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一天,下午四点,整理完手头上的事情后,顾倾情在休息间换下了工作服,将桌面上的东西都收拾好,从柜子里拿出包包和车钥匙。
“叩叩叩!”
“进来!”
办公室门打开,一身OL职业套装的凌翎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顾倾情这身打扮,讶异道,“顾总,你这是要出去吗?”
“恩,有点事情要出去一趟,晚上的宴会就由你和徐特助代替我参加吧!”
“好!”
交代完事情后,顾倾情一手拎着包拿着车钥匙便离开了,从公司里一路下来后,到了停车场找到了自己的车,启动车子,驱车离开了地下停车场。
下午四点,天色还是晴朗的,白银色的奥迪A8在公路上平稳的行驶着,朝着帝都以南的方向行驶了过去。
约莫一个小时后,路上的景物越来越偏僻,也逐渐的人烟稀少了起来,穿过长长的宽阔马路,片刻后,车子在一栋老宅前缓缓的停了下来。
看着记忆中的地方,顾倾情深呼吸了口气,按了喇叭,没消片刻,一个年约五十岁的老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打开大门,车子驶了进去。
稳稳的将车子停在了院落里,熄了火,顾倾情拎着包从车上下来,大大的美眸扫视着老宅里熟悉的院落,眼眸微微泛了红。
老宅的布局很是讲究,符合五行阴阳之道,方砖铺就的道路,伫立在院落一处的花圃,一阵微风吹过空气中飘荡着不知名的花香,花圃里种着的还有外公生前喜爱的花草。
老宅占地面积很大,并不如外面看起来那样朴素,内里实则大有乾坤,每一处房屋、庭院都大有讲究,适合老人的养生之道。
“小小姐,你回来了!”
收回思绪,顾倾情唇角上扬,“关叔,这么多年你看着老宅,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受宠若惊,关叔连忙回答道。
“关叔,我要进去看看,你忙吧,不用管我!”
“好!”
在关叔略带担忧的眼神下,顾倾情抬步穿过长长的院落,穿过圆形的拱门,面前出现的是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两侧种着的是一棵棵柳树,老宅年岁已久,颇有一种古风的韵味。
姜玥是在姜家老宅里长大的,后来嫁给了顾泽涛后,没过多久便有了顾倾情。
后来姜玥成为了顾氏集团第二大股东,也逐渐的进入了顾氏,姜老爷子和老太太心疼外孙女,便经常带着顾倾情,久而久之,她待在外公外婆身边的时间,实际上并不短。
关叔是老宅里的管家,也是看着顾倾情长大的,十五年前老爷子老太太双双撒手人寰后,他并没有离去,而是一直守着老宅。
一晃,那么多年过去了!
进入房间。
看着里面的家具、物品等摆放,顾倾情的心里一阵酸涩涌出,拎着包扶着楼梯扶手,一步一步的上了二楼,然后进入书房。
书房的摆设极其简单,古老的书架上摆放着很多名著等书籍,紫檀木的书桌,墙上挂着的字画,门口摆放着的两盆精心栽植的盆栽。
看着熟悉的书房,顾倾情在书桌后坐下,思绪恍恍惚惚的飘到了很多年前。
同样的书房,同样的书桌,不过五岁的小姑娘身上穿着漂亮的公主裙,坐在座椅上,手里握着毛笔,在身后老人的教导下,一笔一划的写着自己的名字。
“外公外公,你看我写的好不好看?”
“笨姑娘,那是外公手把手写的,哪里是你的成果?”
“哪有,外公这分明是我写的!”
“好啊!那你在写一个我看看!”
“写就写!”
场景一转,诺大的庭院里,慈祥的老人浇着花,小小的人儿紧紧的跟在老人的身后,眨巴着大大的眼睛,嘴里奶声奶气道。
“外公,外公,你陪我练毛笔字去吧?”
“好好好!等外公把这花给浇完了就去!”
“外公,为什么给花要每天都浇水啊?”
“傻姑娘,花是需要爱护的!只有我们好好的爱护它们,它们才会绽放自己的美丽,就像倾倾一样,茁壮的成长,明白吗?”
“懂了!”
“叩叩叩!”
忽地,一阵敲门声响起,顾倾情思绪被打断,眼前一片模糊,她抬手去拭,这才惊觉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哭了!
手忙脚乱的擦掉眼泪,清了清嗓子,她开口道,“进来吧!”
