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只点燃起来的琉璃灯球先后的顺着坡道滚落下去,尽可能的将照亮坡道的时间延长。
借着滚动而下琉璃灯,能够看清棺底之外的坡道是石制的,瞧着甚是光滑。坡道不宽,仅比棺木大上几圈而已。
从光线最终停下的位置看,这坡道并不算短。
婠婠在腰上系牢一根坚韧无比的特制丝绳,当先跃进了棺口。坡道的倾斜角度很是陡峭,在那木制的雕花棺底上控制行动尚不觉什么,但到了那石制的坡道上,婠婠便生出一股冲动来,恨不能将这陡滑的石坡当做巨型滑梯,就这么直接滑下去。
为了安全,她再是没耐心也只能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带着万分警惕的慢慢下移。
即便是有婠婠在前探路,后面的人亦是不敢大胆的滑下去,尤其是玄门的几位。他们一面警惕着四周变化,一面仔细的寻找着机关的所在。他们身上配备着些小工具,在这陡滑的石坡上控制平衡和下滑速度倒也不难。
一行人小心万分、阵仗十足的下到了坡道底部。什么意外也没有发生。
先前滚落下来的琉璃灯四散着,倒正好扩散了光线的范围。
这下面空空荡荡的,仅有些半人高、长宽不过六寸的细石台零星的散布着。石台的顶端都有着一处拳头大的凹陷,里面装着灯油和灯芯,看起来像是个灯台模样。xǐυmь.℃òm
四周石壁高低凹凸自然成趣,还有一条暗河流淌而过。很显然此处并非人工开挖出来的。
婠婠四下瞧了瞧,转回头来去寻薛呈,“薛大人。”
薛呈正仔细观察着一根石台,听得婠婠唤他心中以为她是有了什么发现,便放开手往婠婠身旁走来,“明大人可是发现了什么蹊跷?”
婠婠点点头,说道:“墓下有这么个地方,风水能好吗?”
方才薛呈见她点头,将注意力越发的集中向耳朵,却没料想她说出这样一句话来。薛呈顿感的一噎,好半晌才咬着牙道:“风水之事在下从何能知。”
婠婠纳闷道:“玄门不搞风水吗?”
既然遁四门的玄门在搞仙玄之术,那原本的玄门该有是这项的吧。原本的玄门有,那如今的玄门总不会就完全的没有了。
果然,薛呈接下来的话验证了她这一猜测。“玄门里确有知晓风水术之人,但在下并不擅长。”
婠婠无不遗憾的道:“那就不好知道程武弄这个地方是有意筹谋,是巧合为之。”
薛呈心中的抓狂停住了,他略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事先知道陵墓下有这样一处地方,有意筹谋特选在此处建造陵墓;事先不知,发现后顺势造就出这样一个机关。这两种情况是不同的。
他刚刚竟是误会了这位的意思,还腹诽着她与顾长生一样,皆是不着调的人物。
仿佛是要证明自己的着调、加深薛呈的不好意思一般。顾长生的声音恰恰时的响起来,“这里面是长明灯油,没有毒。”
说着话,顾长生便用火折子点亮了一处石台。
很快的这些石台上的灯都被点燃起来,光线顿时变得明亮而充盈。
玄门的人都还在找着机关,几位锦衣捕快却已然是有了发现。
“这些灯台曾经被燃起过。”
“这边地上曾经放过许多的重物,被人往暗河处移走了。”
“有很多人在此处活动过,看着这痕迹不像是工匠。至少有两批人来过,一批人直接往河中去了,一批是运送着那些重物走的,且是往返了多次。”
......
当一位锦衣捕快报到此处时,顾长生顿足道:“是不是有人先一步将那些宝藏给弄走了?”
话音一落,诸人皆是齐齐的一顿,而后便继续的忙着自己的任务。薛呈亦是转回头去继续寻探有无机关所在。
锦衣捕快和玄门诸人皆都忙着搜找探查,就是地门的那位都在警惕着四周,以防大家查找的太过专心而叫什么危险侵上。放眼一观,也就只有婠婠和顾长生闲着。
待着也是无聊,婠婠便答话道:“也许是从前那个四门。”
“阿婠姐是说与程武一同消失的那个四门?”顾长生一拍脑门,道:“说不定当年那些人就是藏身此处,从这里遁逃了出去。”
婠婠道:“要真是那样,咱们这些人就有了去路。只是不知道这里通向何处。”
未待顾长生答话,一位锦衣捕快的声音从暗河对面传了过来,“两位大人所猜不错。”
不止婠婠和顾长生,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那位锦衣捕快的身上。此时那位捕快正趴在暗河对面的一块凸石之上,指着那身侧的石壁说道:“这里留着一篇文章,上面所表正与两位大人推测的一般。”
一言落下,数盏琉璃灯都移向那锦衣捕快处。除了地门的那位,所有人都聚了过去。当他们读完那篇长长的文章后,面上的神情呆滞的格外齐整。
这是一篇文采华然的长文,前半部分在嗟叹命运,中间在斥骂天命年的那位太宗皇帝忘恩负义,后半部分指天誓地的要颠覆大宋一朝,为程武报仇雪恨。最后留下名姓后缀了愤书留记几字。
提炼起中心思想,对他们有用的就只两点。其一,当年的四门确是从此处逃了出去;其二,这里的确有金银珠宝,但都被遁四门的人先一步取走了。
婠婠与顾长生皆都有些悻悻的。众人正欲退回来,薛呈出声道了句,“且慢。”
才散开的琉璃灯又聚拢了回去。薛呈屈指在石壁之上敲击了片刻,而后指着两处小凹洞道:“这地方有蹊跷。”
那两处凹糟只有半只拳头大,形状并不规则,不好确定那是天然形成的还是人工挖凿。
薛呈取出了一只小锤,将耳朵贴到石壁上,往那两处凹槽中间的石壁上一阵的敲打,“这里面应该有个不足二尺大小的暗格。”
顾长生再次的兴奋起来,“赶紧打开。”
薛呈让开了地方,叫另外几位玄门中人上前探查,自己退身回来道:“四围设布机关的地方另有几处小格。通常这种情况里面是埋了火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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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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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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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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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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