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寂静无声,漆黑一片,站在西祠堂两扇黑漆漆的木门前,让我全身冷若寒蝉。总觉的在两扇木门后面,站着无数个没有脸皮惨死的女人,正在等着我们进去。
不知道,鬼七知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存在。
大眼走到门前,回身看了几眼,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个类似钥匙包小盒子,小匣子我见过,上次在赵有德老宅时,他就是用里面的东西打开了装有干尸的木箱子。
这是大眼用来开锁的百宝盒。
大眼背对着我,对门上拳头般大的铁将军一阵悉悉索索的鼓捣,很快就被他打开了。他得意的回头冲我一笑,说:“小意思。”
吱呀……
两扇木门被大眼推开了一道缝,一股恶寒立刻从里面喷了出来,让我不由的倒退了几步。
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大眼用手机照亮,探着头往里面看,我也抑制住心里的恐惧,挪着步子走了过去。xiumb.com
西祠堂里面很大,空荡荡地,地上还长满了杂草,祠堂顶的正中还特意开了个方形的口子,可以看到天上的黯淡无光的星月。
“跟着我,进去瞧瞧。”大眼回头对我说。
我点头,跟着大眼,贴着身子从门缝走了进去,然后大眼顺手将门“吱呀”一声又关上了。
“你关门干什么?”我紧张的问。
大眼立刻说:“不关门被村民看到怎么办?”
一想也是,如果被村民发现,我们的身份无疑会暴露,到时候肯定会生出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缓步走在祠堂里,我能真切的感受到地面的松软,像是踩在一层层腐烂的枝叶上,想到脚下埋了无数张女人腐烂的脸皮,一层一层的和泥土混在一起,就让我两腿发抖,寒气顺着两条腿瞬间直达发梢。
这是个邪恶的地方。
在祠堂的最里面靠墙有张年代久远的方桌,桌面上除了厚厚地灰尘,还有一个香坛,应该是原先摆放牌位的地方。
是摆放赵红玉牌位的地方吗?可她的牌位去了哪里?
快一百年了,估计是被后人扔了吧。大眼对着桌案双手合十拜了三下,说:“无意打扰,多有得罪,勿怪勿怪。”
我也忙学着大眼的样子前虔诚的拜了三下,在心里重复大眼刚说过的话。
拜完迈步,我脚下突然踩到了异物。
咔嚓!
一声脆响,在安静的祠堂里十分的刺耳,让我不禁想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我全身立刻僵住,猛吸一口凉气,用手机照亮低头一看,发现是块木板,再仔细看,又觉得不是木板那么简单。
大眼弯身捡起,将折成两断的木板搭接起来,说:“是牌位,赵红玉的牌位。”我凑过去一看,上面果然有字,是繁体字:淫妇赵红玉之位。
排位上有“淫妇”两个字,可见当时人们对她是何等的痛恨。
大眼将赵红玉的牌位放在桌子上,环视着空荡荡的祠堂说:“祠堂里被人施了拘魂术,是为了把赵红玉的冤魂囚禁在了这里,让她不能投胎转世,永远遭后人唾骂。”
我狐疑的问:“那按你的意思赵红玉应该被永远困在祠堂才对。那缠着我的女鬼是谁?”
大眼摇头晃脑的说:“当然是赵红玉,祠堂里被执行族法,惨死了那么多横死的人,赵红玉将那些人的怨恨聚集起来就会是一种可怕的力量,这种力量足以冲破拘魂术的束缚。”
我若有所思的点头,然后不解的问:“会是谁这么恨她?是玷污她的禽兽吗?”
“如果那禽兽是黄泓文的父亲黄继祖,那肯定不是,因为他和赵红玉一样,是在同一天被黄泓文砍死的,他根本没有机会。恨赵红玉的人肯定是黄氏家族中很有威望的人,不然不会建这么大的祠堂。”
我说:“你为什么总认为黄继祖是玷污赵红玉的人,赵红玉可是他儿媳妇。依我看修建这座祠堂的人,肯定和黄继祖关系非常密切,比如黄泓文的堂兄弟,或者黄继祖的兄弟之类的。他们是大家族,亲戚走动很正常,自然也会有机会玷污赵红玉。”
“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看来咱们还得去东祠堂,看看黄继祖有没有兄弟。”他看了下时间。“今天晚上是没时间了,快十点了。”
“那咱们快走吧。这地方我是一秒也不想多待。”
不等大眼回应,我转身往外走,一抬头,我顿时呆住了。
祠堂的大门开着,门口直愣愣的站着一个人。
“大,大眼,鬼,有鬼。”我惊慌失措的说。
话刚说完,站在门口的人转身就跑,大眼反应过来拉着我追出了祠堂,那人一路连滚带爬,很快钻进了不远处的一堆草垛里。
难道不是鬼,是人?
将西祠堂的大门重新锁上,大眼说:“走,去看看。”
我立刻反对,说:“还是算了吧。对方估计也没看清楚我们是谁。咱们还是回去吧。”
“胆小鬼,你不去我去!”
既然大眼坚持要去,我也只好跟着,我可不想大晚上一个人待着。
走近之后,发现这里草垛很多,除了草垛,还棒子秸(北方一些农村叫法,俗称玉米秸杆,收完玉米后可拉回家烧火做饭用),林林总总有十多个,连成了一片。
我和大眼挨个找,同时警惕着四周,防止对方趁我们不注意从其它地方再跑了。
沙沙……
我和大眼停下,细听声音的来源。
沙沙,哗啦……
大眼快步向声音的来源走去,我也跟紧跟上。很快我们来到了一堆玉米秸前,玉米秸被掏了个可供人钻进去的洞。
大眼蹲下身,用手机照亮往里看,说:“出来!别藏了!”
洞里悉悉索索一阵乱响,可躲在里面人却不肯出来。我和大眼一起将成捆的玉米秸一层一层的扒开,几分钟后终于看清了里面藏着的人。
是傻子!
傻子撅着屁股像鸵鸟一样把头扎在玉米秸里,全身瑟瑟发抖,不时发出害怕的呜呜声。
大眼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傻子张着大嘴满脸的惊骇说:“不,不,不要……”
“说,你为什么会这里?”大眼问。
“呼,呼,呼……”
大眼摇了几下傻子的身子,然后将他推搡到玉米秸堆上,拍着手说:“还真是个傻子。”
傻子蜷缩着发抖的身子,用手挡住脸,从指缝里偷眼看着我们,像是怕我们打他一样。
大眼继续说:“这傻子刚才看见我们。把他吓坏了。不用他管,走。”
跟着大眼往庄里走,没几步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刚才傻子站的地方已经空空如也,人不知了去向。
他跑的可真够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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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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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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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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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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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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