问“白洁上吊是不是不正常”
大眼说“是呀。咱们虽然给宋杰设置了灵堂,可宋杰的灵魂已经没了,灵堂只算是个空屋子。好多孤魂野鬼都想鸠占鹊巢。白洁肯定是因为一时有了死的念头,然后被鬼迷惑把这种念头无限放大了。其实很多时候人因为一时想不开造成的后果,都是鬼迷心窍的原因。如果侥幸没死,当事人自己也会感到不可思议,为什么会有那样的举动。”
大眼的话,让我感到紧张,回顾院子的边边角角,可能是心里作用,总觉得在黑暗藏着人,正虎视眈眈的盯着我和大眼,让人脊背发凉。
“那白洁没事了吧”
“没事,我给这些孤魂野鬼烧点纸钱,送送他们。你进屋吧。”
一夜无话,第二天是个大晴天,大眼请来的民间乐队,从早上开始又唱又跳,除了唱流行歌曲,还有劲爆的歌舞表演,两个露着白花花大腿的姑娘,跳的胸脯子上蹿下跳的乱颤,估计是当地办丧事,没见过这种阵势,几乎全村的男女老少都跑来看热闹,还有不时叫好的,要求再来一个。
搞得丧礼像婚礼一样喜庆。
中午村民吃了流水席,在一曲“打墓调”中,宋杰的棺材被八个人抬出了家门,八个人抬馆是有大讲究的,寓意八抬大轿,而且是一直抬到墓地。因为白洁家几乎没有亲戚,大眼还请来了五十多个人专门哭丧送殡的人。
总之在大眼的操持下,一切都办的十分场面。人这辈子无外乎婚丧嫁娶两件大事,要的就是面子,村民见了这场面,有好几个悄悄向我打听大眼的联系方式,说以后有丧事让大眼来主持,多少钱都无所谓,那架势像是巴不得家里有人死了,好让大眼来帮他们风光一把。
下葬盖土,拆台撤戏,葬礼全部办完,就到了下午四点多。我给周大哥打了个电话,把葬礼的情况粗枝大叶的讲了一遍,同时也把白洁昨晚上吊的事告诉了他。
从电话里听得出周大哥对白洁很上心,特别是听到白洁寻短见的事后,立刻就要赶过来。丈夫刚埋,情郎就找上门,肯定会引起很多风言风语,我建议周大哥还是别来,最好是让白洁到县城里,免得影响不好。
为了让白洁去县城,我和大眼费了不少口舌。我让白洁去县城的目的很简单,是怕她出意外,为什么我这么好心好吧,我承认白洁很漂亮所以才会这么上心,但我绝对没歪念头,那个词怎么说来着爱屋及乌
大眼的目的也很简单,把白洁送到县城,然后顺便让周大哥把三万块钱劳务费给结了。见白洁执意不肯离开,大眼只好说“白女士,我们能留下帮你也是受了周老板之托,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要是不和我们去县城,周老板就不会给我们结算劳务费。你也不想让我们这些天白辛苦吧”
我也帮腔说“你要不去,周大哥就会来找你,那样影响肯定不好,你说是不是其实我觉得周大哥人不错,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大眼立刻瞪了我一眼,说“以后你去媒婆算了,人家的事你操什么心”
我对大眼的态度有些不爽,觉得大眼对白洁有成见,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对周大哥羡慕嫉妒恨。因为白洁除了比大眼女朋友丽丽大几岁外,无论那个方面都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白洁沉吟了良久,才说“好吧,我跟你们去。”
三个人乘坐冷藏车离开新磨村,直接赶往县城,在县城外环见到了早已等待我们的周大哥。这次周大哥开的是辆黑色的奔驰。wWW.ΧìǔΜЬ.CǒΜ
既是宝马,又是奔驰,白洁如果能和周大哥当成了,这辈子也算是找到了个好的归宿。
周大哥先让白洁上了奔驰车,然后对我和大眼又说了很多感谢的话。大眼语气冰冷说“别说那些没用的,赶紧给钱吧。”
周大哥也不介意,从车里拿出三万块钱交给大眼,大眼也接过钱,很打人脸的先检查真伪,然后又仔细数了两遍才把钱收起来。
“安子,走。咱们回家。”
我对周大哥礼貌的笑了笑,然后上了冷藏车,看着周大哥的奔驰车向县城驶去,我猜将冷藏车启动上路。
大眼数出一万七递给我,说“劳务费一万五,出车费八千,减去你欠我的两千,护身符两千,派出所罚款两千,一共是一万七,以后你我各不相欠。”
我心里算了一遍觉得没错,接过钱,说“大眼,我觉得你对白洁好像有偏见。你们这些驱邪避鬼的人是不是都这么没人情味“
大眼说“我对白洁没偏见,是对你和周老板看法。”
我不屑的说“嫉妒周大哥有钱还抱得美人归嫌我分的钱多”aq
撞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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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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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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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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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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