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隐约听到了门闩断裂的声音,而且门框上部,窸窸窣窣掉下些土来,两扇门已经往里凹进来,没想到牛的撞击力如此之强,如果在撞一次的话,足有小臂粗的木门闩,恐怕就要完全断掉,到那时,门就被撞开了。
等这次撞击之后,我们就不用再透过小孔往外看了,而是通过已经张开的门缝,就能看清楚外面的情况了。只见那只古猿,仍旧不慌不忙地牵着那头牛,往回走了七八米后,便停住了脚步,然后有掉头对着木门,我们知道,这是要再次撞击。我们更加紧张了,现在该怎么办?
郑旭猛地往门上踹了一脚,让门正常闭合,然后把门闩拔了下来,呼啦一声,主动把门打开了,并且以极快的速度,迅速拔出了腰间的手枪,瞄准了那头牛和古猿。
这样一来,反而把那几只古猿镇住了。在月光下,我们看到它们惊慌地往后撤了几步,正在这时,不知为什么,那几只古猿忽然抖了抖身子,郑旭大喊一声:“快,看屋内有没有可以燃烧的油,快!”。xǐυmь.℃òm
声音里充满着焦急和急迫,郑旭一贯镇定平静,我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惊慌,在这个时候,她要可以燃烧的油干什么呢?难道是要烧那些古猿?
温秀清打开手电,迅速在屋里找了一瓶煤油,这应该是点油灯用的。郑旭一把接过来,迅速把煤油浇在门前,并以极快的速度用打火机点着,霎时在门前出现了一个火焰形成的“隔离带”,然后我们又重新退到了门内。
直到这时,我才忽然明白郑旭为何要这样做了——她是要用火阻挡那些古猿身上的红色的跳蚤。那些红色跳蚤是古猿最可怕的武器之一,人一旦被叮咬后,就会被感染某种病毒,而出现发烧、皮肤溃烂等症状,严重的还会死亡。
张大军也好像猛然醒悟过来,他从后面的背包里拿出一个小型喷雾器,然后在我们前面的地上喷了几下,边喷边说:“这是强效驱虫剂,对付任何种类的跳蚤、虱子等害虫,都有奇效,即使不用煤油防护,只用这种强效驱虫剂,就完全可以对付古猿身上的那种跳蚤了”。
我们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而那几只古猿又在外面等了一会,好像觉得占不到便宜,只好很不甘心地悻悻而去,而那只牛被留了下来,当那些古猿消失在我们视线中后,那头牛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下子倒在地上,四肢不停地抖动着。
但我们并没有立即过去察看,因为还是担心有残存的跳蚤之类的。
我们退回到屋内,把已经有点摇晃的门重新关上,经过这一阵无比紧张的对峙,每个人都是汗水淋漓,气喘嘘嘘。过了很大一会,我们才缓了过来,屋子外面也重新恢复了平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只有一股股、燃烧后的煤油味,随风飘进来,提醒我们刚才那惊险而又怪异的一幕。
“咱们要赶快离开这里,那些古猿也许并不是真正的撤走,而是回去找搬援兵去了,它们有可能很快就会回来”,王教授站在门前,看着外面、忽然若有所思地说。
听他这么一说,我们刚刚稍微放松的神经,马上又紧绷起来。大家不敢再多停留,马上从那个圆形房子出来,在离开时,我们再次把门锁好,然后便急匆匆地往温秀清家里赶。
在回去的路上,我们远没有来时的那种轻松了,大家都边走边警惕的看着周围,防备着躲在暗处的古猿袭击我们,为了以防万一,张大军还拿出几粒药丸,让每人都带一颗在身上,有了那种药丸,就可以有效防止古猿身上的红色跳蚤,幸亏张大军在,要不然,我们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对付那种可怕的红色跳蚤。
等回到温秀清家,我们走进屋内,然后把门窗都关好后,大家才都真正放松下来,因为温秀清有一个围墙高大的院子,这让我们更有安全感些。
“难道那些古猿、不会来这里继续袭击我们吗?那种圆形的房子,据说是专门对付古猿的,既然这样的话,在那种圆形的房子里,应该比在这里更安全才是啊,我有点想不明白”,刚刚坐下,胡梦就质疑王教授的决定,不过她说的确实挺有道理的。
还没等王教授回答,就听秦晴解释说:“那些古猿的真正目的,并不是袭击我们,而是要保护那个平地上的‘水墓’。”
“‘水墓’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听你说好几次了,难道是在‘水里的坟墓’吗?“温秀清一脸疑惑地问道,这也是我最想问的问题。
秦晴却摇摇头:“完全不是这样,‘水墓’是一种中亚的古墓的一种,非常神秘,原来只存在于传说中,谁也没真正见过这种所谓的‘水墓’。说到这种‘水墓’,还是中亚的那种已经消失的人种所建。
我们之前也说过了,那个消失的人种,可以长时间生活在水中,而这种‘水墓’,就是他们死后的坟墓,但据说,这种人种的生命形态很特别,连他们的死亡,都和一般人类很不一样——一般的人类死亡后,尸体就会迅速腐烂,最后会变成一堆没有任何生命的白骨;
