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修真小说>鬼才夫人生活录>第八章 阿公严控西席关
  蔡妩被蔡斌抱到王氏那里,王氏一边心疼不已拖着她胳膊给她伤药包扎,一边嗔怪地瞪蔡斌:“才多大一个孩子,你就让她收拾东西?也幸亏是划了手指,要是划到脸上,女儿家破了相怎么办?”

  蔡斌摸着鼻梁,对小女儿逗哄地笑:“阿媚,手还疼不疼?”

  蔡妩定定地瞧着被包扎成粽子状的拳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这话才愣愣地摇头,奶声奶气地回他:“不疼了。阿媚好了。”

  蔡斌眼看女儿懂事乖巧模样,即欣慰又自豪。等了一会儿,他忽然转向大女儿阿婧:“你大母前几天跟我商量,要给你请个女先生来家教导你。这次阿公出行,正好路过阳翟,有个故交可担此任。等先生来了家里,教你琴瑟书画,你可要用心。”

  阿婧立刻点头应了:“阿婧记下了。一定用心学习。”

  蔡妩在一旁默默哀悼:学琴瑟书画有什么用?就是才学再好,乱世一起,她们不还是得陷在里头?诗赋能当饭吃吗?书画能当马骑吗?吃没得吃,跑没得跑,她姐俩学来干什么?

  蔡妩皱着鼻子,一脸纠结苦恼。

  蔡斌一低头,正瞧见她苦大仇深模样:“阿媚,怎么了?手又疼了?”

  蔡妩咬着嘴唇,摆出一副疼痛难忍的表情,跳下床沿,扯着蔡斌衣角仰起头对蔡斌撒娇:“阿公,阿公……”

  “你想说什么呀?”蔡斌弯下腰,笑眯眯地逗着小女儿。

  “阿媚要骑大马!”蔡妩肃着小脸,满是认真地宣称。

  蔡斌“扑哧”一下乐出了声,从地上捞起女儿兀自忍笑:“谁……谁跟你说要骑大马?”

  蔡妩低下头,脑子里嘀咕:当然是我刚才接受到的信息告诉我的,嘴上却说:“阿公出行,骑马。将来阿媚也要。”

  蔡斌挑起眉,笑意如初:“阿媚也想啊?可是阿媚现在还小,不能上马。”琇書蛧

  “那阿媚就骑小马。”蔡妩小拳头握起,无比庄重地重申。

  蔡斌望着杵到自己脸前头的被包扎成白面馒头一般的小拳头,眉梢抖了抖,偏头沉吟:“小马呀?那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夫君!”王氏在一旁脸色严肃地打断蔡斌,很不赞同地看着打算纵容女儿的蔡斌劝道,“她一个女儿家家的,就是将来长大也只是坐车就好,学骑马干什么?又不是要上阵杀敌。”

  蔡斌听了微微一笑,还没等他回答,自己衣襟就被怀里的女儿狠狠揪住。蔡妩死死抓着他的衣服,大眼睛眨啊眨地望着蔡斌,撒娇卖萌地在蔡斌怀里滚来滚去:“不嘛。阿媚就要骑马,就要骑马!”

  蔡斌忍俊不禁,拍拍女儿小脑袋,也不管自己老婆的不赞同了,直接出言:“好好好,学骑马学骑马。等阿公出行回来,就给你弄一匹小马驹,行了吧?”

  蔡妩这才算是放心了,一扭头,从蔡斌肩膀上,看到一脸渴望,满眼期待的阿婧,小姑娘又回头抱住了蔡斌脖子:“还有阿姊,还有阿姊!阿媚要阿姊陪着一起学。”

  蔡斌低下头,看到阿婧也拿水汪汪的眼睛看他时,轻叹了一声,顶着王氏反对的目光笑意满满地对女儿妥协:“行。你阿姊也有份,到时候让你阿姊陪你。”

  蔡妩一把搂住蔡斌脖子,在蔡斌脸上“啵”地亲了一口,眉开眼笑:“阿公最好了!”