书房门打开,关叔恭敬道,“小小姐,晚上留在这里吃饭吧?”
“不了,关叔不用麻烦了,我一会儿就回去!”
“哎,好!”
带上书房门,关叔从二楼下去,想到方才进门时看到的顾倾情泛红的眼圈,不由得叹了口气。
老爷子和老太太如果在的话,看到他们的小公主这么多年受的苦,一定会心疼的吧?
书桌最下方有一个抽屉,是带着锁的,顾倾情擦了擦湿润的眼角,从书桌正中央的抽屉里拿出一把小小的钥匙,打开了最下方的抽屉。
那是外公的东西,也是属于她的,是他们共同的小秘密。
抽屉里放着一本相册以及一个日记本,顾倾情吸了吸鼻子,压下心内的酸涩,将两样东西从里面拿了出来,翻开那本泛黄的日记本。
打开第一页,上面是一张照片,照片上小小的婴儿被裹在毛毯里,眼眸紧闭,两只小手紧紧的攥着,睡得香甜,下面是一行苍劲有力的钢笔字:我的小外孙,今天出生了,小姑娘不足月,但是身体却挺健康,愿小宝贝健健康康的长大!
再往下翻去。
XX年XX月XX日,今天是宝贝出生第三天,小姑娘身体很好,玥儿取名倾情,小姑娘很乖,吃了睡睡了吃,一天二十四小时,恨不能睡上二十个小时!不求别的,但求外公的宝贝外孙女快快乐乐的长大,愿无忧无疾百岁安生不离笑,也愿此生美好,终得一世长安!
……
XX年XX月XX日,小姑娘百天了,会笑会哭会闹,越大才知道越调皮。
XX年XX月XX日,宝宝一岁生日了,已经慢慢的会走了,小姑娘长得倒是和妈妈一样,越来越漂亮了!
……
……
日记一直截止到姜玥出世那天,便再也没有写下去了。
打开那本相册,里面满满的一本,都是她从小到大的照片,记录着她成长的点点滴滴。
从刚刚出生到睁开眼睛,从百天到一周岁,从蹒跚学步到长牙,从会走到会跑会跳……
一张一张的翻过去,顾倾情眼前早已是模糊一片,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大滴大滴的滑落,终于,她忍不住“哇”的一声嚎啕大哭出声,手里死死的抱着那本相册。
不消片刻,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便是关叔焦急的敲门声。
“小小姐!你怎么了?”
眼前模糊一片,顾倾情不断的摇着头,失控的大喊着,“我没事,关叔!你别进来!让我一个人静静好不好!让我一个人静静!”
门外,关叔无奈的叹了口气,听着里面嚎啕大哭声,终是转过身离开了二楼。
自从老爷子老太太去世后,小小姐那么多年都没来过了,有些情绪啊,是需要发泄的,一直憋在心里,不是那么回事!
书房内,顾倾情死死的抱着那本相册和日记,哭的昏天黑地的,嘴里不停的哭喊着。
“外公,对不起!是倾倾不孝!”
“外公,对不起!外婆,你们原谅我好不好?”
太阳西斜,天色也逐渐的步入了黄昏。
老宅二楼书房内,顾倾情不知道哭了多久,一直哭到嗓子哑了,眼泪都流不出来了,这才停了下来。
“时间在推移反反复复只会前进,命运在转移……”
一阵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打破了书房内的沉寂,动作有些僵硬的拿过包,顾倾情颤抖着一手拉开拉链,从里面拿出来手机,期间,没有松开过怀里抱着的相册和日记本。
唇畔动了动,她哑声开口,“喂。”
片刻的沉寂,靳铭琛的声音突兀的响起,“你哭了?”
睫毛上沾染着一滴泪珠,湿漉漉的,她缓缓的摇了摇头,语气哽咽,“靳铭琛,我没事!”
“你在哪里?”
“我在外公家里呢!你不知道,我外公去世了这么多年了,我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我忘了把外公留给我的东西带走了。”
说到这里,眼眶中早已蓄满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你说,你说我是不是特别的混蛋?”
明显的听到了她话中的哭腔,靳铭琛面上一片慌乱,只觉得心里钝钝的疼的厉害,仿佛被人拿刀割着一般,鲜血淋漓的!
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他只能沉下语气,强硬道,“别哭!我不许你哭!你别哭!”
他的丫头不该哭的,他说过以后不会再让她伤心和失望,那么,又怎么能够看着她哭?
