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如同往常一般俩人相拥而眠,然而两颗心却渐渐远去,仿佛在中间砌一堵无形的墙,带来了无法跨越的隔阂。
这一晚上,无论是顾倾情还是靳铭琛,谁都没有睡好,他甚至有些后悔了,不应该说那样的话,他曾经说过一辈子爱她,又怎么能够让她伤心?
但即便是后悔却是无济于事的,如若爱她是让她痛苦,那么他愿以一人之力去承担所有苦难的来源。
次日,清晨。
熬到了凌晨,顾倾情这才昏昏沉沉的睡过去,等到她醒来时,早已是日上三竿,身旁空无一人。
伸手探了探身旁的被子,早已没了余温,想必,他走了有一会儿了吧!
这么想着,顾倾情掀开被子下床,径直去了卫生间上了个厕所,出来后眼角不经意的一瞥,却在看到梳妆台上放着的一张纸时,停下了脚步。
拿过那张纸打开,上面只有短短的几句话,她却仿佛看了很久很久,久到眼睛都发涩了。
丫头,我去出差了,公司里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最多不过两天便回来了,等我,别忘了吃早饭,已经叮嘱了聂姨给你留好了,一日三餐都要按时吃,家里的话梅没有了,不过不用担心,聂姨和李叔会买的,不舒服的话就吃点。
乖,等我回来!
只字片语中,他没有提到任何一句与离婚有关的话,但是那不代表昨天他说过的话不曾存在过,他们之间终究是走到了尽头。
纸从手中滑落掉在脚边,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夺眶而出,不断的滑落,顾倾情一手捂着嘴巴,一手攥紧放在左心房处,无声的大哭着,眼前一片模糊。
心仿佛要被人撕裂了一般,痛的她连呼吸都是奢侈的,他们之间,终归是情深缘浅!
靳铭琛,这就是你说过的吗?你说过的会疼我爱我呵护我,你说过一起走到白头偕老,你说过以我的悲伤而悲伤,以我的难过而难过,但最后我所有的伤心与绝望却都是你带来的。
待你褪去一身桀骜,谁当许谁一世情话?
往昔岁月人生过客,惟愿此生不复相见!
她不是没想过是因为曦曦的事情,是因为连正凯,是因为怕她难过、伤心愧疚,但是靳铭琛,你说过的话,怎么能够不算话?你怎么能够说放弃就放弃?
“叩叩叩!”
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紧接着外面传来聂姨的声音,“夫人,你起来了吗?该吃早饭了,不然一会儿就凉了不好吃了!”
身形一僵,快速的抹去脸上的泪水,清了清嗓子,顾倾情佯装着若无其事,扯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
“起来了,聂姨我马上出去!”
“好!”
外面脚步声逐渐的消失,估摸着聂姨已经走了,拭去脸上的泪痕,拿过皮筋将头发简单的扎了起来,顾倾情转身进了洗手间。
无论如何,哪怕是为了宝宝,日子也是要过下去的。
好好的活着,是她目前要做的,只因为她是一个母亲,她为了宝宝而活着!
洗漱过后,对着镜子照了半天,确定看不到哭过的痕迹,顾倾情这才出了卧室,下了二楼,餐厅里聂姨已经将早餐摆上桌了,如同以往一般,很是丰盛。
看着餐桌上的早饭,吸了吸鼻子,顾倾情惊喜的坐了下来,拿过勺子挖了一块水嫩嫩的鸡蛋羹送入口中,入口即碎,好吃又好嚼。
“聂姨,还是你对我最好了,还做了我喜欢吃的水蒸蛋!”
“夫人喜欢就好!”
“恩,喜欢!很喜欢!”
“喜欢就好!”
看她吃的开心,聂姨也很是高兴,她在靳家多年了,可以说是看着少爷长大的,如今看着两个人恩恩爱爱的,她也是高兴的很。
只是聂姨不知道的是,这世上有太多事情,无法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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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饭,和聂姨打了声招呼,说是出去一趟,顾倾情便驱车离开了九龙潭。
起初李叔是坚持要送她的,毕竟她如今是一个孕妇,不比以往,但是却被顾倾情坚决的拒绝了。
无奈,李叔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了。
驶离九龙潭,顾倾情直接驱车去了医院,顾氏集团旗下的医院,也就是她去做检查的那家医院。
须臾,终于抵达!