但那种中亚人类却很不一样,他们死亡后,会在前两年左右,都保持一种休眠状态,经过这两年之后,才算真正的死亡。也就是说,他们除了生死两种状态外,还有第三种状态,那就是休眠状态。在这种休眠状态下,他们不吃不喝,也不活动,就像是睡着一样,而且还会做梦,而他们建造‘水墓’,就是为了让他们这种休眠状态更长些,也很舒服些。
而他们认为,休眠的时间越长,他们死后进去另外世界的生活,就越幸福。
如果在一般的坟墓中,他们的休眠状态可能只有两年,但在这种特殊建造的‘水墓’中,他们可以把自己的休眠状态延长几倍,而且休眠时的梦境,也变得美好起来。
因此,那些古中亚人,都不惜成本,为自己建造‘水墓’,当然,这种‘水墓’不是谁都能建的,在那些古中亚人中,有专门修建这种‘水墓’的工匠,那些工匠的建造技术,都是世代相传,严格保密的,并且这些工匠在当时的地位极高。
据说,当时有一个工匠世家,修建‘水墓’的技术极好,他们修建的‘水墓’,可以让那些古中亚人的的休眠状态,延长到一百年左右。因此,那个家族成为当时最富裕的家族,甚至比国王还富裕。
至于这种‘水墓’是怎么样建造而成的,已经没人知道了,但却流传下来一些关于这种‘水墓’的诡异特征——比如说,这种‘水墓’没有坟头,但每到月夜时,这种‘水墓’所在的位置,就会出现圆形的水痕,但在白天,或没有月亮的夜间,这种水痕则不会出现。
而且在月夜时,从特定的角度看时,就能看到一座座圆形的坟墓,但如果在别的角度看时,却又不会看到。因此,二伯家前面的那片平地,应该就是那种‘水墓’的墓地,没想到,我今天居然亲眼看到这种传说中的‘水墓’了,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我这时才突然明白,原来王教授说带我们去看一块墓地,原来就是看这种‘水墓’,既然如此,那么王教授对‘水墓’,也已经有了很深的了解。
于是,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王教授,等着王教授做进一步的解释,而王教授则表情沉重地说:“嗯,没错,秦晴说的很对,那块平地上,确实就是‘水墓’,但‘水墓’埋得、也许不是那种已经消失的古中亚人,而可能是古猿。”
“古猿为什么要埋在那种‘水墓’中呢?难道它们也要休眠吗?”,张大军吃惊地问。
而王教授却摇了摇头:“对于这些问题,我们现在还不太清楚,不知道温老师的二伯是否知道这些,另外,那三个消失的花匠,应该就是和这些古猿生活在一起,温老师二伯那天夜里看到的那个穿长袍的人,应该就是三个花匠中的一个。
我们的调查人员,通过跟踪调查,已经基本确定,那三个消失的花匠,就躲在这个村的周围,但在调查时,他们却在这个村里、遇到另外一个很诡异的现象——当他们跟踪那三个花匠到房子前的那片平地时,那三个花匠却在那片平地上,凭空消失了,这个现象引起了调查组的注意,通过观察,他们才发现了秦晴说的那种‘水墓’”。
“温老师二伯的屋里,其实就躲着一个人!”郑旭并没有沿着王教授的话题说下去,而是淡淡地抛出一个很震撼的结论来。我们听到这句话时,全都毛骨悚然。
“什么?这怎么可能呢?我找煤油灯的时候,屋里都看了,没看到哪里有人啊?而且在我们进去之前,门还上着锁呢?”温秀清一脸震惊地质疑道。
郑旭却并没着急辩解,只是轻声问了句:“你们进屋后,是否注意到屋里有种煤油灯的烟气味?”大家都连连摇头,在那种时刻,谁还会注意到这些?
就听郑旭接着说:“凡是点过煤油灯的人都知道,当煤油灯刚刚熄灭后,屋里会有一种淡淡地烟气味,当然,那种烟气味,和煤油的气味还不一样。我一进屋时,就闻到了那种烟气味,便马上意识到,可能是有人刚刚熄灭了煤油灯。
我还注意看了一下,发现那个圆形房子的前面的窗户,被一个被子蒙住了,而门的封闭性很好,即使屋里有光,也透不出来的,更重要的是,那个放着煤油灯的桌子,就在门的左侧,所以我顺手摸了一下那个煤油灯,觉得它很烫,这就让我更加确定,那个煤油灯是刚被人熄灭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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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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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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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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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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