“我不哭!我不哭!”哽咽着不断地摇头,她祈求着,“靳铭琛,你过来接我好不好?你过来接我!”
“好,你等我!别哭,听到没有?”
“好,我不哭!”
姜家老宅,靳铭琛是知道的,挂断了电话之后他直接驱车赶了过去,只要一想到她有可能还在哭,他就恨不能立刻赶到她的身边!
须臾。
车子终于抵达了顾家老宅,按下了喇叭,没过一会儿,关叔从里面出来,上前,敲了敲玻璃。
车窗降下,靳铭琛薄唇紧抿,面无表情道,“我是靳铭琛!来接倾倾回家的!”
听闻此言,关叔总算是松了口气,“好,靳先生你快去看看吧,小小姐在书房里待了很久了,一开始还哭了,我想进去看看,她又不让我进去!”
听到关叔这么说,靳铭琛面色是愈发的难看了几分,将车子开了进去,下车。
关叔连忙带着他穿过前院,然后进了后面老宅,进入客厅后指着二楼的一个方向道,“靳先生那个就是老爷子生前的书房,小小姐就在里面呢!”
“好,麻烦你了!”
“不麻烦!”
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去,书房内也暗了下来,坐在座椅上,顾倾情两只手死死的抱着那本相册和笔记本不肯松开,大哭过后,她压抑的心情实际上已经好多了。
一阵脚步声响起,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清晰,动了动,她连忙站起身朝着门口走了过去。
彼时靳铭琛刚要敲门,抬手的手还没来得及落下,那扇门“吱呀”一声忽然打开,红肿着一双眼睛,顾倾情眸光紧锁着他,声音愉悦。
“你来了!”
靳铭琛就那样站在书房外,整个人逆光而立,明亮的灯光,犹如为他镀上了一层光辉一般,逆着光,顾倾情有些看不到他的模样,但是她却永生不会忘记这一刻。
他逆光而来,将她心底里的黑暗撕裂,照射进了一缕阳光,那么的微弱却透着无法忽视的光芒。
他,是她生命的救赎!
他,是她生命中的第一缕阳光!
看着这一幕,关叔早已经识趣的下了二楼,将时间留给了这两个人。
四目相对,她唇角上扬笑颜如花,只是一双眼睛却肿的堪比核桃,他薄唇紧抿面上尽是怒意,却怎么也忍不下心说她!
片刻的沉寂,他忽然出手,紧紧的将她拥入怀中,紧紧的,仿佛要将她融入骨血一般,勒的她骨头都是疼的,但是她却一声不吭!
“谁让你一个人过来的?”
一只胳膊攀上他劲瘦的腰身,顾倾情埋在他的胸前,声音喑哑难听,“别生气,我只是很多年没过来了,所以才过来看看!”
“下次不许这样,要过来,我陪你一起来!”
只要想到她还会哭,他就心痛的仿佛被人用刀割一般,该死的!
“好!”
她会带着他!
她会带着他一起,进入自己的世界,她知道,在这一刻,她的心里算是彻底的被他入驻!
“靳铭琛,我们走吧?”良久,她打破了沉默。
“好!”
“你跟我过来!”按下墙壁上的开关,顾倾情带着他一同进了书房,“这是我外公的书房,姜家老宅有着很久的历史了,外公外婆还有妈妈都是住在这里的,我小时候跟着外公的日子比较多!”
打量着古香古色的书房,看着书架上满满的名著以及墙上的字画,靳铭琛眸光微微闪动。
“都说姜老喜爱书画,没想到百闻不如一见!”
提及姜老爷子,顾倾情唇角不由自主的上扬,“外公很爱书画那些,这个书房是他最爱的地方,小的时候,外公交了我很多,也留给了我很多!”
“这些你要都带走吗?”
“不!”摇了摇头,顾倾情轻咬了下唇畔,“这里的每一个东西,都有着外公的痕迹,就让它们都待在这里吧,伴着老宅!”
“好!”
她一手抱着相册和笔记,一手就要拎起包,然而靳铭琛却快她一步的拎起了包,疑惑的看向她怀里抱着的东西。
“这是?”
“这是外公留给我的!我要带走!我们走吧!”
“好!”
来的时候匆匆忙忙的,担心着她,故而没有去看老宅,如今这临走了一看,靳铭琛这才发现,姜家老宅固然年代久远,但是却别有一天翻地、大有乾坤!
