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之策,引而不发,城外大军云集,每日里引而不发,日夜攻城不停歇,那汉军大将赵云赵子龙每日里都差人送来一封战书,言说明日攻城,请成公英做好准备!
成公英丝毫不敢有所松懈,朝廷这不仅仅是疲兵之计,更是攻心之计!成功应清楚,若是自己松懈下来,那朝廷大军攻城,到时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想到四五日的功夫,已经有三次差点被朝廷大军突袭到城头之上,成公英更加不敢大意,看着一个个疲惫不堪的士卒,成公英心中着急,却也没一点办法,之前马腾围城,每日里率军死命攻城,自己抵挡住倒也没什么好怕的,自己帐下士气衰落,马腾帐下人马也好不到哪里去!
可现在朝廷这日夜不停的攻城,成公英心中着实恼火不已,听到鼓声就不由头大,再加上成公英手中着实没有可用之才,四五日的功夫,成公英就没能好好休息过一次,早已经是疲惫不堪,现在成公英只要闭上眼睛,就能沉沉睡去,可听到城头丝毫不停歇的厮杀声,成公英又哪里睡得着?
听到城外鼓声暂歇,也不管什么时辰,成公英吩咐副将率领休息的人前去城头驻守,就再也熬不住,斜躺在榻上沉沉睡去!
就在成公英睡的正香之时,成公英感觉到有人在摇自己,当下成公英不自觉的抬手握住腰间长刀,倏然睁开眼睛,满是警惕的问道,“发生了何事?莫不是敌军攻城了?”
看到自家将军如此,那亲兵眼中也多了一抹异样的神色,自家将军,为了守住金城,也是尽了全力了!
那亲兵缓缓说道,“将军,从昨夜到今日,敌军都没有攻城,这不,刚刚有人在城外,说是奉敌军将领之命而来,想要见一见将军!”
成公英开口问道,“既然如此,那就请进来吧!”
一边让人去请人,成公英自己也起身洗漱,将亲兵为自己送来饭食,用饭之后,成公英就整了整衣甲,端坐在堂上等着来人!
没等多久,门外就传来门人的呼喊声,“大汉使者到!”
随着来人被迎入厅中,成公英抬眼望去,却见到了一张颇为熟稔的面孔,当下成公英坐在席上拱手道,“成公英见过杨治中!”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凉州治中从事杨阜,话说杨阜追上韩遂,拿下韩遂项上人头之后,就带领着一众人马沿着官道东行,率领着人马和赵云会合!
和赵云商议一番,将事情议定之后,决定招降成公英,一时间无有合适人选,杨阜当下毫不犹豫的请缨前来,这才有了当下这一幕!琇書網
杨阜轻轻拱手道,“大汉使者杨阜见过成公将军!”
成公英目光炯炯的看着杨阜,“不知杨治中入城所为何事?”
杨阜毫不掩饰的说道,“韩遂也是我西凉豪杰,杨某此番入城,特意请韩镇西家小宗族为韩镇西行孝守灵而来!若是韩镇西身后事,连个守孝的人都没有,那也忒过凄凉了些!”
听到杨阜的话,成公英面上满是焦虑之色,“杨治中,你是说,韩镇西已经……”
杨阜点了点头说道,“没错,韩镇西已经为我大汉捐躯赴死!于三日前,死于允吾城上!”
成公英看着杨阜平静的面色,满是警惕的喝道,“你诈我?”
杨阜平静的摇了摇头说道,“若是杨某说假话,迟早有被识破的时候,到时候难堪的还是杨某,杨某又何必说假话呢?更何况韩镇西尸首如今就在城外大营之中,又是何必呢?”
成公英咬牙切齿的问道,“本将倒是很好奇,我家韩镇西是死于何人之手?”
杨阜带着几分惋惜摇了摇头说道,“若是不出意外的话,韩镇西理当死在杨某手上!”
听到这话,成公英毫不犹豫的抽出腰间长刀,一刀砍在案角,怒喝道,“且看本将杀了你为韩镇西报仇雪恨!”
杨阜嗤笑一声道,“世人都说西凉成公英足智多谋,某家还以为我西凉继阎忠之后真出了一位良才呢!可今日一见,不过尔尔,杨某颇为失望!成公将军就不能等杨某将话说完!”
