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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杖二十!”
锦衣卫一拥而上,摘去了赵谦头上的乌纱,剥去朝服,拖出了大殿。
“皇上,攘外必先安内!皇上,攘外必先安内……”赵谦疾呼。
廷杖可不是一般的打几棍子了事,很多时候,直接将人打死,也可能只打残,最轻是打得皮开肉绽,不伤筋骨。赵谦心道:操!早知道死在战场上。
新一轮倾轧以此导火索,开始了。赵谦被拉出去廷杖,拉开了温体仁向杨嗣昌进攻的序幕。
众大臣的矛头直指杨嗣昌。赵谦成了一块石头,投石问路的石头。
“皇上,卢象升是主战派,因与杨嗣昌谈不拢,不欢而散。此后杨嗣昌竟在卢大人营中安排刀斧手,杀死了卢大人,此等行径,简直令人闻之指!”
“陈大人,你是满嘴喷粪!卢象升名为督师,实际上只能统辖自己的宣大军团两万多人,而且在兵部的调动下,兵力越来越少,只剩下五千多人。大量东夷在河北平原纵掠,卢象升率领本部在河北钜鹿一带和东夷交战,被团团围困,他身先士卒,亲自挥刀冲入敌阵,杀死十余人,身中两箭两刀,最后落马,被东夷杀害。老夫纵是没长心肺,岂能谋害我大明的忠臣良将?”www.xiumb.com
大殿上吵得厉害,但是,这些赵谦是无法看到了。
内宫太监和锦衣卫镇抚司共同掌刑,高启潜急冲冲走出甬道,出了一道门,看见掌刑太监的八字步,大惊,冲上去,道:“你想将我大明所有良将都打死吗?”
那太监急忙躬身道:“高公,今儿这情形……”
高启潜低声道:“大明亡了,咱们都得死!”
太监急忙跪倒。
赵谦因此捡了一条性命,**被打开了花像一条狗一般扔出了紫禁城。王福带着郎中和仆人早早等在了那里,看见赵谦被扔出来,急忙抬上马车,郎中立即为其救治。
“徐启广!让徐启广为老子医!哎哟……”
“大人,正是草民。”
赵谦睁开眼睛一看,果然是徐启广,强笑道:“我这条命是捡回来了……哎哟……”
徐启广一边开箱子,一边道:“大人且放心,只是皮外伤。不然大人也骂不出来了不是?”
“哈哈……”赵谦笑了一声,又痛得嘶牙咧嘴,脸上的表情十分诡异。
赵谦被人抬进赵府,只能趴在床上,十分痛苦,特别是睡觉的时候,因为他习惯仰着睡。
杨嗣昌这次肯定又要栽,赵谦如是想,得趁早开溜,不然还不知会遭受什么样的事情,万一被弄进锦衣卫镇抚司,那滋味可够得受。
“来人,笔墨侍候!”
帘外的奴婢急忙走了进来,在桌子上磨墨,赵谦看见她的姿势和动作,心中就憋气,道:“你连墨也不会磨?”
“奴婢……啊!”
“哐”地一声,砚台掉到地上,地板上立即涂上了层不规则的黑。
赵谦心中不快,道:“王福多少银子买的你?”
那丫鬟跪在地上,泪水涟涟:“回东家,六两。”
“还没有一匹马值钱。”赵谦恶毒地,“今儿早上,你也睡死了。早上侍候我的那奴婢叫什么?”
丫鬟脸色有些难看,脸上泛出一股子恨恨的表情,转瞬即逝,恭敬地道:“回东家的话,她叫南烟。”
“唔,这样的名字……出身怕不是太坏……你给我把她叫过来。”
丫鬟出去的时候,不忘声一句,“王总管二两买的她。”
不一会,那个名叫南烟的女孩儿就躬着身子走进里屋,见着地上的墨汁,急忙跪在地上,用抹布卖力地收拾。
“先别收拾了,去书房拿个砚台,笔墨侍候。”
南烟急忙爬起来,“东家请稍等。”
片刻之后,赵谦看着南烟轻柔娴熟的动作,禁不住问道:“你原来是做什么的?”
南烟的肩膀突然**起来。
“怎么了?”
