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甜瓜的清甜的香味似有还无的弥散在屋子里。
凤卿城的心一点点的安稳下去,他拥着婠婠,静静的并不作言。
阳光透过竹帘的缝隙,在妆台上投下几点光斑。属于午后的慵懒安逸将一切隔的模糊而遥远,唯有眼前的人近的真切。
如此抱了一会儿,婠婠的思绪又回到了他进来之前的状态。她伸手戳了戳他,问道:“恒之觉得你家夫人我生的如何?”
凤卿城想也不想道:“华容婀娜,令我忘餐。”
婠婠......
这明显是情话啊。
她再一次的戳了戳了凤卿城,“我是认真在问。”
凤卿城松了松手臂,认认真真的看了看婠婠,笑着道:“明眸善睐,宜喜宜嗔。”
这话仿佛是有些客观了。婠婠的唇角微微翘起,片刻后她轻咳一声又问道:“那恒之觉得,我这姿容可够了做禁脔美肉的资格?”
她是认真的在确认自己的美貌值,他却以为她仍是继续方才的话题,故意说这玩笑话来缓解他的紧张忧惧,便重新的拥住她,道:“我是你的禁脔。”
婠婠有些泄气。想了想后,这个关于美貌值便就作罢了。
她没再说话,只静静的抱着凤卿城。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凤卿城终于松开手臂。婠婠却是不肯松。两个呼吸的时间后,凤卿城又重新的抱住了她。
婠婠略略的调整了下姿势,道:“今日我揍的那个麻子似乎有些问题。他说话的方式,跟锦衣捕快传流言的方式很有相像之处。”
凤卿城一阵,松了手臂,低头看向婠婠。
婠婠眉头一挑,道:“恒之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我这三年里也不是只顾着吃喝玩乐的。”
她还是学习、具备了些锦衣捕快的素质。旁的技能且就罢了,这闲心无聊的说八卦和别有用心的说八卦,她难道还嗅不出一丝不同来?
凤卿城立刻道:“婠婠今日的妆容甚是特别。”
他说这话时,神情嗓音无一不令人迷醉。
婠婠的思维当即就跟着跑了,“恒之若觉得好看,我便日日如此装扮。”
凤卿城触了触她的面颊,道:“婠婠如何装扮都好看。”
婠婠望着他,眉眼间的笑意越发盈盈。
成功转移了婠婠的关注点,凤卿城将她拦腰抱起,轻轻的放在美人榻上。走到冰缸旁取出了一盅杨梅浆,坐回到婠婠身旁,一勺一勺的喂予她喝。
待喂下了半盅后,凤卿城方才开口继续着方才的正经话题,“既有问题,为何只是丢在牢中。”
婠婠道:“天门已非从前,汴梁城里如今是个什么情况,我并不分明。若今日我直接说那人有问题,难保不会打草惊蛇。我只交待那些衙差要好好的‘照顾照顾’那人,只莫要叫人死了。就算狱中有旁人伸进去的手,总不能那么多衙差都有问题。
这件事情还是留待恒之去查来的稳妥。”
凤卿城又喂了婠婠一勺杨梅浆,笑道:“士别三年,刮目相看。”
婠婠道:“我从来都是如此聪明。只不过我心慕着恒之,许多时候都被恒之迷得发傻,所以恒之才会有此错觉。”
凤卿城放下了手里的银勺,“如今我不能迷住婠婠?”
牛皮吹得有些大,话飞的有些快,一不小心给自己挖了个坑。婠婠一时描补不过来,便指了指那只银勺子。
凤卿城重新将银勺拿起,舀了杨梅浆喂到她唇边。
凉丝丝的杨梅浆于齿颊间化出一片酸甜清爽。几勺杨梅浆的时间,婠婠有了说辞。
“再是发傻也总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只是从前一心的迷着恒之,未曾想太多。如今我想要迷住恒之。
既我没有那禁脔美肉似得容姿,也就只好靠我的聪明才智了。”
凤卿城笑着将最后一点杨梅浆喂予她,擦去她唇上一点浆色,道:“我早已被婠婠迷得神魂颠倒。”
婠婠笑了笑,见好就收的转移了话题,“今日还有一件事,现在想来许是跟那散流言的有些关系。我也报了京都府,让他们去查了。”
凤卿城没有再细问,放下了汤盅道:“我这便去查。你且歇一歇。”说罢了,他又好生的看了婠婠一阵,方才出门离府。
在他离开后,婠婠小歇了一阵,觉得无聊便拿起四门令来。电量剩的不多,此刻日头还足着,婠婠便拿着那块充电宝往屋子外面找了处妥当的地方晒着。
琥珀搬了只小坛子从竹林里走出来,婠婠问了得知那是去年里埋在林中的竹雪酿。这种酒水用冰镇一镇,夏日里饮用最是清爽。
婠婠开了坛子,尝了一点后招呼着几个丫头往湖里去捞小龙虾。
待那小龙虾终于从湖里到了盘子里,日头已然在西天处没下了大半。
青竹打制的小桌摆在那竹林间、湖水畔。桌上一大盘小龙虾、几样清爽小菜,一壶镇在碎冰中的竹雪酿。桌旁坐着婠婠,一面嗑瓜子一面等着凤卿城。
青金、红纹将悬在竹林小径间的灯笼一一的点亮,又特特的在小桌旁多加了几盏。
有晚风吹拂过,林叶沙沙,灯影摇摇。
婠婠没有等回凤卿城,倒是等来了帝后二人组。
赵子敬携着姚南星临时起意的来了。说是临时起意,是因为他们并未依照惯例,提前许多时日下达这一意愿。
帝后二人都不是那等喜欢讲究的人,若非必要,一应繁琐的惯例、规矩,能省则省。因着这缘故,打发来报信的内侍并没有比帝后快上多少。
婠婠只来得及换更换一下衣裙,佩上两只碧玉小梳。这许多年里,她花费在身体上的努力很见成效。金莺也不需要绞尽脑汁的去琢磨,何等妆容搭配能令她家夫人显得好看一些。
时间匆忙,快速搭出一套不会失礼的衣饰且令她家夫人容色有增,对于金莺来说就变得游刃有余起来。
帝后仿佛是长长这般临时起意的来。从太夫人到凤颂娘,皆都没有按品大妆,都是一副较家常多一些郑重,比外出多一点随意的装束。同平日的里区别都不是太大。
这般情况下,婠婠越发的引人眼球。
她这装束其实也符合那较家常多一些郑重,比外出多一点随意的范围。但这等水嫩如小娘子的装扮出现在她的身上,本身就是一件十分引人眼球的事情。
帝后同太夫人说了阵话,姚南星便携着婠婠手,要往淇奥斋中坐一坐。m.xiumb.com
待姚南星踏进了淇奥斋,顺着一路的灯笼、透过竹林隐约的望见那小桌子后,便笑道:“弟妹好雅兴。”
婠婠道:“哪里有什么雅兴,不过等着恒之用饭罢了。”
一语落下,婠婠便见到姚南星又一次的打量了她一眼,而后眼睛里出现了一种名为“了然”的神色。
了、了然什么?
皇后娘娘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算了,误会就误会罢。特意打扮了等凤卿城吃饭这种误会,也不是什么不能误会的误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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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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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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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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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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