  不久之后,蔡斌带着人马照例出行。临走前,蔡斌跟王氏交代:咱们家小阿媚原本不说话时看着还有些呆愣,如今倒比之前活泼了不少。别拘着她,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不太胡闹,就不必太严加管教。

  王氏嗔怨地看着蔡斌嘀咕:就你疼她。你再这样下去,阿媚非得被你这阿公给惯坏了。将来她性子娇纵,胡闹淘气,可有一家子受的时候。

  蔡妩被小姐姐牵着,眼观鼻,鼻观心听爹娘议论自己将来到底会不会被养歪的话题,心里差点儿纠结出毛线团来:我说,娘亲耶,你是不是担心的过早了点?我今天才两岁啊两岁,你到底是从哪里得出我将来可能会被阿公惯坏的结论的?

  蔡斌的马车等到辰时三刻终于出发,蔡妩望着辚辚行行,渐走渐远的车队,眼里渐渐湿润:她才不是伤怀离别,她就是担心阿公这一走又得半年回来。也不知道等他回来时,他还记不记得他答应的给她买小马驹的事。可千万千万得记得,不然,她前一段撒娇卖萌不是白做工了?

  可怜这小阿媚,此时此刻光想着她的小马驹了,倒不知道这回他阿公出行回来,不光会为她弄了小马驹,他还顺带着给她弄了未婚夫。

  ……

  蔡斌的车队走了将近一天,傍晚时分到达阳翟。在把人都安顿好后,蔡斌就趁着天还没黑带管事薛哲上街置办东西了。

  他要在第二天一早拜会一位故交。这位故交不光是他的旧识,她还是他这次要给女儿们请的西席先生。

  西席名唤林月,如今是个带着女儿的孀居妇人。

  说来,林蔡两家倒还是有几分渊源:林月的父亲和蔡斌父亲乃是好友。林月是家中独女,幼时也和蔡斌见过几面。后来,蔡斌与王璃订亲,双方避嫌,才少了往来。

  要说林月也是个苦命的,做女儿时一直是林家掌上明珠。林家对她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张罗来不少名家教授她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林月聪慧,琴瑟精通,书画卓绝。十二三岁就风华显露,名动颍川,堪为大家。这样的女子本应是嫁入良门,相夫教子的贤良夫人。奈何天风难测。永康元年一场党锢之祸,牵连清流文人无数,林家受无辜波及,家道中落。林父更是一病不起,撒手人寰。

  那时人人自危,谁也不敢为此多说一句话,唯恐惹祸上身。纵是蔡斌也是有心无力:彼时他父丧在身,家务繁忙,加上消息闭塞,话题敏感。蔡家根本不知道老友家已经出了那么大事。无枝可依的林月过了一段颠沛流离的生活。等到党锢之风稍平时,蔡斌才得知林月已委身了长社县令陈讵。

  委身县令,虽然不是完满之局,但林月也算找了一个归宿。蔡斌作为旧友,自然不好插手干预。林蔡两家是上辈子交情。人走说不上茶凉,可到底也只是一份薄面。可哪知去年年底,蔡斌回程过阳翟,却听说林月丧夫,因与陈家大妇不和,被遣返家中,如今正一个人带着女儿凄凉度日。

  蔡斌当时想:怎么说两家也是相交一场。对故交困境不知道时还好,如今知道了还是能帮一把算帮一把。林月是个骄傲人,直接接济只会惹她厌烦。所以他在跟王氏商量后决定将人接回颍阳当西席。即照顾了林氏故人也便宜了自家姑娘:有位才能卓著的女先生教导,他家丫头绝对不会比世家闺秀差。

  第二天的时候,蔡斌到了林府。林府如今已经很是破败荒凉,门庭冷落,院窄屋少。蔡斌他们叫了好一会儿门,才有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开门探头,好奇地张望着门外的蔡斌和薛哲。

  薛哲开始还文绉绉地问人家姑娘:“敢问府上林大家可在?”

  结果小丫头摇头,手一缩就要关门退回。

  蔡斌赶紧上前撑住门板,低着身问小姑娘:“小女郎,你娘亲是叫林瑶姬吗?”

