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这个每天擦吗?”胡梦试探地问。
“是啊,每天都擦,并且每天都大概是这个时候擦。”在我们的注视下,那个中年妇女依然擦的很自然,并没任何异常,好像这对她来说,只是日常工作的一部分而已,并没任何特别之处。
“我看也不脏啊,为什么每天都要擦啊?”秦晴接着胡梦的问题问道,问的时候,她眼睛全神贯注地盯着那个中年妇女的反应。
“我们老板说了,这两个狮子,是我们饭馆的‘镇馆之宝’,有了这两个狮子的保佑,我们饭馆才能财源广进,生意一直也很不错,它们俩就是我们饭馆的财神爷,不光是每天擦洗,每月的初一十五,还有过年过节,还要在这个石狮子前面烧香跪拜呢?”
当那个中年妇女边擦边和我们聊天时,王教授慢慢过去,仔细看水桶里的水,那个水桶里的水,经过投了几次抹布后,已经有点微微发黑了,我们对王教授的举动有点好奇,那桶脏水有什么好看的呢?
“这个水桶里不是一般的水吧,好像有种奇怪的气味?”王教授凑近那个水桶闻了一下后,突然问到那个妇女道。
“对,这是我们老板特意配的药水,说用这种药水擦石狮子,不但能擦得干净,擦上这种药水后,石狮子就不怕风吹雨淋了。”这个中年妇女倒是很直爽,有问必答,也不遮遮掩掩的。她边说,便把胳膊伸进石狮子的嘴里擦洗。
“你干活可真认真啊,连狮子里面也要清洗,里面谁也看不见啊,就不用擦了吧。”王教授有点开玩笑似的说。
“哎呀,那可不行,这是我们老板特意交代的,宁可外面不擦,里面也一定要擦的,上一个女的就是因为偷奸耍滑,里面有时不擦,却骗我们老板说擦过了,很快就被我们老板发现,然后就辞退了。
我们老板就看我人踏实,才让我干这个工作的,白天的时候,我就在饭馆负责擦擦桌子,很轻松的,老板给我的工资也不少,所以我必须要踏踏实实的。我们老板可精明的很,不管谁一偷懒,他肯定知道的,所以他交代什么事,我可不敢打任何折扣。“
此时,那个中年妇女,已经把长长的手臂、已经伸进了石狮子口中了。
”上一个擦石狮子的,是不是也和你一样高,一样瘦?“王教授接着问。
他这么一问,那个中年妇女一愣,把手从石狮子口中抽出来,吃惊地看着王教授说:”你是怎么知道的呢?她走了有三年多了,你以前肯定来过饭馆,见过那女的吧?“
王教授笑着微微点点头。我们心中暗暗佩服,因为现在印证了王教授之前的推断是正确的——之所以找又瘦又高的女人擦,是因为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能把手伸进石狮子体内,并够到那个石头滤网。
“我来帮你擦下吧,既然你们老板说这两个石狮子是吉祥之物,那我也沾沾仙气。”王教授笑着对那个中年妇女说,他的身高和那个瘦高女人差不多,都在一米八左右,我们知道,王教授这是找机会进一步探索石狮子。
“哈哈,没问题。”那个中年妇女爽快地说,并把手中的抹布递给了他。
王教授拿着抹布,试着把手从石狮子的嘴里伸进去,但刚伸到手腕部分,就伸不进去了,那个中年妇女在旁边笑的更开心了:“哈哈,怎么样,伸不进去了吧,你的手太大,伸不进去的。”
中年妇女这话一出口,我们心里又是一震——这也和王教授之前的推论完全吻合!看来这个石狮子果然就是个通气孔。王教授倒是很平静,他只微微一笑,就把抹布递给了那个中年妇女。
“对了,你们饭馆那个小李在吗?如果蒙老板没在的话,我们找小李聊几句也可以。”就在我们要离开的时候,秦晴忽然想到了找小李。听秦晴这么一问,我才猛地想到这一点——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那个小李应该是蒙老头的亲信,既然找不到蒙老头,有些问题问问他也行啊。
“小李啊,他当然是和蒙老板一起去的,他可是蒙老板的跟屁虫,蒙老板无论去哪里,差不多都会带着他。”中年妇女的一句话,有把我们刚刚燃起的希望,又给浇灭了,而王教授看起来则很平静,好像他已经料到小李会跟蒙老头去。Χiυmъ.cοΜ
在回来的路上,因为没能见到蒙老头,我们心中都有点淡淡地失落感,但除了失望之外,还感到一种说不出的诡异——石井里死的那两个人,都是姓蒙的;蒙老头让小李给我们送纸条,提醒我们被跟踪了;在饭馆里时,蒙老头的突然离开;还有蒙老头那种还没来得及说出的悲伤……等等,在这短短的两天的时间内,我们遇到的一系列怪事,好像正在告诉我们——某种激烈的、甚至是你死我活的斗争,正在以一种我们还不完全了解的方式,秘密进行着。
甚至蒙老头的突然“失踪”,也与之有关。
“咱们别这么早回去了,我觉得应该趁着晚上,好好地在这个小县城转转,熟悉熟悉环境,大家说怎么样?”听王教授这么一说,我们当然兴高采烈的一致赞同。
王教授马上又以极低的声音说了句:“也许能把跟踪我们的人引出来,因此大家往前走的时候,注意后面,但不要太明显。”这句话使我们稍微放松的神经,又一下紧绷起来。
我们这时才明白王教授的真正意图——我们明着是逛街,实际上却是在“放线钓鱼”,想把跟踪我们的人引出来。
因为大部分街道没有路灯,并且城里大多数是平房,只有从各家的房子里,透出并不明亮的灯光来,这种种的感觉,仿佛走进了一个宁静的乡村,只有远处的几栋明亮的高楼,才让人意识到这是县城。
