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郑旭低声说了句:“大家都不要打开手电,亥,施方,你们在黑暗中的视力比较好,就靠你们了。”
大家都按照郑旭说的,没有打开手电,都是站在漆黑的屋里,往外面看去,此时,虽然有月亮,但那不过是一弯残月,月光非常微弱,朦朦胧胧的,根本看不清楚外面的情况。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起来,在这寂静的夜里,这种门铃声显得特别的尖利。
“有人在院门口按门铃——只要有人按院门口的门铃,我每间房间内的门铃都会响,但这是凌晨时分,到底是谁会来呢?”米医生声音里,充满了惊恐。
“还是我出去看看吧”,亥说道。
“也好,不过你要注意安全,另外,我发现大门上有门镜,但你千万不要通过门镜往外看,也不要贸然开门,先隔着门问问,如果外面的人有回答,你先问问他究竟是谁,来这里有什么事情等,但不论外面有没有动静,也不论外面的人说什么,你都不要先开门,而是回来告诉我们,然后再说。”
郑旭稍微沉思了一下说道。
“为什么不要从门镜里看外面?”亥不解地问道。
“因为那个门镜,也许被人从门上挖走了,只留下一个窟窿,你要是再试图从门镜里往外看的话,外面的人,很可能会用铁丝,戳进你的眼睛,眼珠子是脸上最脆弱的部位,一旦被铁丝戳进去,可能会让你立即毙命。”
郑旭说的这句话,把我吓得浑身一哆嗦,亥答应了一声,便开门出去了。
那一弯月牙,躲进了云团后面,原本就很暗淡的光线,就更加暗了,亥走出去几米后,我们就看不见他了,在这暗淡的光线中,也许只有施方能看到他了。
从我们住得房子,到大门口,足足有十七八米,在白天的时候,这十七八米的距离,不觉得太远,但在这种危机四伏的黑夜里,这十七八米的距离,则有种遥不可及的感觉。
我知道,施方之所以没和亥一起去,是为了保护我们——如果出现突然的攻击,恐怕只有施方和那只鹰王,能保护我们了,尤其是施方在黑暗中的视力,更是不可替代的。
施方走到落地玻璃窗前面,全神贯注地往门口看着,因为我们都看不见,只能支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过了一会,忽然,就听施方惊叫了一声:”不知怎么回事,亥忽然摔倒在地上了,我去看看。“
施方说着,连忙开门冲出去了,大家也都想随着他出去,但郑旭却低声说了句:”把门关好,咱们都不要出去,咱们出去的话,一旦发生危险,不但帮不上忙,还会拖累他们俩。”
郑旭坚定而又平静地说,听她这么一说,我们才没有出去,在黑暗中,我感到郑旭好像走到了门口,把门从里面栓上了。
“坏了,他们俩这一出去,恐怕是中计了”,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老白,好像做梦似的,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虽然我看不见每个人的表情,但我知道,每个人的脸上,肯定也都和我一样震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米医生连忙问道。
“应该是那个涂显来了,他就在院门外,按门铃的就是他”,老白焦急地说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米医生紧接着追问道。
“因为我的一只鹰,已经能飞了,并且刚从你后院的暗室里飞出来了——刚才老戴醒了,他从暗室出来了一下,并走到了后院的门口,听了听前院的动静,但又回到了暗室里。
我的那只鹰,就是趁他从暗室里出来时,随着飞了出来,但老戴没发现。
这两只鹰,只有在离我二十米内,我们之间才能传递信息,你后院的暗室,离这里有五十米了,所以你之前如果不说,我还不知道你把这两只鸟送到了后院,但其中一只鹰能在这个时候飞出来,真是太重要了。”
“唉,这个老戴岁数大了,觉少,他差不多每天都是三四点就醒了,不过你的鹰飞出来,对我们来说,算是好事。”
”嗯,你说的对,我的那只鹰一出来,我好像立刻就能看到一切了,我的那只鹰看到,亥和施方的身上,好像缠了什么东西,他们在拼命挣扎着,那个涂显趁机攀上墙头来,不好,他朝我们这边冲过来了。”琇書網
在黑暗中,老白语气急促地说道。
“快,都躲进暗室里”,此时,郑旭喊了一声,打开了手电,几乎与此同时,米医生也再次打开了暗门,我们快速的从洞口滑进去了,我还是和上次一样,最后一个钻进洞口——就当我往下滑下去的瞬间,我忽然听到了剧烈的撞门声,我知道,肯定涂显在撞门。
也就在我钻进洞口的瞬间,洞口隆隆地关上了,我这才稍微舒了口气。
当我们再次进入暗室后,从潜望镜里,却什么也看不到了,因为屋里一片漆黑,而院里的光线也很暗,那些摄像头因为停电,更是什么都看不到了。
又因为这个洞口太厚、太隔音,所以上面的动静,我们完全听不到,大家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施方和亥到底怎么样了。
“施方和亥,已经开开大门,挣扎着跑了出去,那个穿着古装的人——应该就是涂显——还没从屋里出来,他一定是在屋里找暗室的入口。”
在手电光的照射下,我看到老白闭着眼睛,但他的眼球却在不停的转动着,喃喃自语般地向我们报告着外面的情况。
“大家放心,不管这个涂显有多可怕,他都无法进来这个暗室的,只是我有点担心亥和施方,他们会有危险吗?他们为什么不回来,而是往外面跑?而且我看他们都拿着枪,如果遇到危险的话,他们为什么不开枪呢?”