  小姑娘迟疑了片刻才缓缓点头。

  蔡斌笑了,把拜帖递到女孩手里,退后两步道:“那你进去跟你娘亲说,外面那人说他是颍阳蔡斌蔡德良,就在门口候着呢。”

  小姑娘歪着脑袋思考了下,扬起眉冲蔡斌一笑:“先生稍待,我这就去通知娘亲。”

  她身影消失没多久,一个体形消瘦,一身白衣的女人就领着她又迎了出来。见到蔡斌时,女子的憔悴苍白的脸上现出一抹诧异和欣喜:“德良大哥?还真的是你?外头风大,还是快快进屋吧。”

  蔡斌也不客气,一脚跨进门来,打量了四下空荡荡的院子后,心头颇不是滋味。他冲身后薛哲使了个眼色,薛哲会意提着礼物跟上。

  前头带路的林月把蔡斌让进屋子就座,正要去泡茶,回身就看薛哲手提重礼静立门边。林月愣了愣,指着礼盒,面有微愠地转向蔡斌:

  “德良大哥这是何意?你能在这时前来,林月便已感激不尽,怎还携如此重礼?”

  蔡斌赶紧摆手:“瑶姬误会了。此次前来,除了探望故人,愚兄却还有一事相求。”

  林月疑惑地望向蔡斌:“德良大哥但讲无妨。”

  蔡斌坐直身子,对林月闲聊般说道:“为兄膝下两女。大女阿婧,年方七岁,聪慧剔透,正该启蒙;小女阿媚今年两岁。幼时曾受惊吓,开窍稍晚。不瞒瑶姬,对这幼女愚兄府上暗里出过不少流言。因此,愚兄对幼女是多有袒护,也多有偏爱。旁人怎么说,蔡斌是管不到。但在蔡斌眼里这女儿就是个早慧聪明,心思灵巧的。”

  “德良大哥意思是……”林月蹙起眉,似有所悟。

  蔡斌起身前行,在林月跟前站定,拱手起揖:“斌已遍寻颍川,欲请一合适西席以交托二女而不得。今番路过阳翟,听闻瑶姬来此定居,特带束脩。想请瑶姬屈尊,到敝府教习。不知瑶姬意下如何?”

  林月赶紧避开蔡斌一礼,面显为难:“此事……若林月只是孤身一人,自可前往颍阳。然小女倩儿年岁尚幼……月怕是要辜负德良大哥厚望了。”

  蔡斌淡笑摇头:“哪里的话?瑶姬可以带着倩儿一同前往。”

  林月感激地看了眼蔡斌,却依旧说道:“德良大哥,你的好意林月心领了。只是林月乃不祥之人,请入府中,即便是为西席,对府上名声也是有碍的。所以……”

  “不碍。此事我临来之时已同拙荆商量过,能请到你林大家是我蔡家荣幸。”

  “积毁销骨,流言可畏。德良兄当知口舌非议可杀人无形。”

  蔡斌大手一挥:“口舌非议?那与蔡斌何干?蔡斌请的是西席,教的是女儿。若真怕这口舌之议,名声之累,今天也断不会有登门拜访一事。”

  话落他抬头望着仍旧犹豫踟蹰的林月,说道:

  “此事不急。瑶姬可慢慢考虑。等下定决心可去阳翟‘杜康酒肆’找薛哲。到时他会打点一切,亲送你们母女前往颍阳。”

  话到这份上,林月也知道蔡斌是铁了心要拉自己母女一把。于是也不再矫情推辞,只是说自己需收拾几天,稍后再行启辰。

  蔡斌这才算答道目的,放心出门。林月母女把他们送至府外,刚离了林月母女俩视线,薛哲就摸着鼻子凑到蔡斌眼前,疑惑不解地问道:“哎?东家,我看林大家一开始那态度,像是不想来的?她后来怎么又改口了呢?”

  “怎么会不答应呢?”蔡斌挑着眉看向自己的管事,“她可是一个母亲,有一个女儿要养活的母亲。若真不知世故,不为自己寻条后路,将来岂不是任人欺凌?”

  薛哲低下头,边琢磨点认同:“也是。这娘儿俩确实不容易。尤其开门的那小女郎,眉清目秀,明明是长社陈家的孩子,却差点即沦落到……”

  “阿哲,别想了。快快跟上,等会儿我们还要去拜见我的恩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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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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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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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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