泊好车,她一路上了医院四楼,进入妇产科部门,途中遇到两个小护士笑着向她打招呼,她都回以一笑。
“咦,夫人,你怎么来了?是要做产检的吗?”惊喜的看着她,二十出头的小护士眨巴着眼睛问着。
“不是,”摇了摇头,顾倾情笑着道,“我是来找你们主任的!”
“主任在办公室呢,夫人我帮你去喊!”
话音落下,小护士风风火火的就要小跑过去,顾倾情连忙拉住她,哭笑不得道,“不用了,我找你们主任是有点事情和她说,我自己过去就好了,不过,还是要谢谢你!”
看着她唇角的笑意,小护士一张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心里疯狂的在呐喊着。
夫人好漂亮啊!好萌萌哒啊!
“不……不客气,夫人那我先去工作了!”
“好,去吧!”
得到了她的首肯,小护士一溜烟的就跑没影了,好笑的摇了摇头,顾倾情抬步走到妇产科主任办公室门口,抬手敲了敲门。
“叩叩叩!”
“进来!”
自办公室传来女人的声音,握上门把手,推开门顾倾情走了进去,抬头看到是她,妇产科主任愣了愣,回过神来连忙站了起来,笑着道。
“夫人,你来了!”
“恩!主任,我今天来是有件事情想要麻烦你的!”
“什么?”
眸中一抹痛楚一闪而逝,顾倾情沉声开口道,“帮我开一份人流手续的单子,我要所有的全面的,但是,我不做人流!”
也就是说,她要一份捏造的假的人流单。
脸上的笑意僵硬,妇产科女主任迟疑了下,适才开口道,“那个,夫人,我能问一下,你要这个……”
“只是为了做个证明!”
“……”
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出了妇产科主任办公室,颤抖着一双手紧紧的攥着那张人流单,看着上面的白纸黑字,顾倾情只觉得一颗心揪痛的厉害,那种痛到麻痹的感觉,让她不由得红了眼圈。
深呼吸了口气,压下心底的苦涩,将单子折叠好放进包里,她转身径直离开了医院。
靳铭琛,你我之间,终归是走到尽头。
拉开车门上车,终于,顾倾情忍不住失控的痛哭出声,一手抚上平坦的腹部,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断的下滑。
“宝宝,对不起!是妈妈对不起你,没有给你一个完整的家!对不起!”
“是妈妈对不起你,宝宝对不起!”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就是觉得心里好难受好难受,明明当初被傅珧背叛的时候,也没有那么痛,只是觉得愤怒,为什么这次那么痛?
哭了不知道多久,想到肚子里的宝宝,顾倾情只能硬生生的压制着心底的痛苦。
开着车,她径直去了附近最近的一家电影院,买了电影票,还买了爆米花和可乐与大家一起入场,整个过程中她只是坐在座位上吃着爆米花,甚至于连电影是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一个半小时后。
电影散场,跟随着人群,顾倾情目光呆滞的出了电影院,怀里抱着吃完的爆米花筒和未喝的可乐,看到有垃圾桶,一股脑的给扔了进去。
并没有当即离开,她一个人走在人行道上,看着四周来往的行人,只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你就是顾倾情?”
思绪被拉回,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且一脸敌意的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的女人,顾倾情漂亮的美眸眨了眨,嗓音略有些沙哑。
“你有事?”
女人一头浅棕色大波浪卷发,烈焰红唇,大红色长款风衣,黑色紧身裤,及膝长筒靴,身材凹凸有致面容美丽,再反观自己,厚厚的羽绒服,扎着丸子头,被冻的鼻尖通红,活像是一个女鬼。
呵!还真是输的彻彻底底的!
“我是靳铭琛幼时的邻居,叫曾琦,从小一起长大的,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们两个聊聊吧!”
所以,这是情敌了?怪不得,她看着她是这样的眼神!