告别了关叔两个人一同离开,回去的时候靳铭琛并没有让顾倾情自己开车,说那辆车等到明天他派人开走。
知道他是担心自己,顾倾情也没说什么,两个人便一同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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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置奢侈的卧室内,哗啦啦的水流声响着。
浴室内,顾倾情任由温热的水流淋在身上,水流划过,仿佛全身的毛孔都舒展开了一般。
柔软的大床上,靳铭琛一身纯白色浴袍加身,面容俊美如斯,手里捧着那本相册,一页一页的翻过,看着上面的小娃娃,唇角不自觉的上扬。
浅绿色的毛毯里,小小的一团,粉嫩嫩的,小丫头眼眸紧闭小嘴微微嘟起,看得人心都软了。
往后一张张的翻去,都是小丫头刚刚出生的模样。
百天照,小姑娘穿着一身粉红色小裙子,匍匐在地上,一双眼眸大大的,璀璨如星辰般,胖嘟嘟的手腕上是一个银色的手镯,上面带着铃铛。
一周岁,小丫头坐在小小的婴儿车里,挥舞着小手,面前茶几上放着一个大蛋糕,上面写着‘宝贝一周岁快乐’的字样。
……
……
一页一页的翻下去,小姑娘也跟着一点一点的长大,越长大的顾倾情越发的漂亮,可爱的不像话。
粉红色的蓬蓬公主裙,一头柔软的齐耳短发,黑白分明的眼眸璀璨如星辰,精致的小鼻子,樱桃小嘴,脚上一双红色圆头小皮鞋,精致漂亮如公主一般。
越往后看去,靳铭琛也越发现,这不止是姜老爷子留给顾倾情的,同样的,也是留给他的最宝贵的财富!
同样的,他也不得不承认,老爷子是个好外公!
“好看吗?”
闻声,靳铭琛抬头看着立在床边的顾倾情,身上穿着长袖长裤的睡衣,一头湿漉漉的长发凌乱的披散着,脸颊白里透红,眼眸清澈如水。
“好看,”合上相册,他起身拉过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我给你吹头发!”
“好!”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关于那枚戒指和姜家老宅心照不宣的,两个人谁都没有再提及,一切都恢复了以往。
其实关于那枚戒指的事情,靳铭琛派了徐飒去查,然而主办方却怎么也不肯透露口风,事情暂且就那样进行着,另一边,陆烜然的下落也一直有人查着,只是却杳无音信。
陆氏集团总裁消失不见了踪影,陆烜然的舅舅唐丰主动担起了公司,并且报警说是人失踪了,当然,至于他暗地里会不会暗下黑手,就不得而知了!
这天靳铭琛刚到了公司,办公室门忽然被人敲响,门打开,一身黑色西装的徐飒推门而入。
“Boss,关于拍卖会的事情有进展了,我们的人想办法找了内部人员,查到了呈拍卖品的拍卖方!”
眸光微闪,靳铭琛抬头看向他,“继续说下去!”
“根据那人说的,那枚戒指的拍卖方是华兴地产的老总华胜!拍卖所得的金额他抽取了百分之四,剩余的一部分则是捐给了福利院!”
“华胜?找个时间,我要见他一面!”
徐飒点头,“已经约好了!华兴地产有意于咱们合作,我就主动定好了,就在今天晚上七点,水墨楼!”
“好,对了,这件事情一定不要告诉夫人!”
没有查出来的事情,他并不想要告诉她,要知道这几天的事情,可是牵出了这丫头不少伤心事,而他又怎么会舍得看到她难过?
“是!”
下午六点,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后,换下了工作服,顾倾情前脚刚要离开,结果却接到了靳铭琛的电话。
大大的美眸轻眨,她按下了接听键,“喂,怎么了?”
听筒里,男人的声音富有磁性,极其好听,“乖,你先回九龙潭,我晚上有个应酬!”
“啊?好,我知道了!”
“乖,等我回去!”
脸颊微微泛起了红晕,顾倾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知道了知道了!”
真是,这语气跟哄小孩子似得!
电话挂断,顾倾情拎着包离开了公司,独自一人驱车往九龙潭行驶了过去,逼仄狭小的车内,一片沉寂中,蓦地,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看到来电显示,她眉头几不可闻的皱了下,迟疑了两秒钟,还是接了。
“喂,裴总,找我有事?”
