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看着这三千衣衫褴褛的骑兵换了一身鲜明的衣甲,没有军令传开,张辽这番举动,却是让洛阳周边那些无知民众一时间对张辽的队伍敬若神明!
三千匹久经奔波的良马停留在莞城之中,张辽率着三千兵马,一人一马,毫不犹豫的朝着东南杀去,一旁的小将带着几分不解开口问道,“将军,我等这是……”
张辽缓缓说道,“去开封!”
一日功夫,张辽已经率人到了临近兖州的开封城,算算时间,从张辽开始奔波,也不过是五日功夫,张辽心中细细盘算一番,心中也多了几分镇定,五天时间能从长安奔赴到兖州边野,也不算是慢!
到了这一步,张辽就非常小心了,毕竟开封位于河南郡边野之地,向东四十余里就是陈留,向北四十余里就是故魏国都城大梁,也就是今日的荒城浚仪所在之地,向西南四十余里,就是陈留与颍川、河南三郡的交界处尉氏!
浚仪被唤作荒城,却是因为几年之前,文聘奉命,率人夜入浚仪,将浚仪城中百姓给杀了个干干净净,成功嫁祸给袁绍,就连当世的天下名士边让家小,也死在这混乱之中,这也是导致后来边让惨死,陈宫叛曹跟随吕布,让兖州几度易主的根源所在,这也就直接导致了,浚仪成为中原众所皆知的荒芜鬼蜮,除却曹操派遣的兵马屯驻在此,就连匪寇轻易都不在浚仪城中流连!
等到张辽扎营,自然有人将情报送了上来,得到如今陈留的大体形势之后,张辽命令军伍在开封城中休整一日,正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士卒们可以无忧的休整,可张辽还是将帐下三名部校尉召集到了一起议事!
如今在军中,能做到千人长官的都不是什么蠢人,此番跟随张辽轻装远行,几人都意识到,恐怕又有大战将起,自己等人的机会到了!
看到张辽严肃的模样,一名部校尉开口问道,“将军,此行我等的目的是?”
张辽这才带着几分冷意说道,“兖州牧曹孟德意欲犯上作乱,趁着朝廷剿灭西凉逆贼的时候,率军突袭南阳,如今曹孟德大军屯驻在颍川,先锋和我大汉军伍在云阳关和方城道僵持,本将奉名率军突袭曹孟德后路,袭扰曹孟德粮道,不知你等可有信心?”
一名部校尉嘿嘿一笑道,“将军,若是正面对敌,我等还要小心上三分,可要是袭扰对方后路,那恐怕当今天下没有多要人是我等对手!大司马的教导,我等铭记在心,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更何况不过是面对曹孟德的运粮队伍,我等又有何惧?”
张辽这才轻轻颔首道,“如此便好,接下来我等便说一说该怎么打吧!”
刚刚出言的部校尉笑着说道,“将军,不知道我等是要向北攻打浚仪,还是向东攻打陈留,或者是湘南拿下尉氏给曹孟德一点压力?”
张辽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不!曹孟德并非庸人,恐怕为了防备朝廷,恐怕陈留、浚仪、尉氏等与河南尹接壤之地,定然会严防死守,更何况这三城之间,互为犄角,不管是攻击哪一城,都会受到之舟,难以尽全力功绩,更何况跟着本将,最好的作战方式就是来去如风,用王爷的话说就是敌进我退,敌退我进!”
张辽顿了顿,用一种凌厉的口吻说道,“本将打算,率军直奔扶沟,在扶沟和圉县晃曹孟德一圈,然后奇袭雍丘,和陈留等地相比,雍丘才是曹孟德兖州通往南阳的重镇,若是能夺了雍丘,到时候曹孟德恐怕也只能干瞪眼!”
听到张辽的话语,几名部校尉细细一思虑,一人稍稍皱着眉头说道,“将军,这倒不算是什么大事,可是若是进攻雍丘,我等退路又何在?若是没了退路,那才是大患!”
张辽缓缓说道,“等到奇袭雍丘之后,我等就转道向南,退入陈郡,到时候一方面是吸引曹操目光,另一方面,也给了后边的队伍一个机会,到时候两面夹击,我等打打秋风,曹孟德也不敢轻易将压力向陈郡云集,若是曹孟德真敢如此做,那我等就为王爷吸引了曹孟德的活力,到时候不敢说首功,可诸位身上功劳少不了!”
