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环这种东西是能随便送,随便收的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婠婠摸着那些指环心中无限的纠结起来。他这逻辑没毛病,可指环东西也不是随便就能收的。
她是个有原则的人吗?不是。
她是只有原则的鬼吗?不是。
那她为什么要纠结!
婠婠将桌上的指环全部都揽到眼前来。那些指环在石桌上擦过的声音,指环与指环相击的声音,无不悦她心耳。
最极品的赤血玉啊,还这么多的一堆。
婠婠欢喜的见牙不见眼,拿起手边的一枚来戴在手指上,恰恰好的合适。婠婠越看越觉得喜欢,也不管戴在别的指头上合适不适合,十根指头每根上面都戴了几枚。
婠婠将一双手舒在眼前,反来正去的瞧着,甚是一阵的心花怒放。
那些怒放的心花盛开了一会儿,又在瞬间里凋谢了。婠婠想,她收了人家的指环却不给人做妻,这行为好似不是原则的问题了。
她看着手上和桌上的指环,好一阵的矛盾后,狠心别开了眼睛,将指环一枚枚的从指上取下来。
把所有的指环收拢在一处,婠婠那双手无论如何也推不出去。
白日里凤卿城的那抹眼神在她心头晃来晃去。她若这样指环推过去,他是会伤心的罢。
可就这样收下也不好。
婠婠正犹豫着,便见凤卿城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他这是察觉到自己的意图了吧?婠婠不由自主的松开手,随意的拿起几枚指环来,佯作把玩。
心中正纠结着,婠婠的指尖处便觉出一抹粗糙的纹理。她微微一顿,下意识的去看指中的那枚指环。那指环的用料与其它指环一样,皆是极品的赤血玉,只是做工粗糙,雕琢的痕迹间满是笨拙。
婠婠又仔细的看了看桌上的指环,这才注意到那些指环有些精致,有些粗糙,仿佛是能够以从粗糙到精致的顺序排列出来的。
她忽然的想起了那两副勺筷,近乎于呆愣的抬起头来,向凤卿城道:“这些......该不是你亲手做的吧。”
凤卿城微微的弯了弯唇角,道:“不想假手于人。”
此刻凤卿城并没有意识到,他露出的着那抹笑意里其实并没有笑意。
她的动作那般明显,他如何看不出她的意图。
她是不想收罢。
便心中喜欢这些指环,便是只作为一样玩具,她也不想收。
这种情况他早已预料到,可真要面对时心中还是无法平静。自从北地到了京都,境况再是如何,他亦能自如的控制喜怒。唯独在面对她时,他无法自如的控制自己的神情举动。
这一次,尤甚。
婠婠此刻已然默默的收回了那将指环退予他的念头。
她送他的扳指,是她亲手做的。当初成婚时,他给她戴上的那枚是定北侯府准备的,也许是寻了能工巧匠打制,也许是随便买来。
曾经她为那同样的质地而窃喜雀跃,如今得了这许多的他亲手雕做的指环,她却觉得心中发沉,很是想哭。
婠婠默默的挑出最为粗糙的那一枚,问道:“这是第一枚?”
凤卿城点点头,“嗯”了一声。
婠婠将那枚指环戴在了手上。
便是走到了今日的这一步,她也从未曾想过向他索回那枚扳指。甚至还隐隐的希望,他就这样永远的戴下去。换个位置想想,便是她不能再做他的妻,她收下指环来总不会在此刻伤到他的心。
婠婠勉力的将思绪拉回到理智上。又想,若他待她并非眼前所见的这般不掺一丝水的好,而是别有意图,那么......
那么这些宝贝不要白不要!
她一直低垂着头,凤卿城并看不到她的神情,他能看清的就只是她的动作。
他见她只取了那第一枚指环戴在手上,心中想道:他手上的这枚扳指是她亲手雕琢,她便是离开了也未曾向他索回。如今她只取这第一枚指环,莫非是想要留个纪念。
凤卿城压下心头的凉涩,道:“你......就只取这一枚?”
婠婠将脸一抬,惊诧道:“你想什么呢你?”
话才说了一半,婠婠便动作飞快的那些指环统统的扫进荷袋,拿下了桌面来。她这举动令凤卿城一滞,随即心头的一片凉涩褪去,欢喜无限起来。
婠婠见着凤卿城面上的笑意,心头亦是不自觉的滋生出一片欢喜。她坐直了身,将那荷袋放在腿上,一枚一枚的取出那些指环来观瞧。
借着那银白的光,她注意到其中一枚指环上的纹路十分奇怪。那纹路是个柳叶的模样,但最中间那叶脉的走势活像是忽然一刀错手刻出的模样。xǐυmь.℃òm
婠婠越看越觉得这一条柳叶是为了描补那错刀而雕就。她将那枚指环递到凤卿城面前,问道:“这刻痕有些奇怪。”
凤卿城看了一眼,轻描淡写的道:“忽发了些意外,所以雕坏了一刀。”
婠婠面上的笑意渐渐的收拢了去。是忽发了什么样的意外能令他这种人错手。
那意外想来不是朝局之上的,若非忽然地震,或者他恰好坐在马车上而那马车又忽然颠簸了一下,他手底怕是很难错出这样的一刀。
婠婠摩挲着那枚指环,仔仔细细的观察着那道刻痕。联想起他身上那几道旧年的伤痕,呼吸便是一滞。
这该不会是因为忽然遇到了刺杀吧?
婠婠默然无语的坐在桌前,一枚一枚的摩挲着那些指环。凤卿城坐在桌子的另一边,依旧那般静静的看着她。
一弯新月自夜穹中隐去,已然到了后半夜。
安寝时,婠婠亦抱着那一只荷袋。她抱着这些指环,便好像是抱住了他这三年的岁月光阴。
夜风扑进窗子,带来了远处的流水声音和夜虫的低鸣。
婠婠合着眼睛,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她索性张开眼来,看向了身旁的凤卿城。
她抬起手,隔着层薄薄的空气缓缓的描摹着他眉额唇鼻的轮廓。想着他为她做的那新新旧旧的点点滴滴,心下里不由得一片酸楚。
本来简简单单的事情,怎么就被她弄成了这样?
若她当初没拿四门令,而是独身一人的漂游江湖去。他待她但有着眼前这一半的心意,她亦会欢欢喜喜的同他回去。
可偏偏她拿了,不光是拿了还投到了赵子暄的麾下。
天意不会弄人。弄人的都是狗血。
婠婠咬了咬唇,心里面微微的发疼。
死过那么一次,做了那么长一段时间的鬼,看惯了奈何桥、枉死城的百态景象。她做什么都是拿得起来,放的下去。
可唯独对他,拿起来了就好像再放不回去。
婠婠无声无息的俯身过去,在他眉眼处小心翼翼的落下一道轻吻。这道吻停留的时间很是长,婠婠就这样屏着呼吸、一动不动维持着这样的姿势。
山林沙沙的作响,夜虫时时的低鸣。
当婠婠屏息到了极限时,方以一种极轻极轻的动作慢慢的撤回身来。才撤到一半,婠婠便见凤卿城睁开了眼睛,那双惑她心弦的桃花瞳正正好的向她看来。
婠婠僵了僵,低低的清了清喉咙,轻轻缓缓的似是催眠般的道:“你睡着了。这是梦,是梦。”
说罢了婠婠缩回去,用被子盖了自己的半边脸,一本正经的睡起觉来。
朦朦胧胧的星辉中,凤卿城看了她一会儿,又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一切都好似没有发生过,只是凤卿城的唇角挂了一夜的愉悦欣喜,那弧度满满的透着股难能自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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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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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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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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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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