苦涩至极,裴泽锡叹了口气,轻笑道,“请你吃饭,就当是道歉了,可以吗?”
吃饭?
“抱歉,我和朋友约好了,暂时没有时间!”
那边沉默了两秒钟,“那明天呢?”
“有安排!”
“后天呢?”
“……”终于,顾倾情有些不耐烦了起来,语气也冷了下来,“裴泽锡,抱歉,我老公那个人比较爱吃醋,尤其是对于我身边的男人,他格外的介怀,我们还是保持距离为好!”
话落,没等那边说话,他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眉头紧皱,顾倾情深呼吸了口气,平复了下情绪。
然而,刚平静了没几秒钟,手机铃声再次突兀的响起,舒展开的眉头再次皱紧,顾倾情满是不耐烦,按下了接听键,“搞什么鬼!裴泽锡,你到底有完没完了?”ωωω.χΙυΜЬ.Cǒm
沉默,诡异的沉默!
搞什么?
“倾情,我是不是打扰了你什么?”
“静瑶?!”难道不是裴泽锡吗?那,是她搞错了?
“不然呢?你以为是谁!裴泽锡?他给你打电话干嘛?”
听着她排斥的语气,顾倾情基本上都可以想象的出来,穆静瑶现在脸上是什么表情了,忍不住轻笑出声,“好了好了,现在这些不是重点,对了,你打电话找我有事吗?”
“没事啊,就是请你吃饭,”顿了顿,她吞吞吐吐道,“还有……有些事情想和你说一下!”
“什么事?”
“额,咱们见面了再说吧!对了,你现在有时间吗?有时间的话就一起吧!”
一脚刹车踩下,顾倾情一边调转车头,一边回复道,“有时间!”
“好,那就去咱们以前吃川菜经常去的那家店吧,老地方见!”
“OK!”
驱车,她径直朝着约定好的地方行驶了过去。
须臾。
车子在一家川菜馆外的停车位上缓缓的停了下来,车门打开,顾倾情拎着包从里面出来,然后抬步进了川菜馆内。
“欢迎光临,小姐您几位?”
“是三位,已经约好了!好了,我看到她们了,谢谢!”
“好的!”
一手拎着包,顾倾情抬步朝着穆静瑶和程伊娜俩人走了过去,她们两个人特意选了一个比较显眼的位置,刚刚一进门,她一眼便看到了她们。
正在此时,眼前一个人走过。
两个人差点撞到一起,不过,还好顾倾情适时的后退了一步,避开了来人。
“抱歉!”
“没关系,顾小姐!”
面色一僵,顾倾情抬头看向来人,入目的那张熟悉的面容,不是裴泽锡,还能是谁?
“裴先生,真是好巧啊!”
“是挺巧的,家里人一起出来吃饭,没想到就那么凑巧,”目光下意识的看向不远处的穆静瑶和程伊娜,裴泽锡笑的如沐春风,“没想到顾小姐真的和人约好了,我还以为顾小姐是不想见到我,找的借口呢!”
扯了扯唇角,顾倾情皮笑肉不笑,“既如此那回头再说吧,我去见我朋友了!”
说着,她绕过他抬步朝着穆静瑶与程伊娜那一桌走了过去。
远远的看着她的背影,裴泽锡唇角的笑意落下,心里烦躁的难受。
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每次只要她这样对待他,他心里就是格外的难受、烦躁,难道说,他是真的喜欢上她了吗?
他喜欢她?如果真是那样,那真是讽刺啊!
他卑鄙的抓了她,利用她换回自己的弟弟,结果到头来却是自己一个人烦闷!
“抱歉,路上堵车,来的晚了!”
“没事,”拉着她在自己身侧坐下,穆静瑶眉头紧皱,一脸防备,“倾倾,刚刚裴泽锡和你说什么了?你以后最好离他远点,难道你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闻言,程伊娜也连连点头,“就是,这种人还是远离点吧!”
对于顾倾情被绑走的缘由,程伊娜自然也是知道的,故而看裴泽锡也是非常的不顺眼。
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顾倾情翻了个白眼,“你们两个紧张过度了啊,我和他什么都没有,刚刚也只是凑巧碰到了,才会说上两句话的!”
“那就好,这种人还是远离的好!”
“就是!”
“……”得,感情着这俩人比她激动多了!
几个人点了菜,顾倾情拿过杯子给自己俩人分别倒了水,然后又给自己也倒了杯,“对了,静瑶你不是说有事要和我说吗?什么事啊?”