听到张辽这么说,三名部校尉毫不犹豫的抱拳道,“我等愿意跟随将军行事!”
雍丘往颖阴的道路上,一队人马押送着粮草缓缓而行,作为为曹操筹谋粮草的管宁,压力也是非常大,曹操本意袭取南阳,可就算是郑玄派出了人前去送信,颍川太守郗虑郗鸿豫也毫不犹豫的以大义之名婉拒了郑玄的劝降,仓促之下召集颍川百姓乡勇抗击曹操,大军屯驻阳翟,同曹操对抗!
就是因为这一耽误,鲁阳令向闿就率人紧守云阳关,尔后右中郎将董承所部驰援三鸦路,作为刘奇心腹的军师祭酒戏志才亲自督军,朝廷执金吾甘宁甘兴霸挂帅,尚书左丞河北田丰为督军,紧守方城道中最为紧要的堵阳,舞阴倒是能让曹操兵马通过,可如今朝廷大军对抗郑玄,走的就是舞阴,沿着中阳山东奔,曹操就是,也要严防戏志才大军突袭自己。
更何况,曹操此番进攻南阳,自然要给自己将后路留足,三鸦道和方城道,二者必须夺取一路,保障后路畅通,这才是紧要之事!一时间,曹操拿不下要道,后勤的压力就更大了!
一处山峦之后,张辽稍稍偏过头,开口问道,“情形如何了?”xǐυmь.℃òm
张辽身旁一名猿臂修长的男子点了点头说道,“将军,敌军的运粮队伍有一千多人,押运的粮草大致有近两千石!”
张辽轻轻舔了舔嘴角说道,“干!”
那男子压低声音说道,“将军,我等要不要放过这一拨人马,等一等逮一条大鱼?”
张辽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不用!扶沟距离颍川太近,若是敌军队伍庞大,我等被缠住,恐怕会引起曹操警觉,到时候我等行事就没那么方便了!”
张辽顿了顿,开口说道,“我等的目的是将曹操的目光吸引过来,而不是把自己陷进去,让曹操摸不着头脑才是正理!”
眼看着那支运粮队伍走近,张辽召过心腹军司马道,“你带领一千游骑在外巡视,若是有敌军大队人马就及时示警,另外,这支队伍中要是有人逃走,那就格杀勿论,只有这支队伍的人死绝了,才能让曹操摸不着头脑!”
“杀!”
眼看这支队伍走近,张辽毫不犹豫的率人杀出,看到杀出来这支奇兵,胯.下骏马贤名,掌控清一色的亮银枪,身上准一色的烂银甲,端的是威慑无匹!
看到张辽大军杀到,这运粮队伍中一人持枪直指这支队伍,放声大喝道,“兖州别部司马楼异在此,贼人焉敢放肆?”
张辽带着一抹哂笑说道,“某家当是谁,原来是曹孟德那阉宦遗竖的部属!某家率领一干兄弟,意欲为国效力,正愁找不到曹孟德的人,没想到现在就碰到了曹孟德的队伍,兄弟们,给我杀!”
听到张辽的话语,楼异带着几分爽朗说道,“兄弟且慢,且听楼异一眼,我家曹公一心为朝廷着想,不想如今天子被奸人所持,曹公此番不过是意欲清君侧,请天子还都洛阳,不知道兄弟什么地方有所误会?若是兄弟有意为国效劳,兖州牧曹大人礼贤下士,威名天下少有,是不错的选择,还请壮士三思!”
看到楼异这番模样,张辽心中不禁对曹操有些刮目相看,一个帐下军司马能做到这一步,端的见此人不凡!当下张辽语气中带着一抹嘹亮之色喝道,“某家倒是想知道,尔等口中的奸佞是在说何人?洛阳当年被董贼付之一炬,如今荒无人烟,南阳在怎么说也是我大汉陪都,更是当年光武皇帝起家之所!以南阳为都就不行了?洛阳残破不堪,曹孟德那阉宦遗竖倒是要将天子迎奉回洛阳,某家倒是很好奇,曹孟德打的是什么心思?