“没什么,对不起,奴婢失态了。”南烟道,“奴婢本是广平府人氏,年初东夷劫掠,奴婢全家……奴婢只身逃进京师,王总管见奴婢孤苦,这才收留。”
赵谦“哦”了一声,劫掠平民的事,他见得多了,曾经在军中听一军士的全家女性被东夷**,三孔爆裂而死的事,这南烟幸好是逃得快。
“王福二两就买了你,还真是划算。这老家伙是越来越会当家了。”
“要不是王伯伯收留,奴婢指不定已经……奴婢不敢要钱,是王伯伯执意要给的。”
赵谦称赞王福会当家,现在这奴婢就王福强迫给别人钱,等于是扇了赵谦一耳刮。南烟很快明白这个道理,又急忙道歉。
南烟用枕头垫着赵谦的手肘,赵谦就趴在床上给兵部写了辞呈。批不批没关系,写了便可以走了。万历那会,许多大臣对皇帝不满,就是这样干的,万历也不管朝政,导致当时朝廷空缺了一大半官吏,帝国的事务基本处于停滞状态。当时野猪皮在建州起兵反明,边报入京,因兵部尚书兵部侍郎的位置都空着,没人管事,第二年这个消息才传进紫禁城。
赵谦递交了辞呈,就让人抬到马车上,急冲冲地溜出京师。马车走到菜市口的时候,突然慢了下来。
“怎么慢下来了?”赵谦问。
王福答:“百姓在围观行刑,要杀一百多口。”
赵谦惊道:“谁获罪了?”
“听是兵部侍郎,被满门抄斩了。”
“走快些。”
因为赵谦是罢官的官员,功名还在,就必须回祖籍,不然是犯法的。赵谦只得回长安老家,要是按照他的喜好,他宁肯去杭州。
到长安的时候,已是崇祯六年八月,数月之间,朝廷又生了不少事,不过赵谦是管不着了,杨嗣昌再一次下台,不过没有被罢官,重新去了翰林院修编实录,因为皇上实在找不到把假事描述得有理有据的人才。
走过广济街时,赵谦在以前住过的院子前面停了下来,对王福道:“咱们就住这里了。”
王福为难道:“可是这里已经住了人。”
“你去,买下来,二至十倍的价钱都行……如果过十倍,就算了。钟鼓楼就在边上,敲起来睡不着觉,这地儿也不是多好。”
很快,王福便以原价八成的价格买下了院子。赵谦不得不再次感叹,王福是越来越会当家了。不禁好奇地问道:“你是如何办到的?”
“老奴这里有许多兵部的东西……老奴流寇要打长安了,大人临时征用这所民房,因为是官用,所以半价买。主人不愿意,老奴不愿意一分也没有。最后才谈妥,原价八成价钱。”
赵谦:“……”
别人搬家还需要时间,赵谦道:“先回黄花村看看我大伯。”
在路上走了两个月,这时赵谦**上的伤已经养好,只是留下了疤痕,不过他不是女人,倒也无妨。
王福在车上叹道:“真是奇怪啊,长安的官员竟无一人迎接东家。”
马车走过咸阳街时,赵谦撩开车帘看了那家官妓“眠月楼”,生意照样火红。杭州也一家官妓,也叫眠月楼,在西湖湖畔。
这时,赵谦听见有人喊“堂弟”,转过目光,看见一个猥琐男,穿着庸俗的绸缎衣服,却戴着一毡帽,立即想起来,这人和赵财有些相像。
“二哥?”
赵财奔了过来,亲热道:“果然是堂弟,几年你也不回来看看。”
“上车来话。”赵谦看了一眼眠月楼,又瞧了一眼赵财这幅财主样,显然是来**的,“公务繁忙,不好抽出时间来。大伯还好么?”
“俺爹啊,活得好好的,在家享福。”
赵谦见赵财一身宝气样,显然是财了。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根本不用赵谦过问,亲戚自然有门道。(注:宝气是川话。)
赵财一脸热乎劲:“嘿呀,俺赵家可是祖坟上冒了烟,有堂弟这么个好兄弟,堂弟不知道,就是城里的知府大人,见了俺,也是客客气气的,方圆之内,百姓都仰仗咱们赵家,俺爹成了村里的乡老,大伙有个啥事,都是找俺爹……”
赵谦道:“那咱们家定是搬了地方吧?”
“早不住黄花村了,那年罗财主的庄园被官府收了,第二年,知府找着俺爹,就把罗财主家的东西都给俺们了,哈呀,兄弟在长安可是听了不少堂弟的事儿,什么什么捉了高吉祥啊,什么……哎呀,全是大胜仗,别提多有劲,茶馆里书的,也堂弟的事儿,是什么……对,桃源三结义,精忠报国……”
“呵呵,改天得去茶馆听听这一出,看编得有水平没有。”
一行人一边话,走到长安近郊的庄园,赵财一进门便喊叫道:“爹,大哥,看谁回来了,爹……”
“嚷嚷啥,嚷嚷啥?把老子的鸟儿吓着了,哎哟,我的宝贝……赵谦!”
