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锁的钥匙,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拿着,就连他娘子也都不给碰一下。
平日里,他一向谨慎,钥匙也从不离身。
所以,当他今天早上打开柜子,发现里面空空如也时,他整个人都懵了。
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谢薇听了徐坚的叙述后,一脸沉静地问:“可有其他物件什么的少了?”
徐坚摇摇头,“都没有,除了那些银子。”
“出事后,你跟谁说了?有没有问过砖场里的其他人?”
“没有。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谁都没敢说。”徐坚说了,又道:“哦,我问过我娘子,就问她有没有拿过我钥匙。”
说到这,徐坚脸色更加郁闷,“我娘子还骂了我,说我把那钥匙当宝贝一样,她是碰都不敢碰一下的,又怎么会拿?”
谢薇又问:“砖场里的工人都在吗?”
去年砖窑场生意忙,徐坚招了一批工人,大约有五六个人。他们平时就住在砖窑场附近,晚上一般会有两个人值夜,方便照看烧窑里的炉火。
“我早上一发现银子没了,就急急忙忙去通知你,还没来得及去砖场那边看,估计是都在的。”
谢薇想了一下,道:“这样吧,你先去把所有的工人都叫过来。”
“好。”
徐坚把几个工人叫到了屋内,他们没见过谢薇,也不知道她是砖窑场的持有人之一。
一个个,面面相觑。
有人问道:“徐掌柜的,你叫我们来这里做什么?那边烧窑的火候还得有人看着呢。”
徐坚依照谢薇的吩咐,并没有表现出焦急的样子,也没有表明谢薇的身份,只是说道:“这位姑娘想来买我们的灰砖,不过她说她想见见做砖的人。所以,我这才把你们都叫过来,就问你们几句话,你们老实回答就行。”
“哦哦。姑娘,你有什么话就问吧。”
谢薇从他们几个人进屋开始就在打量他们,听言,她对徐坚道:“徐掌柜的,能否请你先出去一下?我想单独问问他们。”
“好。”
徐坚出去后,谢薇笑吟吟的,轻松而随意地道:“你们放心,我就随便问几个问题,你们只需要老实回答就成。最重要的是,我不会告诉你们徐掌柜的。”
几名工人互相看了看,纷纷点头应好。
谢薇问道:
“你们都是什么时候来这里做工的?”
“以前是做什么的?”
“每日做工时辰长吗?”
“对这里的工钱给的满意吗?”
“……”
谢薇问了几个问题,那些工人们都一一回答了。
只不过,她问这些问题,也让那些工人们有些疑惑不解。
没过多久,葛诺和衙门里的人过来了。
让谢薇也没想到的是,江元廷亲自过来了。
众人一见到县令大人,连忙下跪磕头。
江元廷温和地道:“诸位都起来吧。”
几名工人站在一旁,有些战战兢兢地发抖。
江元廷看一眼谢薇,问道:“谢姑娘,可有问出什么结果?”
谢薇轻轻摇头。
随即她微微一怔,“江大人怎知我会问什么?”
江元廷淡淡一笑,“若本官没记错,去年七月,就是此处砖窑场走水了。当时就是谢姑娘凭借你的机智勇敢破了案。”m.χIùmЬ.CǒM
谢薇轻笑一声,“江大人好记性。”
两人并没有多聊什么,还是说回了这次的银子失窃案。
砖窑场里的那些工人们这时候才知道,原来徐掌柜的二百多两银子丢了,那其中大部分还是客户留下的订金。
几名工人连忙朝着江元廷跪下,一个劲地表示:“请大人明察,小人没有偷徐掌柜的银子!”
江元廷让他们起来回话。
他问了徐坚和那些工人们一些问题,徐坚把银子如何失窃的过程又说了一遍。
那几个工人很紧张,江元廷问问题的时候,他们结结巴巴的,有的人连回话都不敢。
自然也没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江元廷让人带着那些工人们先下去等候。
其余人也都退下了。
屋内,只剩下他、谢薇、徐坚三人。
江元廷这才问道:“谢姑娘,可否说一下你的想法?”
谢薇看他一眼,他倒是聪明的,知道从她这里来套话。
不过,她本来就准备告诉他的,也就没隐瞒。
“依我拙见,刚才那几个工人,都没什么问题。”
“哦?”江元廷轻轻挑眉,“为何如此推断?”
徐坚也不免有些好奇地看着她。
谢薇道:“我问他们的几个问题,他们基本都是老老实实回答了。尤其是对于这里的做工时长以及给的工钱问题,回答得也比较真实。”
“他们是如何说的?”
“他们说……”谢薇看一眼徐坚,“做工时长确实长了点,徐掌柜和徐老爷子对烧砖的要求也很严格。不过徐掌柜一家人都很不错,给的工钱也比其他地方高一些,比较合理。他们愿意留在这里继续做工。”
江元廷听了,也比较认同地点点头。
徐坚则是忍不住眼眶泛酸,他也没想到,这些工人会这么说。
“所以我才说,他们不太可能是偷银子的贼。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江大人,你最好还是让你的人再去仔细调查一下,看看是否真的能排除嫌疑。”
江元廷点点头,“这个自然要做。”
随即他微微皱起眉,“可是,这砖窑场里,除了徐家的几个人,就这几位工人在,不是他们,还能有谁会来偷银子呢?”
他刚才和衙差都去查看了徐坚存放银子的柜子,那里周围都没什么翻动的痕迹,一看就是熟人作案。
这也是谢薇疑惑的问题。
她凝神想了一会,突然问徐坚:“徐掌柜,你想想,你有没有带人靠近过你放银子的柜子?”
徐坚放银子的柜子就是他和娘子住的那间屋,若是真有人去偷,他和娘子不可能不知道。
而且,昨晚半夜他还起夜一次,明明什么事都没发生。
徐坚想了想,摇头,“没有。”
“或者,不是最近呢?再往前想想,有没有可能是前段时间?”
徐坚再想了一下,还是摇头:“没有。”
那就奇怪了。
既然不是徐坚带人靠近过那存放银子的柜子,那就是有人在徐坚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无意中发现了那些银子。
从而,心生歹意。
谢薇和江元廷突然同时问出口:
谢薇:“最近有人离开这里吗?”
江元廷:“最近是否有工人辞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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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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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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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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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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