倒是大司马,为朝廷辅政,先后颁布废除算赋口赋,又下诏求贤文武,端的是英才之姿!某家心向往之,听闻曹孟德此番胆敢意图寇犯京都,这才率领着乡野儿郎前来为国效劳!却不闻曹孟德帐下尽是如此卖弄唇舌之辈,果真是继承了阉宦搬弄口舌的本事!”
听到张辽的讽刺,楼异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喝道,“你找死!既然胆敢前来袭扰我大军,足见你并非无名之辈,不知你可敢通名?”
张辽暴喝道,“阉宦之臣,不配闻某家姓名,等到你到了九泉之下,自然会清楚某家是何人!”
看到张辽在马上长枪刺来,楼异提枪相迎,一时间倒也打得火热,用着手中这略显轻飘飘的长枪,张辽不禁有几分后悔,没有带着自己的随身兵器,这长枪用起来虽然还算顺手,可终究却没法和自己那杆青龙戟相提并论!
借着马势,张辽毫不犹豫的将楼异彻底压制住,楼异再也忍不住暴躁,放声喝问道,“你到底是何人?”
张辽轻描淡写的说道,“下去问阎王吧!”
二人一番交锋,楼异手下这些人却是将几十辆粮车堆在一起,形成一道营垒,露一手下的人马也借机退入营垒之中,看到为聚拢起来的营垒,张辽心中也不由得多看了站在粮草队伍后的楼异一眼,“这家伙,倒也不算太蠢,还算是有几分本事!”
有本事归有本事,可张辽神情丝毫没有动容,当下挥手道,“直接放火箭!”
当下就有近百人,双双纵马上前,将悬挂在马鞍一侧的由藤条固定的球体朝着聚拢在营垒中的人群扔去,不待那些人有所动静,一支支带着火焰的利箭射入,那球体轰然间燃起大火,黑烟冲天,那营垒中的千余人毫不犹豫的骚乱起来!
这藤条内装的不是旁的,而是张辽从菀城带来的秘密武器,由藤条捆扎的混合着硫磺的松针,放在地上一引即燃!
眼看着大火已然扑不灭,楼异带着数百人,悍不畏死的冲了出来,朝着张辽的队伍杀去,毕竟如此被困死也是死,杀敌战死也是死,到了这一步,与其被困死火中,倒不如奋勇杀敌,来他个轰轰烈烈!
“杀!”
张辽喉咙中发出低沉的喝声,耍了一会儿,张辽终于熟悉手中长枪了,随着张辽手中长枪舞动,楼异身上盔甲除了能护住要害之外,胳膊上,肩头,小腿上,几乎都是张辽手中长枪划出的血痕和扎出的伤口!
虽然身上已经是血迹斑斑,和楼异仍然一副拼命三郎的模样,似乎就算拼了性命,也要从张辽身上咬下一块肉来,见到楼异的狠劲,张辽心中也不禁咂舌,看来这曹孟德训兵也破有可取之处,也难怪自家那位主子说曹孟德是自己的大敌,对于袁绍这样啸聚河北的人反倒是不屑一顾!
“杀!”
张辽终于一枪贯穿了楼异的肩头,看着串在自己长枪上的楼异,张辽心中有些咂舌,这家伙,生命也太顽强了,浑身上下已经被血迹沾染的,没有一处干净的地儿了,可就这样还不死!
楼异面目狰狞,满是血污的看着张辽,惨笑一声道,“敢问将军名讳?”
张辽随手抽回长枪,看到楼异瘫软在地上的身体,当下平静的喃喃道,“某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朝廷骁骑校尉,雁门张辽张文远是也!”
一番浴血厮杀,张辽以死亡三人,受伤不到五十人的代价,全歼了这支运粮队伍,看着冲天而起的黑烟,张辽心中竟突兀的生出一抹英雄相惜的感觉!
张辽心中有些恍惚,曾几何时,自己跟随着丁原吕布等人在并州随同胡骑厮杀之时,算是自己半个师父的吕布,就是这样悍不畏死的厮杀,可等到逐渐位高权重,吕布身上血性渐渐消失,做起事情来也就畏首畏尾,才逐渐沦落!
虽说一个是武艺当世无敌,一个不过是军中小将,可张辽还是从楼异身上,看到了吕布曾经的影子,张辽心中叹息一声道,“若是这人不死,日后说不得会成为一名不输于吕布的名将!”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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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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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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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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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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