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们是怎么对她的,她也全都记得。
看他们现在跪在自己面前,一脸哀求的样子,姚玉儿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爽快。
冷笑一声,她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哟,你们是谁呀?”
几个人磕头的动作一顿。
谢大贵抬头看她,“大丫,哦不,姚小姐,你不记得我们了吗?我是你……谢大爷啊,这是你王奶奶,你蔡婶子……”
“哪来的一群刁民?我不认识你们。”
姚玉儿打断他的话,冷眼讥笑一声,转身准备坐轿子离去。
谢大贵他们一看,赶紧拦住了她。
姚玉儿现在是老谢家人的所有希望,又怎么会轻易让她走。
“姚小姐,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是记恨我们的,但是,看在你曾经也被我们谢家养大的份上,求你救救我儿子吧!”
看他们几个人一直磕头,又哭得伤心不已,姚玉儿心里更痛快几分。
她扫了一眼,没看到谢荣,心里也就明白了。
谢荣是什么样的人,她很清楚。
看样子,一定是他出了什么事。
这里距离县衙并不远,他们很可能刚从县衙那边过来。
姚玉儿心思一转,忽然笑问道:“你们这样在大街上把我拦着有何用?要是有什么事,何不去衙门报案?”
“姚小姐,你有所不知,我们正是从衙门那边过来的……”
说着,谢大贵把谢荣出事的前后因果都说了一遍。
一边说,一边狠狠地把谢薇骂了一顿。
骂她六亲不认,骂她冷血无情。若不是她要把谢荣送去官府,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姚玉儿静静地听着这些,眼神变幻莫测。
直到谢大贵说完,她才挑了挑眉,语气淡然:“哦,原来如此。”
王氏连忙道:“姚小姐,你如今贵为县令大人的千金,你的话他一定会听的。求求你,你就帮帮你谢荣大伯吧,他真的不能被发配出去啊!”
大虞朝的配役之刑是指杖刑后再刺面,最后流配到边疆苦寒之地。
那地方距离南岭县有上千公里远,犯人要靠自己的双脚走过去。
有很多犯人最后都支撑不住,死在了半路上。
谢荣自小就娇生惯养,更没吃过什么苦,那么长的路,他怎么走过去?
说不定在半道上就丢了性命。
所以老谢家人才这么担心害怕。
姚玉儿一直冷眼看着他们,等他们多磕了几个头,她才轻慢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
退后一步。
这才缓缓说道:“这事吧,你们找错人了。我现在虽然贵为县令千金,可这是我爹爹的公事,他若是知道我插手了,定会怪罪我的。说到底,这件事你们最应该找的人是谢薇啊,只要她不追究,你们的儿子不就没事了?”
说完,她手帕一甩,转身,坐进了轿子里。
谢大贵他们还想拦着,姚玉儿冷厉的声音传来。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走啊!”
这话,是对轿夫们说的。
轿夫们不敢得罪这位大小姐,连忙绕过老谢家人走了。
望着走远的轿子,谢大贵王氏他们都一脸绝望地瘫坐在地上。
……
轿内。
姚玉儿的脸上再也不见轻松傲慢,她双手紧紧地绞着手帕,眼神里充满了嫉恨和愤怒。
谢薇的运气还真是好,居然让她救了林家二公子!
她知道她跟林家有来往,上一次她已经让小桃去打听清楚了。原以为只是普通关系,现在有了这层“救命之恩”,以后谢薇跟林家的关系就会更亲近了!
林家送给谢薇那么多谢礼就是最好的证明。
姚玉儿真是心有不甘。
凭什么谢薇的日子越过越好?
至于刚才老谢家人想让她帮忙救谢荣一事——
别说她没那个能力去救,就算可以救,她也绝对不会去救!
过往的几年,每当罗娘打骂她时,她去向他们求救,可他们都是怎么做的?
不仅不帮她,还责怪她没有讨好罗娘,只会让她听话,让她一忍再忍。
那时候她心里就恨上了他们。
在她心中,他们一家人跟罗娘都是一样的可恨!
要她去救谢荣?
呵,做梦去吧!
……
秦湛的身形一闪,闪进了巷子里。
巷子内有两人,容貌平凡。
见到他,连忙单膝跪下,神情恭敬。
“少主。”
秦湛沉声问:“你们怎么在这里?我爹派你们来的?”
“是。主人他十分担心少主,特命属下前来寻找少主。”
说着,其中一人双手呈上了一封信。
“这是主人写给少主的亲笔信,请少主过目。”
秦湛接过信,很快看完。
他脸色微沉,道:“跟我爹说,我自有分寸。”
那人道:“少主,主人命令,若是找到少主,请少主务必在十日内归营。”
秦湛眼神一冷,“我自有分寸。你们且退下!”
就在这时,谢薇的声音传来:“阿战,你在哪?”
秦湛转身看了一眼,挥手让他们离开。
那两人瞬间消失不见。
秦湛收好信,走出巷子,笑着应道:“我在这呢。”
谢薇看了巷子一眼,眼神疑惑,“你在这里干嘛?”
刚才她走着走着就发现身后的秦湛不见了,这才往回寻来。
“我去里面方便了一下。”秦湛道。
谢薇没再说什么,转身道:“走吧,前面就到了租牛车的地方。”
两个人租了一辆牛车回到谢家村。
晚上,吃晚饭的时候,谢茂和谢茵都一脸心事地看着谢薇,不像以前那样乖乖吃饭。
谢薇给他们夹菜,催促他们快吃。
见他们还是不吃,谢薇放下筷子问:“茂儿,茵茵,你们怎么了?”
谢茂一脸担忧地问:“姐姐,村里人都在说,你把大伯送进衙门了,是真的吗?”
昨晚发生的事,他也知道一些,但是后来太困了,他和茵茵都睡着了。
今天他们听到村里人都在议论这件事,还在背后说了很多姐姐的坏话。
他和茵茵听了都很难受。
谢薇点了点头,并没有打算隐瞒。
“是真的。”
“……”谢茂垂了垂眸,没说什么话。
谢薇忽然道:“茂儿,茵茵,姐姐今天要告诉你们一个道理——大伯他是因为想偷我们家的东西所以才进了衙门,是他犯了错在先,他就该为自己犯的错而负责。姐姐这么做,并不是因为他是我们的大伯,今天如果换作其他人,我也会这么做。你们明白了吗?”
“……”谢茂和谢茵一脸似懂非懂地看着她。xiumb.com
不知为何,听了姐姐的话,他们心底好像没那么难受了。
“嗯,我们知道了。”两个人同时回答。
谢薇笑了一下,转眼一看,平时吃饭好似饿死鬼投胎的秦湛,今天也有些反常。
他明显有点心神不宁。
“你又怎么了?”谢薇问。
秦湛回过神,道:“哦,大概是吃了烙饼,不太饿。”
谢薇信他的话才有鬼。
半夜时分,谢薇正半梦半醒间,忽然感觉到有人靠近。
她神色一凛,立刻睁开眼。
“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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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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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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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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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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