莞尔一笑,顾倾情爽快的应下了,“好啊!”
布置温馨的奶茶店里,空气中飘荡着甜腻的香味,动听的钢琴声响起格调优雅,靠窗的位置,顾倾情与曾琦俩人面对面而坐,服务员站在俩人旁边。
起初曾琦是想要在咖啡厅好好聊聊的,不过她以着自己怀孕不能喝咖啡为由拒绝了,同样的,也成功的看到了对方铁青一片的蓝色,那一刻,她竟觉得自己很成功。
“你好,请问两位需要什么?”
“顾小姐,你先点吧!”
“好啊,那我就不客气了,曾小姐也不用客气!”
“……”她客气什么?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女人!
既然有人上门找茬,顾倾情自然也没客气,点了一杯珍珠奶茶又点了一份草莓蛋糕与巧克力蛋糕,就是那么凑巧的,她饿了,刚好有人来请你喝奶茶了,那么,何乐而不为呢?
看她吃的欢快,曾琦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红唇轻启,冷声道。
“顾小姐,听闻你与靳铭琛关系很好?”
唇角一抹冷意稍纵即逝,放下叉子,顾倾情抬头迎视上她,边吃着边点了点头,“是啊!我们夫妻两个关系是很好呢,不过,曾小姐,这关你什么事情?哦!我明白了,关心老邻居是吗?应该的应该的!”
“你!”
“不过,你如果是想要关心老邻居的话,今天来的恐怕不是时间,因为靳铭琛刚好今天早上出差了,否则你们说不定还能见一面!”
咬牙切齿,手不自觉的紧握成拳,曾琦忍不住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顾小姐,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当年你和靳哥哥结婚的时候我还在国外没有回来,否则的话,你以为他会娶你?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你配得上他吗?”
“曾小姐,这是终于演不下去了?”自顾自的吃着蛋糕,顾倾情面上一片悠闲自得,只是吐出来的话,却是句句扎心的厉害,“曾小姐,别说当年我们结婚你没回来,就是回来也没用,伴娘人选已经内定了!”
“你!你这个贱人!”
眸中一抹冷芒划过,拿过纸巾擦了擦嘴,顾倾情不怒反笑,“我是贱人!那你又是什么?”
“你懂什么!就你配得上靳哥哥吗?如果不是我出国深造,你以为你会有那个机会吗?”她好恨,如若不是她当年出国深造没有得到消息,以至于让这个女人得逞吗!
“呵呵!情敌我见多了,但是那么没脑子的却是第一次见!曾琦,恭喜你刷新了我的想象!不过可惜的是,我今天还真没那个时间陪你玩!”
讥讽的笑了笑,顾倾情径直起身,擦肩而过的瞬间,曾琦猛地站了起来狠狠的推了她一把。
“贱人,你说谁呢!”
没有任何防备,被她推的身形一个踉跄,顾倾情撞到了刚好路过的一个男人身上,男人连忙扶住她,担忧道,“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谢谢!”
“没事!”
男人离开,顾倾情适才转头看向曾琦,黑白分明的美眸中一抹冷芒一闪而逝,她冷笑,“曾琦,你这是想死?”
该死的,动她可以,但是有任何伤害到她的宝宝的企图,那绝对是不可原谅的!
她眼神凛冽吓人,曾琦身形一震,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待到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吓到时,顿时就恼羞成怒,想都没想的扬手一巴掌扇了过去。
“你个贱人!”
面部一阵劲风略过,眸色幽深,出手紧紧的攥着她的手腕,想都没想的顾倾情直接一巴掌反甩了回去,“啪”的一声清脆响亮,还未等曾琦反应过来,她抓起一旁冷掉的奶茶狠狠的泼了过去。
这一幕,很快的便吸引了奶茶店其余客人的注意,看着这边的情形议论纷纷了起来。
“你!你竟然敢打我!”
被泼了一脸的奶茶,曾琦瞪大眼眸,整个人都怔住了!
“我?打你又怎样?”冷笑出声,顾倾情扬手再次甩去响亮的一巴掌,嘴里吐出与她外表丝毫不符的粗话,“曾琦去你妈逼!真以为我好欺负的?你特么的出来找茬不带脑子是吧!再有下次腿给你打折!”
