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王教授停了下来,端起茶杯,微微喝了几口,仍在思索着什么似的,由此看来,他对自己发现的线索,好像也没完全思考清楚。
但大家一听他这么说,就更加吃惊了——对于调动大雨,连那个自称小李父亲的人,都不知道其中详细的秘密,只知道与一种猫头鹰相关,但我们这次在北面的山坡上,却并没遇到猫头鹰啊,既然如此,王教授为何又说他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
“您的意思是说,那种蓝色的液滴和大雨有关?”郑旭忽然说道,王教授微微一愣,好像郑旭一下子猜中了他的心思,让他感到有点意外,他有些吃惊地看了看郑旭,连连点了点头。
我们就更加糊涂了,难道王教授知道那种液滴是什么东西?要不他怎么断定那种蓝色的液滴,与那场大雨有关呢?当我把这个疑问提出来后,王教授却摇了摇头说:“我从没见过这种东西,也不知道它们到底是什么?”
“既然这样,您是怎么知道那个蓝色的液滴,和大雨有关呢?难道完全凭直觉?”没等我说话,胡梦就立即追问道。
王教授又摇了摇头:“大家都看到了,那个蓝色的液滴可以吞食叶子,实际上应该是一种生物,只是它的形状特殊,看起来好像一个液滴罢了,但你们可能有一点没注意到——就是它吞食完叶子后,叶片在它体内先变红,然后就消失不见了,之后又变成了蓝色。这个过程能说明什么呢?说明它可以把叶子快速分解、消化、然后再完全吸收,能够如此快分解叶子的生物,史料上倒是有过记载。”
”什么生物,我怎么从未听说过?”,我也是搞考古的,也读了浩如烟海的史料,但王教授说的这种记载,我却从没读到过,连听说都没听说过,当然,对于历史和考古,我们的知识无法与王教授相提并论——王教授简直是一部百科全书,好像没有他不知道的东西。
“是一种蚕”,王教授缓缓地说,“你们也都知道,中国是最早养蚕、并生产丝绸的国家,根据咱们的考古发现,最早的丝绸在新石器时期就有了,也就是在公元前四千年左右,中国的丝绸也是对外贸易的主要货物之一,这才有了后来的丝绸之路等,当时中国严禁把蚕带往国外,凡是有私带蚕蛹着,是要被处死的。
而关于养蚕技术的书,也属于国家重要机密,只有一些负责农事的官员,才有资格查阅,但大概在公元前三世纪,中国的一些吴越和中原地区的人,为了躲避战乱,而渡海去了日本,并把蚕茧还有养蚕的技术,都带了过去。后来,这些养蚕的技术被辑录成一本书,名字就叫《养蚕方技》,成书大概是中国的唐代,并且是用汉字写成,现在这本书还完好的保存着,是日本国宝级文物之一。
在这本书里,记载了很多关于养蚕的相关知识,其中就提到了一种很奇怪的蚕,叫做‘洞蚕’。
这种洞蚕吐出来的蚕丝品质极好,据说可以保存千年而依然能光鲜亮丽,这种蚕丝制成的丝绸,触感如少女柔嫩细腻的肌肤,男人贴身穿上后,会觉得心摇神荡,如和美女相拥而眠,并且冬暖夏凉,舒适无比。当然,这种丝绸也极为昂贵,一件这种丝绸制成的内衣,可以价值连城。
除了蚕丝的品质卓绝外,这种洞蚕吐丝速度快、数量多,算是蚕中的极品。
此外,书中还提到这种洞蚕消化叶子的速度非常惊人——当它吞食叶子后,可以看到叶子在它体内瞬间变红,然后又几乎能瞬间变成和蚕同样的颜色——这种现象,和那个蓝色的液滴是不是很像?还有,这种蚕的生活特性也很特别。
一般的蚕都可以放在竹筐内人工饲养,但这种蚕却是‘野蚕’,只能生活在深山中的洞穴里。并且这种洞穴的洞口必须极小,顶多有碗口大小,因此,为了采集蚕丝,必须用一种身体很小的猴子,这种猴子只有婴儿般大小,要经过长久的驯化,才能成功把蚕丝从洞内取出来。
但猴子再经过怎么训练,毕竟不如人,它们在采集这种蚕丝时,会对蚕丝造成不同程度的损害,也不能把洞内所有的蚕丝都采集出来,而且,在驯化这种猴子时,要花费很长的时间和精力。所以,在日本的弥生时代,一些人专门高价寻找侏儒,让其进洞采集这种蚕丝,以至于使当时身材越矮小的侏儒,其身价就越高。
书中还提到了这种洞蚕另外一个神奇的特性。只要这种洞蚕一爬出洞来,不出一个时辰,必定会风雨大作——即使前一个时辰还风和日丽,晴空万里;除了这些之外,书中还记载说,这种洞蚕样子很特别,在外形上,和一般的蚕毫无相似之处,但至于这种蚕究竟是什么样子,书中却无一字提及,之所以这样,有的研究者觉得这还是为了保密。”
王同听完王教授的这番讲述后,却连连摇头:“如果真像您所讲的那样,即使那些液滴是您说的洞蚕,但这也只能证明,那些洞蚕可以预测是否下雨,而不能说明它们能调动大雨,关于如何调动风雨的谜团,我们仍未能解开。”xiumb.com
听完王同的话,我、张大军、胡梦、秦晴都连连点头,觉得王同的这种推测,完全符合逻辑。但只有王教授和郑旭没表示赞同,这让我们感到有点意外,按说,王教授和郑旭是我们几个人中,逻辑推理能力最强的,尤其是郑旭,其分析复杂线索的能力,更令我们望尘莫及,但对于王同这种合情合理的推测,他们为何好像不太赞同呢?