赵谦看了一眼赵家大爷,忙跪倒道:“侄儿不孝,现在才回来看您老,您老身体安好。”
这上下辈份尊卑,在古代是很讲究的,除非你是做了皇帝,不然就得给长辈下跪。
赵大爷看起来比以前胖了不少,养得富富太太的,“好好。”赵大爷扶起赵谦,“伯父知道贤侄衙门里事儿多,不过孝心还是有的,每年清明,也托付了长安城里当官儿的下来扫墓,不错不错……来,屋里边话去。”
赵谦完全忘了扫墓这档子事,因为在明代的父母,又不是他的亲父母,再早死了,连面也没见过,赵谦完全想不起来。倒是这些地方官员想得周到,也有可能是韩佐信办的。
“大娘安好?”
“两年前死了,唉,这日子是一天比一天好,你大娘命不好,没享足福。”赵大爷看了一眼赵谦身后的人,道,“二妹呢?”
“在杭州,嫁人了,因路途遥远,侄儿就为她作主了。”
赵大爷面有不快:“这样的事儿,怎么连信儿也不报一个。”
几人一起走过月洞门,进入内院。赵谦一看狂晕,那些花圃里边,原本是种花草树木的,却被人拔了,种上了萝卜白菜。而赵谦的大堂哥,正在那里浇水。
所以富不丢书,穷不丢猪。这样的俗语是有一定道理的。
“还干啥活,你堂弟回来了,老子是白养了你们两个,一个成天吃喝嫖赌,一个成天只知道丈苯干苦力,你种那些玩意,能值几个钱?”赵大爷披头一阵大骂,“你们要是能有你们堂弟一根脚趾头的学问,老子死了也瞑目了!”
赵大这才放下水桶,走了过来,在裤子上直擦手。
“愚弟拜见大哥。”赵谦忙执礼。
赵大一边擦着粗壮的手,一边“嘿嘿”傻笑了两声,“晚上叫俺婆娘给兄弟做白菜。”
跟在后边的赵谦的丫鬟南烟见罢两人鲜明的反差,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顿觉失态,急忙捂住嘴。
赵谦在庄上歇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四更天过后,赵谦便醒了。大概就是半夜三多的时候,因做京官那会儿要早朝,养成了早起的习惯,一到这个时候便要醒。
这时南烟就走了进来,她好像刚听到动静,衣服也刚刚穿好,头有些蓬松,睡眼惺忪的样子,揉了揉鼻子道:“东家,你醒了啊,奴婢这就给你拿干净的亵衣。”
赵谦照样是赤身露体坐在床上,下面那根玩意一柱擎天。他坐在那里,准备开始新的一天时,现没什么事做,顿觉有些无聊和落寞。
南烟拿着叠得整整齐齐还泛着清香的干净棉布亵衣走了过来,很娴熟地要给赵谦穿衣服。赵谦看了一眼下面那活儿,道:“给我弄出来。”
“啊?”南烟见赵谦看着自己的活儿,脸上一红,低着头一句话也不出来。
“含住,给我弄出来。”赵谦道。
南烟怔了怔,不敢违抗赵谦的意思,只得慢慢伸出手,握住赵谦的那根玩意,赵谦感觉到她的手在颤抖。南烟伸出舌头,试探性地舔了一下赵谦的蘑菇头……(省略五千字,不然要被河蟹。)
赵谦身体往上一挺,南烟一声惨叫,喉咙被塞得满满的,想呕吐又吐不出来,一股热流喷射在她的食道里。
南烟不停咳嗽,赵谦穿好衣服,径直走了出去。
总得找事做,赵谦寂寞无聊得疯,想来想去,想造蒸汽机,花了一整天画出原理图,但很快现问题很多,汽缸、底座、活塞、曲柄连杆机构、滑阀配汽机构、调机构和飞轮等都需要好钢和机床,就算手工能做出来,成本也太高,没有实用价值。
于是赵谦丢下原理图,到处乱走消磨时间。他有一种被抛弃的快感。
长安城广济街那边的房子安排好了,赵谦又搬回了以前住过的地方。
推开门,赵谦好像感觉,秦湘的贴身丫鬟帘儿就崩出来,喊道:姐,姐,赵相公回来,姐……然后秦湘站在月洞门那边,看过来,脸上一红,低下头,不完的娇羞……
赵谦推开门,什么也生,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静的可怕。院子里那几颗桃树,几年时间,长大了……秋风一起,天气该越来越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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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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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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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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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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