话音落下,顾倾情转身径直离开了奶茶店。
一群围观群众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怔怔的都回不过神来,直到曾琦尖叫出声拔腿跑出奶茶店,众人这才回过神来,一时间众说纷纭。
“我靠!简直是女神啊!”
“帅呆了!”
“刚刚那是小三吧?这年头小三真猖狂,不过就那小三的样子,估摸着也就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而已!”
“我呸!女神比她漂亮多了!”
对于奶茶店里吃瓜群众的议论纷纷,无论是顾倾情亦或者曾琦自然是不知道的,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那么大的屈辱,曾琦真是杀人的冲动都有了。
然而等到她追出去后,大街上哪里还有那抹让她恨之入骨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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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愿以偿的,将自己身上的负面情绪都发泄给了曾琦,不得不说,顾倾情心情真的好了很多。
肚子饿的咕咕叫,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想到当年吃过的美食,一时兴起,她愣是开着车开了四十分钟,最后在一家小巷子外停了下来。
靠边停了车,熄了火顾倾情推开门下车,一阵干冷扑面而来,她瞬间清醒了几分,呼出一口寒气,忍不住自嘲一笑。
是再不疯狂就老了吗?
没想到一时想吃,她竟然为了一碗牛肉拉面,在拥挤的帝都开着车跑了四十分钟。
不过,既然来都来了,不吃的饱饱的岂不是浪费了?
这边完全不似繁华都市的拥挤,破旧的老式出租房,热闹的小吃街,一条安静的小巷子静静的伫立着,正午时分,太阳高高的悬挂着,温度逐渐的上来了,照的人暖洋洋的。
在巷子的尽头有着一家牛肉拉面馆,尽管地处位置偏僻但是架不住拉面味道好,故而生意很好,牛肉拉面馆并不是很大,但是收拾的却很干净,就连空气中都飘荡着面的香味。
等到顾倾情进去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客人爆满的场景,不由得会心一笑。
还真是如同多年前一样,生意一直都那么好,经久不衰,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在变,这边,却依旧如故。
“这位小姐,你要吃点什么?”
思绪被拉回,眨了眨眼睛,顾倾情笑着道,“老板,来一大碗牛肉拉面,不要香菜!”琇書蛧
“好嘞!”
店里大部分位置都已经坐满了,只有一个靠近角落的偏僻位置还是空的,顾倾情便坐在了那里,想到多年前发生的事情,她唇角情不自禁的扬起,拿过纸巾擦了擦桌子,眸中满满的都是回忆。
犹记得大概五年前,当时她也才20岁而已,还在上大学,知晓这边有著名的古街小巷,秉持着好玩的心态,她便和静瑶过来了,当天中午饿了便是来的这边吃的面。
说实话,活了这么多年牛肉拉面她是真的吃过不少,但是这么好吃的却是第一次吃到,哪怕是向来饭量比较小的穆静瑶也吃了一大碗又加了一个卤蛋。
后来每每嘴馋了,她们两个便会过来吃上一碗面解解馋,只是实在是路途遥远,故而并不经常来,只是没想到如今五年过去了,这里和以前还是一样!
“小姐,你的面好了!”
飘远的思绪被拉回,顾倾情礼貌的道谢,“好,谢谢阿姨!对了阿姨,能帮我加个卤蛋吗?”
“好!”
一碗牛肉拉面加上一个卤蛋,无疑是最好的搭配,抛下一天以来的压抑心情,她将一大碗面吃了个干干净净的,最后,舒服的打了个饱嗝。
拿过餐巾纸擦了擦嘴,顾倾情从座位上起身,“老板,结账!”
“好嘞!”
没有零钱,顾倾情直接拿了一张毛爷爷,店老板在抽屉里翻找着零钱,打量着四周,她笑着道,“老板,我记得你们这边很多年了,还是没变!”
“唉!过不了多久就要拆了!顶多也就能撑过两个月了!”
