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道因像是非常的生气,他一边用力的掐着我的脖子,一边咬牙切齿的责怪我为什么不相信他,为什么偏偏要去他家二楼的阁楼?
我用力的抓住左道因的手腕,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将他的手从我的脖子上移开,就在我感觉自己快要断气的时候,左道因猛地一甩,重重的将我甩在了地上。
我咳嗽了几声,然后含着泪水一脸紧张的看着面前的左道因。
左道因深吸一口气,然后狠狠的跺了下脚,最后一脸狰狞的对我说吴道,你知不知道你们这次闯了大祸?
我疑惑的看着左道因,不明白他到底是个啥意思?
左道因也不再理我,转身就朝着他家的方向走,而且浑身都弥漫着一股杀气。
我心中一凉,心想着左道因不会是要回去杀王飞洋吧,我下意识的就抓起了旁边的一块石头,大步的朝着左道因追了上去。
在见识过左道因的凶狠以及他之前虐待罗秀的这些事情之后,我心知左道因一定是个狠人,我决不能让他回家,那样王飞洋一定会有危险,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把左道因留下来,直到王飞洋顺利的从他家离开。
我死死的捏着手中的石头,然后对准了左道因的后脑勺,将手举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
突然转过身来的左道因吓了我一跳,不过我并没有被他吓破胆,这反而促使了我下手的决心,哐当一声,我用手中的石头狠狠的砸在了左道因的脑门上。
他的额头瞬间肿起来一个大包,同时夹杂着鲜血,左道因怒瞪着我,我吓得急忙扔掉了手中的石头,说左爷爷,对、对不起。
他全身颤抖了一下,整个身体突然就瘫软在了地上,我急忙把他扶住,左道因大口的喘着粗气,却没有骂我,而是断断续续的说:“快、快去我家,阻止他...”
“阻止谁?”我愣了一下。
“快..快...”左道因用手死死的抓着我的衣角,不停的对我说着这一个字。
我一脸的疑惑,不知道他到底想让我去干啥,再看到左道因额头上那流着鲜血的大包以及他那痛苦夹杂着焦急的表情的时候,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干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原本我是想给左道因包扎一下伤口的,因为我害怕他随时都有可能会失血过多而死,但是左道因却是阻止了我,让我别管他,马上去他家,把王飞洋从他家的阁楼带出来。
之后,左道因用力的推了我一把,然后就躺在地上不停的喘着粗气。
他依然是那句话,说他死不了,让我赶快去他家,我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对,站起来大步的朝着左道因的家里跑去。
一路上我脑子乱成一团,我想不明白左道因为啥会那样的着急,他让我赶快去他家阻止他,那个他是谁?王飞洋还是罗秀?
一时间我想到了一种很可怕的可能,难不成那罗秀并没有我们想象中那样简单,左道因把她囚禁在自家的阁楼是有着什么难以言喻的苦衷?
难不成,王飞洋有危险?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不由自主的升腾起了一股子寒意,我加快了脚步,最后狂奔着跑去了左道因的家里。
左道因家里安静的吓人,我站在他家的大堂,望着阁楼上的那虚掩着房门的房间,大步的朝着上面跑去。
在我推开那房门之后,看到王飞洋和罗秀依然安静的待在那里的时候,我这才缓了一口气,看来事情并没有我想象中那样的糟糕,王飞洋和罗秀相安无事。
此时,罗秀依旧是趴在地上,王飞洋则是面无表情的坐在离她一米开外的位置,而在他们中间的地面上,密密麻麻写满了一大篇的殓文,全都是用罗秀指尖的鲜血写出来的。
我虽然看不懂这些殓文,但是也大致可以猜出这一定就是这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此时罗秀已经将她知道的全部写完了,她就趴在那里,抬着头,用她那苍白得犹如白纸一样的脸对准王飞洋,投去了一个解脱的笑容。
王飞洋应该是已经知道了这整件事情的幕后真相,我刚要进去叫他离开,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却是大大的出乎了我的意料。
我不知道王飞洋什么时候在身上揣了一把篾刀,又或者说,这把篾刀从他家被灭门之后,就一直被他揣在身上,此时王飞洋突然就把那把篾刀抽了出来,然后对准罗秀的脖子就砍了上去。
我惊呆了,急忙上去阻止,但是我还是慢了一拍,当我跑到王飞洋面前的时候,他手中的篾刀已经将罗秀的半个脖子都砍断了。
鲜血流了一地,冲刷掉了那地上的血色殓文,罗秀当场死亡,她的身体依然被铁链锁着趴在地上,而她的脑袋则只剩下一层皮连接着她的脖子,整张脸呈九十度与她的肩膀垂直。
我呆呆的站在原地,一时间感觉天都塌了下来,左道因一直让我来阻止他,原来,并不是阻止罗秀,而是让我来阻止王飞洋,因为现在的我,亲眼看到王飞洋用那把锋利的篾刀,砍断了罗秀的脖子。
“你他妈疯了?”
我一把抢过王飞洋手中的篾刀扔在地上,指着他破口大骂:“你他妈杀人了知不知道?杀人偿命知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把她杀了。”
我没想到王飞洋真敢杀人,他才二十岁出头,为什么就敢如此毫不犹豫的剁掉人家的脖子,而且此时王飞洋看起来比我淡定多了,甚至说他无论是杀人之前还是之后,连眉头都没有皱上一下。
他缓缓的站了起来,居然反过来让我冷静一点。
我说你让我怎么冷静?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干了些什么?
王飞洋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回答说知道,我杀了人!
我急忙说现在该怎么办?要不你去自首吧。
王飞洋呵了一声,说他为什么要自首?这罗秀早已经死十几年了,除了你我和左道因之外,还有谁知道她还活着?
说完,王飞洋弯身捡起了那把带血的篾刀,在将鲜血擦干净之后,提着刀就朝着门外走。
我吓了一跳,说王飞洋你疯了,是不是还想去把左道因给一起杀了?
王飞洋回头看了我一眼,那冷酷的嘴角突然勾勒起了一丝诡异的弧度,说吴道,你的内心,其实比我更加的黑暗?
我愣了一下,有些不解的看着王飞洋。
王飞洋回头拉了我一把,说还不快走,难不成还真要等左道因回来?你是不是真想我把左道因也一并给杀了。
我像是明白了些什么,急忙和王飞洋一起离开了左道因的家里,之后我们没去扎纸店,也没有回棺材铺,而是去了一家比较偏僻的宾馆开了一间双人房。
待我和王飞洋的情绪都平静之后,我问他是不是罗秀让你杀掉她自己的?
王飞洋会意的看了我一眼,没有回答。
我松了一口气,说或许这对于她来说,也算是一种解脱,不过王飞洋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了,居然敢如此果断的下手,那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动物。
王飞洋回答说如果你在亲眼看到你的家人,一个个死在你面前之后,你也会变成这样。
我倒吸一口凉气,不敢继续在这个话题上多问,然后我就问王飞洋,是不是已经从罗秀口中知道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让他赶快告诉我。
这时,王飞洋的表情突然就变得严肃起来,随即他就用着一种非常诡异的眼神盯着我,盯得我心中一阵发毛:“吴道,你真想知道真相?但是我怕我告诉你之后,会吓死你!”
琇書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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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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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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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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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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