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在草丛中急奔,撞的野草沙沙直响,
虽然我没看清楚那东西是什么,可直觉告诉我那是一只黑猫!
守墓人不停的轻抚着黑猫的脊背,像是在安抚黑猫的情绪。他说:“今晚你们不要走了,在我那屋住一晚,明天一早再走。”
他的意思不言而喻,我们走会有危险!
“刚才是什么东西?猫吗?”我紧张的问。
守墓人提着马灯抱着猫,往墓地外走,说:“是猫,不过是猫鬼,也叫猫蛊。”
我忙跟上他,低声问身边的大眼,猫鬼是不是猫的鬼魂。大眼摇头说:“确切的说,是有鬼物附在了猫的身上。被鬼控制了。”
被鬼控制的猫?我一阵腹诽,原来鬼不但可以上身,还能上动物的身子。
回到值班室,守墓人继续坐在小板凳上给苹果打蜡,那只黑猫则像狗一样趴在他脚下打盹。
他说:“你们两个今晚就在床上挤挤,对付一宿。晚上别出屋子。”
“老先生你一会要走?”我失声问道。
“不走,我要过一个小时就要出去巡夜。”
听他这么说,我顿时觉得瘆得慌,大晚上在墓地里巡夜,无疑是在说给死人巡夜,这老家伙果然是个高人。
“老先生,还是你睡床吧,我们坐一宿就行。”
“我都是白天睡觉,晚上干活。你们睡你们的,不用管我。”
他的话,让我忽然想到傍晚见他时,他是从墓地里走出来。
我下意识的问他住什么地方。守墓人饶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说:“就在里面。”
我和大眼同时一愣,里面不就是墓地吗?我往大眼身边靠了靠,不敢再说话。大眼舔了下嘴唇,上上下下的打量守墓人,问:“老前辈,请问你怎么称呼?”
“鬼七。”他简单的回答。
“那你是那里人?”m.xiumb.com
“本地人,三岔湾人。”
我忍不住插嘴:“那赵有德你应该认识吧,他当时负责承包你们村的……”
鬼七抬手打断我的话,说:“我说过,你的事我不管。”
大眼拉了拉我的胳膊,往床上一躺,冲我使眼色,说:“睡觉。别问了。”
没一会时间,大眼响起了鼾声,我躺在床上睡不着,外面时断时续的猫叫不停地撩拨着我的神经,鬼七将水果打完蜡后,又全部装进了竹篓里。
他所作的这一切,没发出任何声音,像是无声的影视片一样,看得我不禁心惊肉跳。
鬼七看了下时间,见我还没睡,冲露了个复杂的笑容。让我不由的感到一阵心慌,并不停的安慰自己,大眼也是懂道行的,他说过鬼七不是鬼,肯定没错,他只不过是个怪人罢了。
“小伙子,给你个建议,以后少走夜路。”说完,鬼七提着马灯出了值班室。
目送着鬼七出了值班室,当门关上后我立刻松了口气,等情绪稍微稳定下来后,我想到了鬼七善意的提提醒费,我也不想走夜路,可自己是货车司机,如果不跑夜路,那还不得喝西北风?不开车了转行?说的倒轻巧,我啥技术都没有,总不能去工地搬砖当小工吧!
大眼鼾声雷动,我用胳膊顶了顶他,可稍作安静,呼噜声就又响了起来。
一抬头,我看到窗外有个影子,在来回无声的走动,我顿时吓得一个机灵,这里是墓地,游荡的孤魂野鬼肯定少不了,又或者是一直纠缠我们的恶鬼找来了。
窗外的东西发现我在看他,停了下来,将脸贴在了玻璃上,然后咧着嘴冲我笑,还招手示意让我出去。
我牙齿打颤汗毛竖立,立刻翻了个身,贴紧着大眼的身子,可依然能真切的感觉到窗外有双不怀好意的眼睛正直愣愣的盯着我的后背,让我如芒刺背,噤若寒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吱呀”一声开了,听不到脚步声,然后又“吱呀”一声关上。
我猜应该是鬼七巡夜回来了。可我却愈加的不安,他到底是人是鬼?如果是人为什么没有声音?如果是鬼,那我们今晚会不会死在这里?
我假装睡着一动也不敢动,可能是心理作用,总觉得后背毛耸耸的像站着个人。我有些后悔不该留下来,内心充满了不安,只有大眼的呼噜声,能让我感到一丝欣慰。
在忐忑不安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睡着了。
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鬼压床,一个男人压在我身上,我能清楚的感觉到周围的环境,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想动动不了,想说话又说不出来,想睁眼也睁不开,最后他压的我有些喘不上气来,就在我感觉自己濒临在死亡边缘时,徒地一蹬腿,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
咕咚!
“啊呀!”
大眼像鸵鸟一样撅着屁股趴在地上,半天才起来,他半边脸都被磕青了。
“你睡觉咋还尥蹶子。你属驴的!”大眼捂着脸说。
我忙说:“我鬼压身了。”
“鬼压身你踹我干嘛!”
我发现胸前湿哒哒,摸了摸像是口水,再想到大眼本来睡在床里面,我怎么踹也不会将他踹下床,立刻明白刚才肯定是大眼睡觉不老实压在我身上了。
我顿时有种被强·暴了的感觉,说:“踹死你,你好好躺在里面,我能踹到你?”
大眼愣了一下,似乎也明白了其中的原因,揉着脸,说:“倒霉,真是倒霉。哎,鬼七呢?”
此时,天已经大亮,鬼七没在房间,地上的竹篓也不见了,翻看床底,也没有竹篓。
我不敢确定的说:“他应该走了吧。”
大眼到门口四下张望,说:“那只猫也不在。”
在值班室外面的水管洗了把脸,抬眼见大眼正望着墓地发呆,我问他在看什么。大眼沉吟了片刻,说:“鬼七昨晚是不是说他白天住在墓地里?”
“他说在里面,应该是指墓地吧。”
大眼问:“那昨天咱们在墓地转了两圈,你有看到房子吗?”
“没有。”我实话实说,然后问:“你的意思是鬼七不是人?可你昨天不是说他是人么?”
大眼转头看向我,说:“他到底是人是鬼,咱们进去看看不就明白了。”
我知道大眼现在也对鬼七是人还是鬼也有些拿不准,说:“好,进去在找找。”
公墓里肯定没有供人居住的房子,我们就从头到尾挨个将墓碑查看了一遍,两个小时后,我们发现除了有两个墓碑无法确定外,其余墓地都有名有姓有照片,生辰年月也都非常详细。
如果鬼七是鬼,那他的尸骨会不会埋在其中一个墓碑下面?
大眼揉着发青的半边脸,说:“哎,看来只有另想办法了。”
“有什么办法?”
“去三岔湾村。他不是三岔湾人么,村里人肯定认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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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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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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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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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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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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