“两个月?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这边的时间也长了,到了可不就拆了吗,谁能有什么办法!不止是这边,那边的出租房那些都要拆的!姑娘,这是找你的钱,收好了!”
闻言,顾倾情点了点头,接过店老板递过来的零钱,心情不免低落了几分,“老板,那我就先走了!”
“哎!好,慢走!”
离开了牛肉拉面馆,深呼吸了口气,打量着四周的一切,顾倾情抿了抿唇畔朝着巷子口走去,手里紧紧的攥着那一沓零钱,紧紧的。
原来,没有什么是经久不衰的。
比如牛肉拉面馆,比如生老病死,再比如,他和她之间……都是一样的。
回程的路上,有些堵车,愣是花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才驶回帝都,顾倾情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出来了一天了,但是她就是不愿意回去,不愿意回到那个让她感觉到窒息的地方。
一个人开着车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游荡着,觉得有些烦了,索性找到了一家图书馆,停下车,抱着一本书在图书馆里看了起来,权当做打发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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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午的时间,很快的便过去了。
转眼间,便到了下午四点,离开图书馆,看了眼有些想要黯淡下来的天色,眨了眨眼眸,顾倾情驱车回了九龙潭。
须臾,车子抵达目的地,在别墅院落里缓缓的停了下来。
聂姨在院子里扫地,看到她回来了,连忙上前,关切道,“夫人,你终于回来了,再不回来天都黑了!”
“抱歉,聂姨,我出去忘了时间了!”
“唉!夫人和我说什么抱歉,我就是有些担心!”
“好了好了,聂姨是我不对,你千万别生气啊,”拉着她的胳膊来回的摇晃着,顾倾情笑着道,“对了聂姨,这两天靳铭琛出差,我一个人在家里闷得难受,就去静瑶那边住上两天,你别担心!”
“住上两天?那夫人你怎么过去?”
“一会儿我打电话让司澈接我!”
她话说到了这个份上,纵然聂姨觉得有些奇怪,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随她去了,心里想着晚会儿要不要告诉少爷一声,不然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
自从连曦的事情过后,聂姨也有些担忧了起来,时不时的总会胡思乱想。
回了卧室,房门关上,顾倾情唇角的笑意逐渐的消失,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她深呼吸了口气,抬步走了进去。
和她离开前一样,卧室里没有任何的变化,甚至于就连靳铭琛留下的那张纸,都被她放在梳妆台上一动没动。
拿过一个行李箱,打开衣柜,顾倾情一件一件的收拾着自己常穿的一些衣服和鞋子,一切整理完毕,又去书房拿了纸和笔,她坐在梳妆台前一个字一个字的写着,眼圈不自觉的泛了红,手在颤抖着。
尽管一切不是他们所愿,但已然走到了如今这一步。
将所有的一切都收拾妥当,顾倾情看了眼时间,下午五点多,她拿过手机给司澈拨过去一通电话,没有让她等多久的功夫,很快的,那端便接通了。
听筒里,响起独属于司澈的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莞尔一笑,顾倾情在床上坐下,拿过抱枕抱在怀里,“怎么,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
“那倒不是那个意思,不是你平日里也不会给我打电话吗?我这个老朋友倒是有心想要联系你聚一聚,但是怕打扰你们二人世界啊,怎么,这是找我有事?”
手微微颤抖了下,深呼吸了口气,顾倾情轻笑着道。
“确实是有事,能接我去你那边住一天吗?别让阿姨知道!”
“住我这边?为什么?”
“我要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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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澈真心的觉得,有个不靠谱的朋友,有时候真的能够吓死你。
无论他问什么,顾倾情都咬牙不说,最后没办法了,他只能匆匆忙忙的解决了手头上的一些工作,驱车前往了九龙潭,在市区里一路将车子飙到了120迈,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灯。
终于,半个小时后,安全抵达。
将车子稳稳的停在了院落里,解开安全带,司澈从车上下来。
“你好,司少,你是来找我们夫人的?”
“是的,聂姨,顾倾情她在吗?”
“在的,夫人交代了,来了让我直接带你上去就好!”
“好!”
在聂姨的带领下,司澈与她一同进了别墅,一路上了二楼,直到走到一间卧室门口她适才停下脚步,抬手敲了敲门,“夫人,司少到了!”
