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才不过只是碰了碰她的小腿,她却要寻他问个理由。小夫妻间这些亲昵的碰触再是自然不过,要什么理由呢?
她情动时,便是亲吻也无妨。她未情动时,这般的碰触她也要问他要个理由。
这几日她每于睡梦中都会枕到他身上,这于夫妻间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举动,可提及起来她却神色闪躲。前几日尚还有因可循,这两日却又是因着什么缘故。
于她心中,他们如今未必算是夫妻。
便是他不认那和离文书,便是他将那张文书变作了废纸,但发生过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过。他抹得去死物却并不能抹去她的记忆。对她来说,那份文书终归还是存在的。
写了就是写了,落于她手中便算是生了效。
凤卿城握着婠婠的手,静默的坐了许久。
夕阳未曾完完全全的落下,月轮却已然斜挂天穹。
这种现象常见也罕见。对于婠婠来说,这现象是常见的,因为她常常的磕着瓜子闲闲望天,总会不时的观察到。对于凤卿城来说,这便是种罕见的景致。
然而此刻他并没有心思去观景,他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这些。
凤卿城在心中反反复复的思考了那件紧要的事情该要如何做。他仔细的规划好了一切,从如何对婠婠说,到她每一步的反应和自己该做出的应对,皆一一的细思妥当。
最后确认了两遍后,他方才开口道:“婠婠可愿再嫁我一次。”
彼时,婠婠正悠悠然的数着天上的云霞,忽听他这样一问便诧异起来,“你不是不认那封和离书的账?”
凤卿城顿了片刻,声音沉缓而艰涩的道:“你认,便我再是不认又如何?”
婠婠转回了头来看着他。
他面上唯挂着抹轻松的笑意,眼眸中却是有着千万种的情绪,紧张而又小心翼翼。因着那眼底的一切,唇畔的这抹笑意也就变了一种令人心疼的味道。
他这样笑起来很是好看,但婠婠却是宁愿他此刻不笑。
她一时有些不明白——好好的,他怎么又苦情起来。
婠婠没有过多的思索,即刻笑道:“你娶,我就嫁。”
凤卿城眼中的小心翼翼越发的浓起来,他不自觉的握紧婠婠的手,确认道:“当真?”
婠婠点头,“当真。天地为证,日月为媒,你此刻娶,我便此刻嫁。此生风雨不相离,生死不相弃。”
这个结果大大的出乎了凤卿城的预料。他想到了她可能会有的诸多种反应,想到了诸多种的情况,却唯独没想到这一种。
他以一种近乎呆傻的神情问道:“此刻?”
婠婠点头,“此刻。”
凤卿城颇有些无措的道:“这般境况......岂不是委屈了你。”
婠婠想了想,点头道:“有道理。现在拜天地,我也没办法去跟谁收礼金。不然还是等......”
“我以后会补给你。”
不待婠婠说完话,凤卿城便已反应了过来,急忙的出声打断。
他拉起她另外一只手来,将她的一双手都拢在自己的一双手中,眼睛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字的郑重说道:“三书六礼、亲迎宾证,我皆会认认真真、风风光光的补给你。婠婠,你此刻愿嫁,我此刻便娶。”
说罢也不待婠婠回应,他便急匆匆的拉起她来,向着日月穹空、重山曲水一同的拜下三拜。
没有上一次的红妆十里,金雨洒街,有的只是金红一片的夕照,粼粼点点的流水波光;
没有上一次的亲友满堂,宾朋乐舞,有的只是芳草春树,几行结群而归的雀鸟;
没有上一次的繁琐而讲究的仪式,有的只是两颗彼愿娶此愿嫁的心。
天地万物共闻信盟,日月同空共为见证。
暮风缓的轻柔,拂起两人的衣角发丝,拂过郁郁葱葱的林木枝叶,拂向远山层峦、遥遥天际。
凤卿城握着婠婠的一只手,十指相扣,良久良久的不愿松开。
婠婠便就这样陪着他,一直一直的相凝相望,两相浅笑,两相欢喜。
夕阳的暖色渐渐的换做了清冷如水的月色。
月尚近圆,旷野山林间的春花凋尽,夏花只开了寥寥,无边的芳草散发着暮春初夏的气息。
月不算圆,花不算好。但在两人眼中,此刻这一切都美好过诗画。
一片的寂然美好中,婠婠忽然的惊呼了一声。
这般冷不防的一道惊呼,令凤卿城亦跟着惊了一惊,忙问道:“怎么了?”
婠婠拍了拍脑门,道:“凤寒!我把她的事情忘了。”
凤卿城笑道:“不必管她,我会处理好。”
婠婠摇头道:“不是那婚约。我是忽然想起来我那日出门本来是担心她出意外,特意去寻她的。这几天过去,也不知道她是吉是凶。”
凤卿城端详了婠婠一阵,道:“婠婠什么时候这般慈悲起来?”
婠婠叹道:“一码归一码,她诓我是一回事,栖梧岛对明家有恩又是一回事。我总得确保她性命无忧,才好去揍她。”
她又敲了敲自己的头,恨恨道:“我这个见色忘义的脑袋。”
凤卿城憋着抹笑意,拿下她那只手来,在她方才敲过的地方轻轻的揉着,“她不碍事,最多麻烦些罢了。”
婠婠咂摸了片刻,问道:“你怎么知道?”
凤卿城道:“那日我见过她。”
婠婠一脸恍然的点点头,而后向凤卿城凑的更加近了些,低低的问道:“她跟那个袁枭什么关系?”
凤卿城......
滞了一滞后,凤卿城道:“不知道。”
婠婠一愣,“不知道?”
凤卿城想了想,又道:“也许是知道实情后,凤寒便没了麻烦的关系。也许是知道实情后,你我没了麻烦的关系。”
婠婠听的越发糊涂起来,在弄清凤寒和袁枭的关系前,她更加想知道自己与凤卿城会有什么麻烦。
“关你我何事?”
凤卿城笑了笑,道:“她若自己有了孩子,便不会再来索要你我的孩子。依她那脾性,即便是无恩可挟也足够你我麻烦。”
婠婠眨眨眼睛,十分不解的想道:他怎么就忽然提到了孩子。直接说袁枭可能是断袖不就成了。m.χIùmЬ.CǒM
随即婠婠琢磨了起来。像他这种肚肠山路十八弯的人,说出来的话是需要转着弯听的。
他这话必是别有他意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撩夫记更新,第三百五十五章 天地为证 日月为媒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