我们漫无目的的走着,除了几条规划好的、几条主要的街道外,其他都是弯弯曲曲、自然形成的小巷。连辆汽车都走不开,当然,这个小县城汽车也就更少了,白天几乎看不到汽车,连骑自行车的人都不多,因为小城规模不大,并且地势也很不平坦,人们都是以步行为主。
恐怕再也找不到如此特别的一个小县城了。
在这些弯曲的小巷中穿行时,也完全不用担心迷路,因为无论走到哪里,抬头就能看到我们住的宾馆,那可是全城最高的建筑,在城里任何角落里都能看到,只要朝着那个方向走,就能够轻松的回到宾馆了。
走了一会后,我们并没发现有跟踪者。难道是经过白天那次后,那一男一女已经有警惕了吗?这不是没可能。
我们再次回到了主干道后,来到这个小县城唯一的公园内。现在不过是晚上八点多点,小公园里竟然没人了,看来这里是农业社会的作息时间。
“大家看,那是什么?”王同指着公园的湖面说。我们连忙朝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在漆黑的湖面上,我们竟然看到一簇闪闪发亮的光点,那些光点在快速的移动着。
“哪有什么奇怪的呢?不过是萤火中罢了”,胡梦不以为然地说。
“嗯,我知道那是萤火虫,但你们仔细看看,它们会排列成数字,看,现在很像是个‘人’字,又变了,现在像是个‘三’,看它们排的多整齐。“王同的声音不大,但听起来却很激动。
其实不光是他,我们所有的人看到这一幕时,都有点震惊了!虽然我们昆虫学家,但我们都知道,萤火虫不是蜜蜂,也不是雁群,按说它们是不可能排出这么整齐而规则的图案的。
但接下来,更加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只见那簇萤火虫越来越多,那些散乱的光点,好像正在重新排列组合,渐渐地,一个字正在变得越来越清晰,最后,我们几乎每个人都清楚的看出来,那些萤火虫排列的是一个“皇”字!并且还是一个篆体的“秦”字!
我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一种复杂的感觉传遍全身,说不清那是恐惧、惊骇、难以置信,或者别的什么感觉,只是觉得自己手脚冰凉。
虽然在黑暗中,我看不清他们几个的表情,但我确信,他们肯定也会和我有同样的感觉,这一幕太可怕、太不可思议了,恐怕是我们有生以来,见过的最怪异的事情。
虽然那个‘皇’字持续的时间很短,只有短短四五秒时间,但我们确实都看清楚了。此后,那些萤火虫又乱飞了一会,才纷纷散去,飞入草丛中、树叶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过了好久,王教授才以一种仿佛刚睡醒似的语气,声音有些沙哑的低声说:“那是个小篆,很规范、很优美的小篆,和李斯写的一样优美。”说完这句后,又沉默了。
如果说之前遇到的那些怪异,我们还可以勉强从科学角度解释,而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却已经完全超出我们所有人的理解范围了。
“刚才排列出来的那个‘皇’字,是否只是种巧合呢?”胡梦说道,她仿佛是想找个借口,把刚才那一幕归结成“巧合”,以便把我们从困惑无解的深渊中拯救出来,不再这么痛苦无助。
王教授长长的出了口气说:“那绝对不是巧合,如果那个‘皇’出现的很毛糙的话,还可能是巧合,可大家都看到了,刚才那个‘皇’字,显示的是多么规范而优美,简直就像一个书法造诣极深的人手写的,再说,萤火虫本来就不会聚集在一起的,更不会组合成各种字形,而这所有的不可能,我们刚才都看到了,难道都是巧合?”
王教授的声音不大,但每句都敲打着我们心。现在我们不得不面对现实——我们确实遇到了一个完全无法解释、无法理解的一幕,这对我们的自信心,是一种沉重的打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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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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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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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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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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