米医生这一连串的疑问,也都是我们最想知道的,但现在我们只能靠老白的鹰了,而老白的鹰,虽然看到了大概的情况,但可能是因为光线的缘故,或者不敢离得太近,所以看得不是太清楚。
大概足足过了三四十分钟,就听老白忽然说道:“涂显终于从屋子里出去了”,我们稍微松了口气,那个涂显在房子里折腾这么长时间,肯定是在找我们,而他之所以只在这一所房子里找,应该也是知道我们就在这所房子里,甚至知道我们躲进了暗室中,只是他没办法进来而已,看来他就是针对我们几个而来。
“现在怎么样了?那人走出院子了吗?”王同问道。
“没有,那人假装走了,但实际上却钻进了花圃,看来他是等我们出去,这是假装离开。”
听老白说完,我们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妈的,这人够阴险的,还玩这一套,不过他既然能让施方和亥、都发挥不了作用,还敢只身一人来,恐怕真的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涂显了,幸好有老白的鹰帮我们监视,他也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监视之下。再过一个小时左右,天就亮了,而在天亮前,涂显肯定会离开的,因此,我们再忍一会。”
米医生试着分析了一下当前的情势。
不过见涂显对这个暗室也无能为力,大家都舒了口气。
又过三十分钟左右,就听老白又忽然说:“那个人从花圃里爬了出来,又往屋子这边来了,看来他又要进屋。”
过了一会后,老白才说,那人进了屋里后,很快就出去了,这次没再藏进花圃里,而是出了大门,真正离开了。
我们又等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外面的天色已经变亮了,我们这才从暗室里出来,这最漫长,最艰难的一夜,终于过去了。可让我们担心的是,亥和施方还没回来,在朦胧的晨曦中,我们还特意去院门口看了看,也没看到有什么血迹之类的,他们俩究竟是怎么回事?大家心里都很忐忑。
但天还没有大亮,我们还是没敢贸然出去找他们俩,只能等等再说了,不过我们总算是放松了很多,在依旧暗淡的光线中,我们看了看门口狼藉的棉被,以及满地的水,但想到棉被下的那种粉末,我仍然觉得不寒而栗——虽然郑旭说那些干尸变成的粉末,遇到冷水后会失效。
郑旭从包中,拿出一副薄薄的橡胶手套戴上,然后又取出一个小瓶和镊子,走到外面,从地上刮起一点混合着泥水的粉末,放在了瓶子里,我知道,她这是要把这种神奇的粉末采集起来,回去进一步研究。
米医生也走过来,把那些湿漉漉的棉被堆到一起,然后浇上汽油,烧了起来,汽油味,棉絮的焦糊味,扑鼻而来,我们连忙躲到了屋里,烧了好大一会,这些棉被才变成一堆灰烬,天色也更亮了。
我们几个把那些灰烬和水,冲洗干净,米医生又往地上喷上了除味剂,这才一切恢复了正常,经过这一番或活动,我身上微微出了些汗,有种轻松的畅快感。
可我们一直在担心亥和施方。
“我的这只鹰,并没完全恢复,它现在飞不远,要不然,我就去让它去找亥和施方了”,老白那只不大的鹰,正站在他的肩上,昨夜正是因为老白的这只鹰,才让我们躲过一劫。
“大家也不用太担心,施方和亥,都不是平常人,他们不会轻易就死掉的”,秦晴安慰大家道。
“再等一会,他俩再不回来的话,我们就一起出去寻找他们”,郑旭表情平静地说道。
在清晨时分,大家不愿再躲在屋里,而是走在院子里的花圃中,闻着花草的芳香,看着花朵和绿叶上晶莹的露珠,听着几声清脆的鸟鸣,大家觉得分外亲切,谁能相信,昨天夜里,这个院子里发生了那么多不可思议的危险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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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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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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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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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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