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教头来了,自是好酒好肉招待。”赵喜笑着道。
自相识以来,赵喜每隔上几日便要回定海一次,每次必会带着胡义辰,再将林夕自军营中邀出来。他是有心之人,选的都是林夕不当值的时候,这连接着五六次酒席,林夕如今已是用“老赵”来称呼他了。
“俺爹是造船的,俺娘是捕鱼的,俺生在海里长在海里,如今又是在海里讨生活。”林夕打了个嗝,他有些好酒,方才几杯黄汤下肚,如今便有些飘飘然:“俺日后,一定要死在海里,这才是俺海中男儿本色!”
“林教头何出此言!”赵喜点了点自家的鼻子:“俺这老胳膊老腿的,都想再多活个几十年,林教头年轻力壮,少说也得活过八十吧!”
“活得上不了船出不了海,那算是甚么日子!”林夕也不顾肮脏,一屁股坐在块岩石上:“俺总想,若是有朝一日俺不做这贼厮鸟的水军了,便要弄艘大船,乘着船向那日出之处飘去,看看蓬莱仙岛究竟在何处,看看东海之中真否有蛟龙!”
听得他说醉话,赵喜摇了摇头,旁边的胡义辰却笑了。林夕醉眼惺忪,见着胡义辰的笑便问道:“义辰,何故发笑,莫非觉得俺说的有错?”
“不敢,不敢,林教头说的让俺想起俺堂弟,便是如今跟在赵管家主人身边的胡幽,他也总是说家里世世代代造船,却不曾出过一个船主,若是有朝一日他有了钱,定是要买艘大船去寻一寻海外仙境的!”
“是条汉子,他多大了,让他来陪我喝酒!”林夕打了个嗝儿道。
“今年十四了,等咱们这船场一建好,他便会和俺族伯一起来。”胡义辰看了看赵喜:“老管家,是不是这般?”
“那是自然,俺家主人办这船场,就指望着胡老掌舵,他若不来谁来?”赵喜道。
三人又聊了会儿,林夕瞅了瞅那快要完工的船场:“此处地方选得甚好,山可遮风,湾可为港,只是偏了些,得多留些人看顾。”
赵喜正待答话,林夕忽然站了起来,指着山脚下那些干活的人道:“那个黑矮的汉子又在偷奸耍懒了,这般赖汉,须得好生整治才是。”
赵喜人老眼花,顺着林夕所指望去,却是那日里遇着的倭人,他本与一伙伴当去了绍兴,不知何故单独一人跑回庆元府,恰巧遇上赵喜,便哀求要在岛上帮工,赵喜见他可怜,又闻说他精于海事,便允了他,不曾想这厮是个只能说不能做的嘴巴把式,便是说话也是结结巴巴的,那一口带着倭腔的语音,听了便让人不爽。赵喜几次想要赶走他,却都被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嚎改了性子,最后也只能由着他了。
“那个赖汉,不带坏俺们的人就不错了。”赵喜摇了摇头:“他耍奸偷懒,回回都要挨揍,却总不悔改。”
“这厮倒是能挨揍,前两日被吴老七打得鼻青脸肿的,没两日便又活蹦乱跳了。”胡义辰附合道。
他们一边说一边下了山,那偷懒的倭人见着他们下来,立刻从别人手中抢过块板子,做出极吃力的模样,吭噗吭噗地将板子扛走。见他装模作样,赵喜咳了声,心中极是恼怒:“俺说那厮,过两日俺们家会有管事的自绍兴府来,你若还是这般模样,还是早些离了岛,免得俺被管事的责骂!”xǐυmь.℃òm
赵喜这番话本是虚言恐吓,在赵家,除了几个主人,他便是资历最老地位最高的大管家了,即便是赵子曰这般大郎跟前的心腹,见着他也是毕恭毕敬的。不过,那倭人听了神色一快,脸上竟然露出几分惶恐来,赵喜见了心中略有些高兴,这倭人怕他受责骂,可见还是有几分良心的。
他却不知,这倭人变色却不是为了怕他受责骂,而是怕自绍兴府来的人。
他们这伙人杀了霍佐予便准备远避的,可走之前却听说霍家有万贯金银,一个个都后悔不迭,那夜行事时只须不那么小心,这万贯金银岂不都跟了他们!人贪念一起,行事便胆大妄为,他们又打听得霍家只剩一个儿子,便乘了月夜再次夜入霍家。
结果却是落入陷阱,九个当场被打死,唯有丁宫艾见机得快,拼了命冲杀出去,当夜也不敢歇息,借着月光远遁。他自倭国远渡重洋来到大宋,本是个能吃苦的,昼夜兼程之下,竟然赶在海捕文书之前到了定海。此时他身无分文,恰恰遇着赵喜,记得他在一孤岛上建船场,便哀求着跟了来,一是寻个躲避风头的所在,二是能混个饱暖。在这悬岛之上,虽是闭塞,却也安稳。
可是听赵喜之言,绍兴府即将来人,霍家庄之事如此惊世骇俗,来人岂有不知之理!丁宫艾自知有几个同伴落入霍家手中,他可不敢保证这些同伴不会说出自己来,故此,他心中此时如同有条蛇在爬动般狂躁不安,只想着如何脱身。
“休在此碍眼,赶紧干活去!”方木匠自后头踹了丁宫艾一脚,丁宫艾趔趄了一下,慌忙向他点头鞠躬:“是,是,方管家踢得是!”
“便是贱骨,宁愿挨打,也不愿识相些。”方有财也被他这德性弄得没了脾气,骂了一声便向赵喜道:“老管家,过两日真有人来?”
“嗯,今日去定海接了信,胡掌柜说的,明后日便有人来。”赵喜道:“俺思量着,这船场快好了,住的屋子也建了起来,胡船匠一家子总得搬入。”
“不知不觉,便做了近三个月!”方木匠点了点头,颇有些成就感地看着这四周,他们初来时,这里只是一片荒滩,如今不仅建了码头船坞,山脚下岩石边也建起了七八间屋子。这些屋子尽数用砖砌起,比之木屋可要牢得多,屋顶也压上了石块,为的便是起风时不至将屋顶掀起。方有财有些留恋在这里的时光,赵喜倒有一半时间是呆在定海,他便是这工地上的主管,手底下管着好几十号人,倒也威风凛凛。
离了这岛上,他去哪儿寻这威风!
Ps:书友们,我是圣者晨雷,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zhuzaiyuedu(长按三秒复制)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大宋金手指更新,四十三、毒蛇 上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