成公英听到杨阜如此说,当下压下心中怒气,喝道,“那老夫就洗耳恭听,若是杨治中说不出个一二三来,那就休怪本将手中长刀锋利了!”
杨阜叹了一口气说道,“只可惜韩镇西觉得杨某是个庸人,宁愿从城头跳下去寻死也不愿死在杨某手中,真是让人惋惜呐!好大一桩功劳,就此从杨某手中错手了!”
成公英冷哼一声道,“就算如此,韩镇西身死也与你脱不了干系!若是不能用你项上人头祭奠我家将军,那某家有何颜面去面对我家将军帐下数万儿郎?”
杨阜面上丝毫没有惧意,笑着挺了挺脖子笑道,“若是成公将军打算如此做,那就动手吧!有这金城之中数万人为杨某殉葬,又能让韩遂那厮被分尸肉糜,挫骨扬灰,杨某又有何惧?”
听到杨阜的声音,成公英看着杨阜喝问道,“杨之中,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杨阜笑眯眯的说道,“承蒙汉中王看中,杨某如今已经是汉中王帐下参军!此次杨某进城,赵将军已经说了,若是杨某有所损伤,那金城之中,鸡犬不留!将韩遂狗贼尸身剁为肉泥,喂给野狗吃!将韩遂那厮的尸骨,一段一段挫为飞灰,成为天地间的一粒尘埃!”
看到杨阜那笑咪咪的神色,成公英不禁有些毛骨悚然,这家伙太狠了,果真是个狼灭,不仅仅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事关自己身死,竟然都如此不放在心上,还能够言谈说如何处置自家主子的尸身!杨阜说出来这话,单单每一项就已经足够让人心神荡漾,觉得恐怖了,可杨阜偏偏谈笑风生的将每一项都给说出来!
成公英咬牙切齿的看着杨阜,“你威胁我?”
“不敢!”杨阜笑着回应,“这些都是赵将军说的,杨某觉得都还不过瘾!之前与朝廷治书侍御史严象严大人言谈之时,严大人说,在京都之时,有人说,若是谁得罪了自己,就将那人的尸骨烧成飞灰,活着陶泥烧成夜壶痰盂,如此日日夜夜使用方才解恨!杨某觉得有趣,临行之前便与赵将军言说了,若是杨某不幸身死,那就让赵将军将韩遂的骨灰烧成夜壶,送到杨某家小手中!”
成公英猛然一拳砸到案上,声音带着几分低沉喝道,“杨阜,你该死!”
杨阜笑眯眯的说道,“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杨阜为国事奔波,纵然身死,也是我大汉良臣,或许在青史之上还能留下寥寥几笔薄名,虽死无憾!不像有些人,一辈子背着贼名!纵然死后,也只能被世人戳着脊梁骨骂,遗臭千年!”
杨阜一味激怒成公英,到这时候,成公英方才冷静下来,发现杨阜意欲激怒自己,当下成公英收敛了心中怒气,平静的看着杨阜说道,“杨治中,你既然奉命出使,此行来城中,恐怕不光是为了激怒某人,前来城中赴死的吧!”
“哈哈哈!”杨阜笑道,“成公将军果真是聪明人,不用杨某说破,就参透了杨某来意!杨某此行入城,是为了城中数万性命而来,是为了成公将军大好前途而来,也是为了韩镇西身后事而来!”
成公英平静地说道,“本将愿为韩镇西赴死!若是杨参军是为了劝降本将而来,那杨参军请回吧!”
杨阜平静地说道,“杨某是带着朝廷的诚意而来的!还请成公将军三思!比如说韩镇西的身后事,加官、封谥,都是可以商量的!若是成公将军有心,未尝不能让韩镇西落个清名!”
听到杨阜的话语,成公英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看着杨阜,“杨参军,你是说,让韩镇西身后能有高名?韩镇西在西凉盘踞这么多年,声名在外,就连皇甫将军都在韩镇西手中吃过亏,朝中公卿恐怕不会答应吧!”
