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加快了扇风的速度,用手戳了戳那些字迹感觉差不多了便就开始动手折好那才出炉的小报告。
在她做这些时,柳如风一面拿了叠卷宗帮着一起扇风,一面说道:“大人,还有一件事。只是属下还不能完全确定。昨夜好像还有另外一伙人盯着那个如梦公子。”
婠婠想了想,道:“遣派几个人轮流盯着去。若真的还有别的桩,悄悄的挖了。”
交代罢婠婠立刻收起折子,起身来向年慕寒道:“都知道多少情况,边走边说。”
年慕寒便就跟婠婠的脚步,一边往外走一边详述道:“昨日苏将军在红翠阁的风月无间里轻薄了阮御史,当时咱们的一个小兄弟正在执行其他的任务,恰巧就蹲在那风月无间窗户对面的屋脊上。
阮御史在挣扎中推开了窗子,瞧见了咱们那小兄弟就向他呼救。那个兄弟顾着任务自然是没理会,扭身就换了个地方蹲着。这本也没有什么不对,谁知道那阮御史今日就到官家面前,告咱们见死不救,见难不助。哦,还有风气不正。”
婠婠听得莫名。依照平日的影响判断,那阮御史不该是如此无理取闹之人。便问道:“昨日苏将军还怎么对付他了?是打了骂了用鞭子抽了,还是动了拳头兵器?”
年慕寒道:“这个属下不清楚,昨日那个小兄弟就在外面候着。”
婠婠点头道:“那我上去问他。”
两人很快的到了地上的这一层,开了门便就见到不远处呆立着苦瓜一样的余小捕快。
婠婠一怔,走到余小捕快的面前来问道:“苏将军轻薄阮御史这一条,是你报上来的罢?”
苏珑并非是天门的重点监督对象,那条消息确是这余小捕快执行其他任务时顺便记录的。
余小捕快点头认道:“正是属下。”
婠婠围着他绕了一圈,“啧啧”两声后,说道:“你最近这是走了什么运?”
余小捕快将嘴一弯,扯出个苦唧唧的笑容来道:“大人,您别挖苦属下了。”
婠婠拍了拍他的肩,道:“即是你看到的,少不得你得去做个证人。正好路上你把昨日看到的情况同我说说。”
余小捕快道了声“是”。随着婠婠边往宫城方向走便说道:“属下这两日一直在那边守桩,目标没出现,属下就关注了一下苏将军。”
婠婠直切重点的问道:“苏将军可是打了阮御史,或是做了其他可能他危及性命的事情?”
余小捕快道:“没有。就是只是轻薄。”
婠婠更加的好奇了,“那是怎么个轻薄法,就成了咱们见死不救,见难不助,还......”
嗯,风气不正这一条就不用问了。肯定是说这货在旁边揣着手看戏来着。
余小捕快有些难能出口,红着张脸吞吞吐吐,“就是......”
婠婠催促道:“快说。”
余小捕快抹了一把脸,一股脑的将昨日所见的仔仔细细的说了明白。直听得婠婠想嗑瓜子。同样的一件事,同样的一个人汇报,寥寥的数言字句同这精彩生动的描述果然是没有可比性的。琇書網
苏珑没有打阮拙,只不过就是使了一招擒拿手,捉着他强行亲了一下而已。她也没有做出什么威胁他生命安全的举动,反而在他将要跌落窗边时及时的拉了一把。不过不巧,第一下她没拉住人而拉掉了衣服。第二下才险险的将人拉住。
于是就造成了铁面小御史衣衫不整挂在红翠阁窗外的奇景。
婠婠听得意犹未尽,瞧着了距皇宫还有一些距离,便就抓紧时间问追道:“后来呢?”
余小捕快道:“后来属下就换了个地方蹲着。”
婠婠惋惜的“啧”了一声。再细一想象那画面就觉足够的醉人。阮拙素来行事端方,眼睛里面更加是容不得一丁点不端方的事和人。素日里没少去谏旁人。这回这事儿一出,怕是那看热闹、打听热闹的朝臣就要排出好几条长队去。
进了宫门,余小捕快身上的苦意就更加的浓郁,好似是一根苦瓜成了精。
婠婠便从自己的小荷囊里拿了一块糖出来,递给这倒霉孩子。
余小捕快瞧到这糖就惊悚了。他颤巍巍的道了声“多谢大人。”然后接了糖填进嘴里。
瞬间,余小捕快感动了——这糖,不黏牙。
糖甚是不起眼,却是入口即溶。在最外面的一层糖壳融开后,里面那股带着酸甜果香的蜜浆便就铺满口腔。那微微酸的果香味道将糖的甜意衬的越发鲜明。
婠婠道:“见了官家以后,这糖有多甜你就笑多甜。”
“是!大人。”余小捕快点头,然后十分彻底的执行着自家总捕大人的话。努力的扬出满身满脸的笑容来。
于是延圣帝见到的就是一位笑的讨喜无比的天门总捕,和一位笑成了菊花模样的锦衣捕快。
观稼殿中那原本严肃的气氛顿时的就被破坏了。
阮御史还是一如既往的严肃端方,只不过当他那白净的脸上多了一点绯红吻痕时。这画面就多少的有些诡异。再加上旁边戳着的那个满脸不以为意的苏珑。延圣帝本来就莫名的想笑。
好不容易在阮御史一番有条有理,引经据典的陈词中严肃了一些心情。此刻就又破了功。
婠婠带着余小捕快行过礼,便就先依着延圣帝的意思,由余小捕快将昨日里见到的事情原原本本、仔仔细细的陈述了一遍。有了刚才的一次经验,第二次开口的余小捕快也就不觉得多么难为情。他口齿清晰,条理分明,脸颊不带一丝丝的红意。
倒是那阮御史的脸,红的十分有层次。
余小捕快陈述过后,苏珑和阮拙又分别的进行了补充。
阮拙先是红着脸肯定了余小捕快所言,而后补充了最重要的一点。苏珑之所以会强掳他去红翠阁是想要以此威胁,不叫他上谏马将军和她本人的不正行举。后来她做出轻薄他的举动,虽是在言辞争执间做出的过激之举,但之后她亦以此做了威胁,不叫他上谏。
所以,苏珑的不当之举就又多了一条。这条比起她自己去逛风月所、纵容属下将领逛风月所、强拉朝廷官员至风月所都更加严重。
这是威胁御史的大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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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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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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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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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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