聂姨话音落下,房间内没有人回应,没过一会儿房门打开,顾倾情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拎着包,从里面走了出来,很自然而然的将东西交给了司澈。
“帮我拉着!”
“……”这姑奶奶是要去旅游?
同样的,惊讶的不止是司澈一人,看着那个行李箱,聂姨心头有些不安,开口询问道,“夫人,你这是?”
“哦,没事,就是静瑶那边怕是没我换洗的衣服之类的,我就把一些衣服以及洗漱用品都给带上了,聂姨不用担心!”
“好!”
几人一同从楼上下去,尽管她说了不用送,但聂姨还是眼睁睁的看着顾倾情跟随着司澈一同离开,这才转身回了别墅。
想了想,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头靠在窗户上,透过后视镜看着里面逐渐远去的九龙潭,顾倾情只觉得一颗心空荡荡的,生疼生疼的,长睫眨了眨,眸中泛起一层水雾,喉间苦涩的厉害。
再见。
眼看着驶离了九龙潭,司澈这才松了口气,面色阴沉如墨,他沉声开口道,“倾情,你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去我那边住吗,怎么又变成静瑶那边了?还有,你说你要离开了,是什么意思?”
讥讽一笑,顾倾情低头看着脚尖,“还能是什么,就是你看到的意思啊!”
“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敏锐的,他察觉到了她情绪的不对劲。
闻言,顾倾情低头看着脚尖半晌也不说话,空气寂静沉闷的厉害,她不说,司澈倒也不逼她,给她足够的时间去思考,等到她想说了,自然就会说了!
狭小逼仄的空间里,俩人谁都没有说话,车子平稳的行驶着,外面天色逐渐的暗了下来,心头烦躁,司澈索性放起歌。
霎时间,车内只余下了歌声,刚好,便是一首老歌《原谅》。
原谅把你带走的雨天,在突然醒来的黑夜
发现我终于没有再流泪,原谅被你带走的永远
时钟就快要走到明天,痛会随着时间好一点
那些日子你会不会舍不得,思念就像关不紧的门
空气里有幸福的灰尘,否则为何闭上眼睛的时候
那么疼
谁都别说,让我一个人躲一躲
你的承诺,我竟没怀疑过
反反复复要不是当初的温柔,毕竟是我爱的人
我能够怪你什么
……
……
心揪痛的厉害,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拉扯着一般,顾倾情一手紧攥着衣襟,眼泪不自觉的顺着眼眶滑下,眼前模糊一片,尤其是听着这首歌更是觉得痛的厉害。
承诺?他的承诺,她也从没怀疑过,但是最后,还是各奔东西!
一曲终了,敏感的发现了一些不对劲,司澈转头朝着顾倾情看去,却诧异的发现她早已泪流满面,心头大惊,他连忙将车靠着马路边停了下来。
“倾情,你怎么了?”
死死的咬着唇畔,她哽咽着道,“我……我没事,就是心里有些难受!”
该死的没事!
烦躁至极,关了歌,司澈气的怒吼出声,“都到了现在这种地步了,你还想要骗我?你们两个到底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离婚啊!
想到过往的点点滴滴,那些画面历历在目,清晰的仿佛昨天刚刚发生过一般,耳畔是司澈的怒吼声,心痛如刀绞,顾倾情再也克制不住心底的压抑,“哇”的一声嚎啕大哭出声,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滑落。
“该死的,倾情,到底是发生什么了?”
嚎啕大哭着,顾倾情完全听不进去他说了什么,只是一个劲儿的哭着,发泄着心底积压了许久的情绪,发泄着自己的难过与悲伤。
看着她哭的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一般,司澈心头的怒吼逐渐的被浇灭,慌乱无措,他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倾情,别哭了,你这样哭下去动了胎气不好!别哭了!”
仍旧是没有任何的回复,他感觉着自己快要疯了,被她的哭声逼疯了!
认识了那么多年,司澈从未见过顾倾情哭的那么伤心过,伤心到仿佛全世界都抛弃了她一般,该死的,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别哭了,你再哭我给他打电话得了!”
