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和他决斗?”
“阿卡多……”
“叫我肯奈尔。”他用不容否决的语气说道。
肯奈尔,念着这个名字的时候,脑海里自然而然地浮现出阿卡多与莱明德谈笑风生的样子,为什么心里会产生莫明其妙的酸楚?为什么会觉得微笑着的莱明德很讨人厌?我不是一直崇拜着他的吗。
“肯……阿卡多。”
“叫我肯奈尔。”他的声音已带有明显的不悦。
“不要!”
“为什么!?”阿卡多按住我双肩,有些愠怒地看着我,“是不是那家伙对你说了什么!?”
“不是。”
“那为什么!!”
原因吗?
一开始是出于中庭(Midgard)的习惯,大家都这么叫,我也就这样叫了。
之后是自己的习惯,短时间内无法改口。
再到后来,连我自己都弄不明白为什么要执着地称呼他阿卡多了,或许只是单纯地不想叫,我也不明白。
见我没有反应,阿卡多用力搂紧我,吻像狂风暴雨般落在我脸上、唇上。
舌头霸道地侵入口腔,疯狂地翻搅着,强迫我的舌头与他纠缠在一起,不知是谁的舌头被牙齿划破,嘴里弥漫着浓郁的铁锈味道。
没过多久,我被猛地推开,还没有完全站稳,阿卡多已像阵飓风般消失在视线之外。
我捂着被吻肿的嘴,呆呆地站在草地里。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从他眼里我看到了伤痛?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我蜷起身体坐在草地上,手指无意识地揪着地上的小花、小草。
为什么方才还觉得十分优雅、美丽的月牙草,此刻在我眼里竟像是查德维克咧开的嘴角一样可憎呢?
我泄愤似的抓起一把草向前面扔去。
月牙草刷地散开,轻飘飘地飞落下来,落在一双再熟悉不过的靴子前。
“阿卡多!!”你回来了吗!?
阿卡多避开我的视线,缓缓地走过来,把我拥在怀里。
“叫我肯奈尔。”
这真的那么重要吗,虽然还有有点不太愿意,我还是妥协了。
“肯……肯奈尔……”我轻声说。
我以为他听到后会更加紧地拥抱我,没想到他却笑了。
“呵呵,我真是傻瓜。”他的语气充满无奈,“我还以为……我真傻……”
“你……”
“回去吧。”
后来,我们一起回到瓦尔哈拉(Valhalla),虽说是一起,但我们基本都没有说话,阿卡多不愿多说,而我绞尽脑汁也找不到合适的话题。虽然同乘在一匹马上,但我觉得内心的距离从没有这么遥远过。
再后来,我开始为一个月后的决斗而忙碌。
按照莱明德的魔法分级理念,魔法师可以分为上中下三个级别,每级又分为上中下三位,我的等级处于中级下位,一个很糟糕的级别,凭我现在的能力,是绝对不可能赢得这场决斗的。我需要做的事很多,一个月的时间远远不够……
阿卡多在当天给我找来很多魔法书和资料,其中包括一套莱明德著《修行魔法全集》,是从莱明德家里的书架上挖下来的,据说布瑞达布里克(Breidablick)里还有相同的《修行魔法全集》十几套。
一连五天,我埋首于成堆的魔法书里,从下级魔法读到上级魔法,从初级理论读到卢尼文字(Rune)的排布规律。坐累了的时候就站起来看,读累了的时候就闭上眼把各类知识融会起来。
一个月的时间太短暂,我恨不得不眠不休地阅读这些资料,但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会不争气地昏睡过去,第二天醒来却发现自己不仅好好地睡在床上,连衣服都换掉了。
我知道这都是阿卡多做的,于是那天早上在他离开之前,我拉住他。
“让莱明德帮我安排别的住处吧,我不想……”
“不行!”阿卡多断然拒绝,甚至不想听我的理由,“我不会打扰到你的。”
没等我回答,他就疾步离开了。
“我怕我会打扰到你啊。”我烦恼地想,再这样下去连他也不能好好休息。
一转眼又是五天过去了,阿卡多给的魔法书已看得差不多了。
自从那天以后,阿卡多就开始有意避开我,我们碰面的时间越来越少,有时一天都说不上一句话,有时仅有的一句话也只是“今天天气不错。”
我很失落,心里总觉得缺少了什么,但究竟缺少了什么我却怎么都抓不住。
第十天的傍晚,我揉揉酸痛的脖子,合上最后一本书,闭上眼,脑海里回忆起各种各样的咒语,分析各种魔法体系运用的卢尼文字(Rune)有什么相同不同之处。
每看到一条陌生的魔法,我总会分析它的效力与文字构成,研究能不能用其他更加简洁的卢尼文字(Rune)替代,换掉一两个字会产生多大的影响等等,这已经渐渐成为一种习惯。
当然,这些都是理论上的,要赢得决斗,我还需要时间去实践。
再次揉揉酸痛的脖子,我推开椅子站了起来,忽然一阵晕眩感向我袭来,我顿时感到眼前乌黑一片,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倒。
这时,我听见我开门的声音。
“法狄亚!!”
阿卡多惊呼着向我跑了过来,紧接着我落入熟悉的结实怀抱里。
“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他紧张地摸摸我的额头。
心里的失落顿时消失了,我忽然觉得他还是关心我的。
“……没事,只是有点头晕。”
他叹了口气,把我抱到床上严严实实地裹起来。
“这场决斗关系到你的尊严,我不会劝你,但是,别太勉强自己。”
“……嗯。”
“我去弄点吃的给你。”他温柔地抚弄我的头发。
“嗯。”
但在阿卡多离开的时候,我又情不自禁地拉住他的衣角。
“怎么了?”
只是想看看你,和你说说话,我们很久没有说过话了。
僵持了一会儿,想说的话没能说出口,我垂下眼睑,闷声回答:“我明天想练习一下,能不能带我去有魔物的地方?”
阿卡多想了一会儿,点点头。
“先休息一会儿,我一会儿就回来。”wWW.ΧìǔΜЬ.CǒΜ
神明赐予勇者(Einheriar)的身体理论上可以不眠不休,但实践证明灵魂也是会疲倦的,我就是最好的例子。
我有些迷迷糊糊地想,后没等阿卡多回来,我又昏睡了过去。
梦中浮现出阿卡多孤单的背影,我上前拥抱他,他却把我推开。
“我不会打扰你。”
他离我越来越远。
别离开我!
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腿脚也沉重得迈不出步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阿卡多离我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从那天起,我开始晚上作恶梦,虽然清晨醒来大都不记得梦见什么,但悲伤却像梦魔一样,一直困扰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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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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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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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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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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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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