杨阜笑着说道,“这就要看成公将军的诚意了!若是成公将军手下有数万人支持成公将军的意思,想来朝廷是不会介意给韩镇西一个好的谥号,追赠一个高官的!若是成公将军退却,就是给韩遂一个美谥,后人会不会拿此事做文章,还是另外一回事呢!”
杨阜顿了顿说道,“去岁淮南袁术作乱僭越,朝廷一气之下,自从袁安至后,汝南袁氏五世有美谥之人,皆从美谥变为恶谥,汝南袁氏的名声,臭不可闻!到底要怎么做,还请成公将军三思!更何况,成公将军自己愿意寻死,总不可能逼着城中将士百姓随你一同求死!蝼蚁尚且偷生,况人乎?朝廷只是想要一个安定一点的金城,就算是乱了,不过是多费一点功夫而已!”
看着成公英渐渐变幻的脸色,杨阜知道,自己已经挑动了成公英心中那根弦,成公英寻思了好一会,开口问道,“那本将倒想问上一句,那位能给韩镇西一个什么谥号?”
杨阜抬眼瞥了成公英一眼,开口说道,“若是成公将军有心,韩遂的追赠总不会比现在的官职低,至于谥号,只要不僭越,不离谱,不过是那位点个头的事情!至于能不能达到成公将军心中期望,那就看成公将军的诚意了!”
成公英叹了一口气,闭目沉思,并没有多说什么,他心中在不断寻思着这事情的利弊,也在揣摩着杨阜话语中的真假,有几分可信?自己到底达到什么程度,才能够算是表达出自己的诚意,就连成公英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心中已经开始打算妥协了!
看着成公英的模样,杨阜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带着几分劝慰到,“成公将军,别忘了,这金城,是我大汉的金城,不是他韩遂的金城!这凉州,是朝廷的凉州,不是某一个人的凉州!若是不愿做我大汉的臣民,那就是逆贼乱党!之前是没有机会,现在有机会从良,洗清身上污点,就连马腾那家伙都向朝廷低头了,成公将军三思……”
成公英倏然睁开眼睛,看着杨阜的脸庞说道,“杨参军,你如此一心劝导本将,恐怕没安什么好心!”
杨阜平静地说道,“非是不安好心!只是带着一些私心而已!如今跟随朝廷,是天下大事,不单单是我西凉的事情,若是不能将眼睛抬高,看向大汉十三州,而是将目光拘泥在西凉一隅之地,我凉州如何才能摆脱中州士人的鄙夷目光?如今朝廷手中不过掌控了荆州、益州二地以及关中,除却荆州士族、颍川士族、拥护那位的朝廷老臣,益州士族,也就剩下我西凉士族了!
士人常言关东出相,关西出将!更何况如今朝廷意欲扫平不臣,正是大动干戈之时,我等不借着这个机会擢取功劳,巩固我凉州在朝廷的地位,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杨某前来劝慰你,为的是我西凉百姓的以后位置着想。”
杨阜顿了顿说道,“若是我凉州士人不能借此机会在朝堂上觅得一席之地,杨阜就算是走进庙堂,又岂能立足长远?如今光禄勋贾大人是我西凉人士,卫将军也是出生西凉,如今马征西也投向了朝廷。这些都是我等的倚仗,若是等到天下太平,除却光禄勋以外,其余人都没有多少话语权,可如今朝廷正是需要将士之时,卫将军和马征西的话,还是很有用的!”
成公英带着几分肃穆看着杨阜,“看来杨参军所谋甚大啊!倒是本将目光狭小了,只看到这金城一隅之地的百姓安宁!没想到,着实没想到,杨参军有如此图谋!”
杨阜摇了摇头,缓缓说道,“一半是为公心,一半是为私心,杨某言尽于此,至于到底要如何在,还请成公将军三思!”
成公英开口问道,“杨治中既然有如此图谋,看来是很看好那位了!本将倒是很好奇,那位到底是怎样的人?”
杨阜带着几分沉思说道,“若是让杨某说,那就四个字,深不可测!若是借用京都某位年轻俊彦的话,那就是公子如玉,盖世无双!”
成公英点了点头说道,“洋葱军,且容本将思虑一番,明日再给杨治中答复!”
杨阜抚掌笑道,“那杨某就敬候成公将军佳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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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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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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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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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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