“王同说的也很有道理,但大家可能忽视了一点”,郑旭语气依旧很平静,但不知为什么,她只要一说话,就好像有一种特殊的魔力,我们所有的注意力,瞬间就被吸引过去了。“就是在雨滴落下来前,那些蓝色的液滴发出一种细微的叫声,那种声音很微弱,和蜜蜂的嗡嗡声差不多,不仔细听,根本发现不了,但我却注意到了。
我还发现,随着那种嗡嗡声,那团乌云才迅速地移动到我们头顶,而当那种嗡嗡声嘎然而止时,雨滴就砸了下来,也就是说,那种嗡嗡声和下雨之间,有某种时间上的巧合。我当时忽然有种奇怪的联想——仿佛觉得那些蓝色的液滴,好像是由巫师化身而成,而那种嗡嗡声,就是巫师用来调动风雨的咒语。”
作为深受西方教育影响的王同,好像对郑旭这种推测很不以为然,他微笑着对郑旭说:“你可是刑侦专家,你说的这些,好像都是主观推测,还不能做证据吧?”
郑旭也微微笑了笑:“你说的对,仅凭这些,当然还不能断定那场雨和液滴发出的声音有关,但除此之外,我还观察到一个现象——就是当液滴那种微弱的嗡嗡声响起后,在极短的时间内,我至少看到三条蛇、从不同的洞口爬出来,并且开始往附近树上爬,这说明什么?”
“说明那种细微的声音可以召唤蛇,因此蛇才从洞中爬了出来,我们之前也都知道了,这个城内的所有动物的智商都很高,既然如此,那么蛇也可能听懂液滴的那种召唤声,对吗?”胡梦猜测到,其实胡梦的这种想法,和我的完全一样。
但郑旭则摇了摇头:“蛇是没有耳朵的,因此它是用颚骨来感知来自空气和地面的震动,从而‘听’到声音,但那种液滴发出的声音极其微弱,从距离上判断,我觉得那些蛇、并不是因为听到那种声音后才出来的,而是因为地表的温度突然变冷。”
地面上的温度突然变冷?这个结论太出乎我们意料了!
“蛇是冷血动物,也就是说,它的体温会随着外界环境温度的变化而变化,尤其对地表的温度变化更敏感,只有地表温度突然变冷,才可能出现我看到的那种情景——蛇从洞中爬出来,并且往树上爬,因为树干的温度变化还没那么快。
并且,当下雨后,我们往山坡下跑了一段距离后,我注意观察了一下周围,发现有另外两条蛇,已经往树干上爬了一米左右,这就更加证实了我的猜测。
所以,对于那种蓝色的液滴为何能调动风雨,我也和王教授一样,突然有了答案——很可能那种蓝色液滴发出声音,能导致地表温度突然下降,而地表温度的突然下降,会传导到空气,使那个区域的气压突然变低,这就会导致乌云突然往我们所在区域移动,并且那么稠密的乌云遇到冷空气时,肯定是会下起磅礴大雨来。
当然,除了这些之外,还有很多谜我们搞不清,比如那团乌云,为何会那么黑、那么低?即使我们知道地面温度变化,引起了气压变化而导致了下雨,但那团乌云又是怎么来的?这一系列问题我们现在还不清楚。”
我不得不再折服于郑旭的观察力和推理能力,那些细微的变化,除了她和王教授外,我们恐怕谁都没注意到。可听郑旭这么一说,不知为什么,我忽然想到那道黑色的彩虹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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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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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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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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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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