“……我和邵瑾弈在一起了!”
手一抖,茶水洒出来了一些,顾不得去擦,顾倾情连忙放下茶壶。
“你说什么?!”
“我说,”深呼吸了口气,穆静瑶吞吞吐吐道,“我和邵瑾弈在一起了,有几天了,本来那次出来我是想告诉你们的,但是后来因为晴天给耽搁了,后来,我就忘了!”
当然,关于她是怎么答应邵瑾弈的过程,还是不说的好,否则的话,估计她要被说是意气用事了!
眨了眨大大的美眸,顾倾情转而看向一脸平静的程伊娜。
“娜娜,你一早就知道了?”
“不是,我也是今天刚知道,就比你早知道那么一小会儿而已!”比了下小拇指,她表示,自己真的是刚知道不久!
“好吧,穆静瑶,你丫的真可以!不过,一开始你不是……”
“后来发现自己对他有感情了!”
“但是你一开始……”
“真的,有感情了!我挺喜欢他的!”
“……”
她也没说她不喜欢他啊!
饭菜上桌,顾倾情边吃着饭边消化着自己听到的消息,整个心里,真是犹如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一般,真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了!
而且,更让人绝望的是,她竟然莫名的有了一种自家种的好白菜都被猪给拱了的感觉!
“倾倾,你不会生气了吧?”
“你说呢?”斜睨了她一眼,顾倾情也懒得逗她了,“行了行了,看你那什么表情,我也没什么,就是有种辛辛苦苦种的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她生个屁的气啊,好闺蜜有了归宿她高兴还来不及,只是有些感慨邵瑾弈那厮而已!
看着挺高冷、没绯闻的一个人,哪成想到其实也就是一披着羊皮的狼而已!
一旁程伊娜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打趣道,“我觉得对于邵瑾弈的父母来说,白菜被拱没拱他们是不知道,但是辛苦养大的猪,铁定是没了!”
“那倒是!”
“哈哈哈!就是就是!”
两个人说到了共同点上,相视而笑,看着俩人,穆静瑶嘴角狠狠的抽搐着。
“笑个屁啊笑!有那么好笑吗!对了,倾倾,马上就是邵瑾弈他父亲的寿宴了,我估计到时候他可能要带我去,到时候如果靳铭琛去的话,你要跟着去啊!还有你,娜娜,到时候你也跟我一起去,不然我紧张!”
“紧张个屁啊!丑媳妇早晚都要见公婆的!”白眼一翻,顾倾情哼唧了一声。
点头,程伊娜赞同的附和,“就是,反正丑媳妇早晚都要见公婆的!”
穆静瑶,“……”
妈的,她的意思是嫌弃自己长得丑吗?她的意思是她紧张好吗?
果然是交友须谨慎啊!
当然,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到时候顾倾情还是要出席的,毕竟邵家、靳家、牧家三家关系都挺好的,靳铭琛去,她自然也是要去的!
与此同时,水墨楼某包厢内——
诺大的包厢里,靳铭琛与华胜俩人对立而坐,徐飒恭敬的站在靳铭琛的身后,面容严肃、一丝不苟。
华胜年约三十多岁,身材略微有些发福,国字脸,五官平平。
拿过红酒,他主动的替靳铭琛倒上了一杯酒,酒红色的液体注入杯中,看上去格外的好看,空气中飘荡着红酒的醇香好闻的味道。
端起高脚杯,讨好道,“靳总,我敬你……”
“华总,”打断了他的话,靳铭琛面无表情道,“我今天来是有事情要和你说的!”
“哦,我知道我知道,靳总你想说的是合作的事情吧?那个事情好说,您看您是……”
“前段时间你在慈善拍卖会上拍卖了一个戒指?”
微怔,华胜连连点头,“是是是,那个戒指是我偶然之间得到的,对于那些饰品我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后来就拿去拍卖了,听说靳总你是拍下了那戒指送给了令夫人?我还真不知道令夫人喜欢,如果早知道的话,我就不拍卖了,直接……”
眉头微皱,靳铭琛沉声打断他,“我不想听你说那些!我想知道的,只是那枚戒指你是怎么得到的?”
“这戒指是我一次出差的时候,从一家老店里买下来的,本来打算送给我夫人的,但是我夫人并不喜欢那些!”
“老店?什么老店?”