司澈拿出手机,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拨号,顾倾情一把抓住他的手,哭着大喊着,“不要!不要给他打电话!不要给他打电话!”
她手太过用力,抓的他手背都是痛的,长长的指甲划破了皮肤,嵌入手背,无奈的叹了口,司澈沉声道。
“好!我不打也可以,但是,你要告诉我,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
自嘲的笑着,顾倾情抬手想要拭去眼泪,但是却怎么也擦不干净,眼泪汹涌而下,被折磨的快要疯了,她一头扎进了司澈怀里,任由眼泪鼻涕染上他的衣襟,失控的嚎啕大哭出声。
“司澈,我们离婚了!”
“离婚?”
脑子里“轰”的一声被炸得一片空白,司澈整个人都懵了,好看的眉头紧蹙,大手轻拍着她的后背。
“好了,别哭了,你在哭下去动了胎气怎么办?别哭了!”
然而,无论他怎么安慰,顾倾情都无法控制住自己,她知道她不应该哭,她应该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她是一个妈妈她不能那么自私的只顾着自己难受,而不去管宝宝。
她也知道前三个月是危险期,上次动了胎气医生便已经交代过了,情绪不宜太多激动。
但是,她控制不住自己,她好难过!她真的好难过好难过!
哭到最后,直到她哭的累了睡着了,这才消停了下来,家是肯定回不去了,无奈司澈只得将她带去了自己的私人公寓,顺便不忘了给司夫人打个电话,说一声晚上有应酬,就不回去了。
对此,司夫人其实还是蛮高兴的,不回去拉倒,最好在欺负欺负小姑娘!
只是……
“等等!儿子,你这样一夜未归你对得起镹儿吗?”
满脸黑线,司澈嘴角狠狠的抽搐着,“妈,这和秦镹儿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镹儿那丫头挺好的,整天追着你跑,我警告你,享受被追的过程也要有个度,再喜欢的东西也是有审美疲劳的时候,等到将来时间长了,镹儿逐渐的没了耐心,小心人家就跟别人跑了!”
“……行了,妈我不和你说了,我有应酬呢!”
话落,不等司夫人说话,司澈直接就挂断了电话,好看的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他眉头蹙起,眸色幽深。
再喜欢的东西也是有审美疲劳的时候,将来时间长了,就没了耐心?
会吗?她也会吗?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他不应该开心吗,终于没有人再死缠烂打了,终于没有再跟在他屁股后面了,只是,为什么那么烦躁?
想也想不通,司澈索性也不去想了,转身进了一间卧室,走到里间,他居高临下的看着熟睡着的顾倾情,忍不住叹了口气。
大抵是因为哭的用力过猛,顾倾情一双眼睛都肿了起来,脸上还布有泪痕,发丝凌乱,看上去活生生的就像是一只被人抛弃的丑小鸭。
只是,他们要离婚了?或许,他是应该问问靳铭琛,到底怎么回事了!
收回思绪,司澈蹲下身替顾倾情脱了鞋子,又拉了被子替她盖好,他这才转身离开。
这小姑奶奶,可真是难伺候!不过看在如今她那么伤心的份上,他还是好生伺候一番吧!
谁让他这人别的优点没有,就是护短呢!
------题外话------
靳先生与顾小姐彼此间的态度,实际上很微妙,靳先生很爱顾小姐,爱到如若和她在一起给她带来的只会是伤害,那么,他愿意放手,无论在不在一起,只要她快乐就好!
但现实就是,哪怕是放手,他也是痛苦,不愿意的!
顾小姐也很爱靳先生,她有想过靳先生是为了她才主动提起的离婚,但是她却觉得,无论什么事情什么时候,他不应该放开她,因为他答应过,会爱她一辈子!
或许靳先生的想法是没错的,出发点也是为她好,但是顾小姐不想要那种好!
最后再重申一遍,北北从不写虐文,毕竟,北北自己也无法接受不圆满的大结局,人的一生没有谁是一帆风顺的,但无论过程如何,只要结局是圆满的,那就是圆满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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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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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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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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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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