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那双颊红红显然疾行过来的样子,凤卿城便笑道:“跑那么快做什么。我一直等着你呢。”
她奔的这样快,的确是想追上他的步子。他此刻人等在这里,言下之意又是让她不必着急会追不上来。婠婠的心自然是越发的灿烂欢喜。彻底的将那重写一份折报的郁闷感觉给忘到了九霄云外去。
她扯了扯拖在地上的那块披风,笑着道:“不走快些,帮人扫地吗?”
凤卿城注意到拖在地上的那一大片披风尾,又看了看婠婠那张几乎要被披风领口的风毛遮去了小半的脸庞,眼中那片原本温柔的笑意就变了一种味道。
婠婠嘴角一抽,“好笑吗?”
凤卿城没有回答,而是蹲下身去,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婠婠熟练的趴到他的背上去,凤卿城更是熟练的背起她,缓步徐行,不紧不慢的穿过漫天的飘雪,往停驻马车之处行去。
两个人,只留下一串的脚印。
宫门前的一众守门侍卫们直看的一阵眼抽——从宫门到停驻车马的地方,这统共才几步的路。至于就要背过去!
这是惧内呢?还是显摆呢?
不过也不能否认,这画面还是挺好看的。
一众侍卫门官默默的欣赏了一会儿,有媳妇的忽就开始想起家中的媳妇来,没媳妇的就开始想起媳妇来。
马车上一直烘着一盆上好的银霜炭,掀开了帘子进去便就一股的暖意融融。ωωω.χΙυΜЬ.Cǒm
婠婠解下了披风来,见凤卿城犹还在马车外听流觞说着什么。她便伸出手来,想将腰间的云纹带给稍稍的松上一些。
不是她方才的吃的太多,而是之前几天饿的太久。胃腹许久没有达到这种饱和程度,那腰带自然也就系的紧了些。此刻胃得到了满足,腰腹就开始开始了抗议。
就在婠婠意图松一松云纹带的时候,车帘一掀露出了凤卿城那张怔楞的脸。他只楞了半瞬不到的时间便就迅速的闪了进来。
他没有坐到素日常坐的位置上,而是坐到了婠婠的身边。
婠婠十分自然的将手从云纹腰带上移了下来,望着他道:“恒之是不是也想我啦?”
凤卿城笑起来,“嗯。”
他面上的神情笑意还有这醉人的声线之间皆存着温柔之意。只是若他的视线不是在她的腰带上,而是在她的脸上那就完美了。
婠婠轻咳一声,解释道:“方才吃的有些多。”
凤卿城的视线终于移到了她脸上。他点点头,说道:“原来是吃的有些多,不是小别胜新婚。”
婠婠......
她方才只是在尴尬这个动作的不雅观。看起来她是尴尬的轻了。她家男神这不是认为她的动作有些不雅观,他是以为她色急来着。
天地良心,她再色急也不至于色急成这般。况且她也没有车震的癖好。
婠婠扭动着僵直的脖颈,伸手提起了小几案上摆着的茶壶。
凤卿城伸手过去想要接过茶壶来,“我来罢。不知道今日你能回家,备的只是一壶清茶。”
婠婠坚持的拎紧茶壶不松手,“还是我来。我倒给恒之喝。我这会儿撑着呢,什么也喝不下去。”
凤卿城笑了笑,那只手松开了却是没有移开,反而用指腹轻轻的摩挲着她的手背,辗辗转转,恋恋不去。
婠婠将茶壶一放,“这茶没法倒了。”
凤卿城轻笑道:“婠婠本来也没想倒茶,你是想转移话题来着。”
婠婠干笑两声,尬撩道:“恒之知我。”
凤卿城揉了揉她的额发,便就将手落在了她的腰间。
婠婠的身体一僵,随之又软了下来,看着他道:“原来是恒之觉得小别胜新婚来着。”
凤卿城笑了笑,解开了那条云纹带放到一边,“不是说吃的撑了。”
婠婠眨眨眼道:“我只是想重新系松些,你解它干什么?”
凤卿城张口欲言,婠婠又立刻的道:“便这样罢,到家再说。”
凤卿城看了看她,终于如她所愿的闭了嘴。他伸手从小几之下的屉斗里拿了一盒山楂蜜丸出来。
婠婠摆手道:“别。好不容易肚子里有点油水了,叫它们多待会儿罢。”
在凤卿城放回盒子的时候,婠婠轻轻的舒了口气。没有了腰带的束缚,腰腹间的轻松令她舒泰不已。
下着雪,两人又不着急赶路,马车便就行的稳缓。
凤卿城的视线一直都落在她的身上,这样看了许久他开口说道:“婠婠也推崇程武之论?”
婠婠道:“以前你是不是问过相似的问题?”
凤卿城道:“从前婠婠并未看过程氏手札,今日那一番话像已经看过了。”
婠婠摇头道:“我没看过。”
凤卿城不置可否,只是笑了笑又说起了别的。
他这神情婠婠常见,但凡是言语间涉及到天门事务的,他大半就是这样。这次又不是什么不可说的秘密公务,没得白白蒙上一层不坦诚。于是她认真的澄清道:“真的没看过。”
凤卿城的神色稍稍的一默,他看着她忽然问道:“你是何人?”
婠婠一脸莫名,“我是你倾心爱慕的夫人啊。”
答罢了,婠婠这才意识到他这是对她的身份起了疑心。
虽然他怀疑起来的样子也是很迷人,但是此刻不是发花痴的时候。不管那大头鬼差如何的诓了她,鬼契已成,真相是万不能说的。那该要怎么应对?
婠婠有些着恼。
好好的干什么挖这么坑给自己跳。这回好了,别说多几分坦诚近几丝距离了,一个弄不好的话,说不得他们之间就得隔上一座山峦来。
婠婠的脑袋一片空空,无论如何也不出该要如何回答。
她迅速的回想了一遍在宫中的那番胡扯。找出了最可能与程武相似的论调。而后她做出了一脸的认真,向凤卿城说道:“其实我有预知未来的能力,我方才说的都是由我的预知而来。”
凤卿城只是望着她,并不做言,眼中的情绪亦是不甚分明。
婠婠觉得这话可能有些太扯,于是就继续的扯的不像起来。索性就叫他以为她只是在开玩笑。至于解他那怀疑,便另开一路。大不了死不承认。
“我还知道前朝则天大帝藏了一批宝藏,未来将会有人耗损一千两银财打开那处地方。——那批宝藏,你想不想要?”
凤卿城依旧没有做声,却是取出了一张银票来给她。
婠婠愣愣的接过来打开,见不多不少刚好一千两。
他居然信了?!
婠婠脸上的神情越发的楞。可双手却是无意识的将那张银票折的整整齐齐,然后放进了自己的荷袋。
当她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时,只好就看着他道:“恒之,你居然藏私房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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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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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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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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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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