“就是一个饰品店,不过靳总如果你要找那个店是找不到的,后来我又一次出差刚好也是去的那里,后来才知道那地方拆迁了,人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拆迁了?”是有人故意的,还是,只是凑巧?
只是如此一来,线索恐怕是彻底的断了!
“是是是,靳总,这个我是断然不会骗你的!”
“恩!”
“那靳总,我们的合作?”
挑眉,靳铭琛唇角上扬,眼眸深邃,“明天我会让简琳负责和贵公司洽谈合作事宜,希望我们合作愉快,华总!”
无论华胜是不是说谎,只怕这戒指的来历,不是那么好查的了!
“合作愉快!”
——我是分割线——
因着之前听穆静瑶说了,顾倾情知道邵老爷子的寿宴要到了,只是没想到会那么快。
四月十二号,周六。
周末不用上班,九点多,顾倾情和靳铭琛俩人从二楼下来,在九龙潭餐厅内吃着早饭。
身上穿着一身简单的家居服,顾倾情端坐在餐桌前,喝着碗里的粥,剥了一个鸡蛋,靳铭琛放在了她手边的小盘子里。
“今天晚上邵老爷子寿宴,老爷子说了不用大办,但是不大办也是不可能的,晚上咱们要一起去邵家参加!”
“这么快?”眨了眨眼睛,顾倾情拿过鸡蛋吃着,“前几天我听静瑶说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
“不快,刚好就是今天而已!”
“好吧,那晚上一起去!”
“好!”
吃过早饭之后,两个人待在了九龙潭内,闲来无事,顾倾情兴致盎然的提议道,“靳铭琛,咱们两个一起去鬼屋吧?”
鬼屋?
嘴角狠狠的抽了抽,尽管对那种地方没兴趣,但是看她一脸兴奋,靳铭琛还是妥协了。
“好!”
“那走吧!我之前听静瑶说过,五环路那边有个鬼屋,特别好玩!”
尽管对那些地方没什么兴趣,但是看她一脸兴致盎然,靳铭琛带着她一同开着车过去了。
车子在公路上行驶着,坐在副驾驶座上,顾倾情一脸的兴奋,嘴里不停的说着,“靳铭琛,我跟你说,静瑶说有一次她是和司澈一起去的,当时司澈后面是两个女的,胆子比较小,一阵怪叫声传来,那两个女的全部都扑到司澈身上,死死的抱着他!艾玛,当时静瑶笑了好久,一直在说司澈艳福不浅!”
“艳福不浅?”
“可不是吗!突如其来的艳福啊!”
狭长的眼眸眯了眯,靳铭琛面无表情道,“如果你怕了,大可以往我身上扑!”
翻了个白眼,顾倾情轻嗤了一声,“切!谁会怕那些!我可是不怕那些的!”
“是吗?等到了再说吧!”
“切!”
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后,两个人终于抵达了传说中的鬼屋,虽然鬼屋恐怖,但是去玩的人并不少,而且大多数都是情侣一起的。
在售票处买了票,靳铭琛拉着顾倾情走到了鬼屋门口,挑眉,他唇角上扬,“后悔的话,现在还可以反悔,进去了就不行了!”
“我不……”怕。
“啊啊啊啊啊!鬼啊啊啊啊!”
顾倾情话还未说完,就被一阵鬼吼鬼叫声打断了,嘴角狠狠的抽了抽,她扯了扯拉着自己的大手,“走吧!”
“好!”
两个人一同进了鬼屋,刚一进去里面便黑暗了下来,长长的走廊里透着一股子诡异的寂静,他们的前面三三两两的走着的有几个人,时不时的就有惨叫声传来,在这寂静的鬼屋里,显得尤为清晰。
尽管说了不怕,也知道这世上没鬼,但是听着那惨叫声,顾倾情的心里还是有些发毛。
果然,说和做,是两回事!
努了努嘴,她低声咕哝道,“早知道就应该带个手电来了!”
唇角上扬,靳铭琛捏了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怕什么,我不是在吗!”
“恩!”闷声应了一声,她唇角不由自主的上扬,瞬间就不怕了。
仿佛有他在身边,天塌下来都不怕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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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北外公去世三年了,这次请假回去是因为家里有习俗,去世三周年要办事。
印象中,外公是个很爱打牌的老爷子,明明已经去世三年了,但是实际上总觉得离我并不远,回来了几天发生了很多都事情。
总之,人生就是百味陈杂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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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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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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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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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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