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儿懒洋洋的坐在八仙椅上,小手有一搭没一搭的轻轻拍着略微隆起的肚皮,余光扫见那副将乌青发紫的猪头脸,眉头忍不住轻轻抖了一下。
她实在没想到,只不过有人在背后说她几句闲话罢了,褚良竟然能将人教训成这副德行。想想男人铁青着脸将副将拉到比武场的情景,她就忍不住想要发笑。
轻轻咳嗽一声,盼儿笑道:“阮夫人这话说的,我怎么听不明白呢?您到底是做错了什么,非要让我原谅?”
阮氏抬头,扫见女人那张娇嫩美丽的脸,就连手上都不带半个茧子,这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模样,一看就是被人千娇百宠的,想到这一点,阮氏心中越发不忿,脑袋却更低了几分。
“先前夫人刚来府,妾身不懂事,见到您年轻貌美,以为将军是瞧中了您的美色,便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现在想来,心中实在愧疚的很……”
“不中听的话?”盼儿哼了一声,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对上女人的眼神,阮氏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心中更慌,额间都冒出了一层冷汗。wWW.ΧìǔΜЬ.CǒΜ
过了好半晌,盼儿才开口道:“这一回便算了,反正不是什么大事,日后记得别再犯忌讳,也就是了。”
阮氏听到这话,连连称是,她倒是没想到这位将军夫人这么好说话,心中不由升起了几分窃喜。
瞧见手底下副将那副蠢相,褚良就忍不住的往外冒邪火,摆了摆手:“既然已经道过歉了,就先回吧。”
眼见着褚良有逐客的意思,阮氏夫妻两个自然不敢多留,等走出了院子,阮氏这才伸手拍了拍胸口,小声埋怨道:“多大点事儿,你先前还急的慌,瞧瞧人家正主都没放在心上,毕竟那些不光彩的事儿可不能拿到明面上说,夫人不要脸,将军还是要名声的。”
闻言,副将冷笑一声,根本没有开口的意思,他当年真是瞎了眼,才会将这种蠢钝的愚妇娶过门,将军今日这么好说话,完全是因为夫人没有追究的意思,这才轻易将他们放走了。阮氏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再说这些有的没的,真是记吃不记打。
“闭嘴!”忍不住低斥一声,男人面上满是怒意,将阮氏骇了一跳,呐呐的闭了口。
夫妻两个一前一后的回到了自家的住处,刚一进门,副将便将伺候的下人屏退,等到屋里再无旁人之后,他高高扬手,一耳光甩在了阮氏脸上。
“日后你要是再在别人后头嚼舌根,我就撕烂了你那张嘴!”
阮氏也不是瞎子,看到自家夫君五官扭曲,一张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明显是动了真火,她被吓得心惊肉跳,伸手捂住了火辣辣的左脸,愣愣的点头,眼里却带着一丝不以为意。
咬了咬牙,瞧见阮氏的德行,副将便知道她仍没往心里去,万一日后这蠢妇再捅出篓子来,难道还要他给担责?
“从今天开始,到战事结束之前,你不许再踏出院子半步,听见了没有?”
阮氏心里十分委屈,忍不住道:“我还得置办东西,不出门怎么成?”
“李氏自会打点,不必你费心了。”
李氏不是别人,正是副将的妾室,这男人也是个有成算的,并不打算做出那等宠妾灭妻之事,只不过阮氏太过愚蠢,行事上半点比不上李氏妥帖,这样一来,还不如让妾室操持家事,他还能安心些。
话落,副将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任凭阮氏在他身后撒泼放赖大喊大叫,也没有回头的意思。
*
*
堂屋里头,凌氏坐在主位上,保养得宜的一张脸上不带半分笑意,甚至隐隐还露出一丝怒意。
盼儿对凌氏的打算心知肚明,反正她也不得婆婆喜欢,主动开口反而讨嫌,她又何必用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凌氏轻咳一声,冲着褚良催促道:“怡宁公主已经进城了,你还不快点去给公主请安?人家到底是龙子凤孙,金贵的很,可万万受不得委屈……”
盼儿正将小宝抱在怀里,一听这话,忍不住掀了掀唇角。
公主金贵不能受委屈,那她这种小门小户出来的女子,难道就能任由别人踩在头上?嫁给褚良都有好几年了,盼儿又不是那种脑子进了水的蠢妇,怎会心甘情愿的将正妻之位拱手让人?
褚良略微弯着腰,两手抓着小宝的腰,生怕小媳妇力气不够,把孩子给摔了,听到凌氏的话,他忍不住敷衍道:
“儿子已经派人去接怡宁公主了,母亲不必担心。”
凌氏明显有些不满,问道:“你为什么不亲自过去?”
“公主还没出阁,也是要顾及名声的,儿子早已娶妻,怕污了女眷的名誉,便只能主动避嫌了。”
听到这么一番话,凌氏霎时间气的火冒三丈,偏偏她又不想跟儿子闹僵,只能强压着心底的火气,慢慢劝道:“阿良,公主是为娘亲自带到边城的,于情于理都不该怠慢了人家,要是你不去接,娘去也是成的。”
凌氏话里话外都是拿自己来威胁褚良,盼儿在一边都快听不下去了,她随手从盘子里扯下来一粒紫玉葡萄,剥了皮,将浅绿色的果肉喂到小宝嘴里,漫不经心道:“公主身边有那么多的侍卫,肯定不会怠慢的,从京城千里迢迢的过来,婆婆也辛苦的很,不如先歇歇吧。”
“歇什么歇?这都火烧眉毛了!”
凌氏脸色气的涨红,柳眉倒竖,蹭的一声从八仙椅上站起身,想要出府,却被褚良拦住了。
“起开!”凌氏有些不耐烦道。
“既然你不愿意去接公主,我就亲自将人请过来,这总行了吧?”
即使凌氏是褚良的亲娘,一而再再而三的胡搅蛮缠,男人心里头也不免升起了几分不满,压低声音道:
“娘,即使我战死沙场,也不会迎娶公主。”
听到这话,抱着小宝的盼儿不乐意了,朝着地上连连呸了几下,将儿子放在凳子上,双手合十,红润小嘴儿不停念叨着:“诸天神佛莫怪,这人先前说的话都是胡诌的,您们千万不能当真……”
说完,小女人一双水润润的大眼儿狠狠的瞪着褚良,偏偏盼儿的模样本就生的娇艳柔美,又因为怀着孕的缘故,整个人丰腴了不少,这一眼看过来不止没让褚良心里发憷,反而让他内里涌起了几分不足为外人道的火气,一双鹰眸如同深井一般,不起一丝波澜。
明明男人的表情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但夫妻两个呆在一块的时间着实不短,这人究竟是什么德行,盼儿清楚的很,感受到那双招子缓缓下移,就跟黏在她身上一般,小女人忍不住打了个激灵,面皮不由微微发热。
平日里小夫妻两个怎么闹腾都没事儿,毕竟关起门来,没羞没臊的事情堂堂的定北将军不知做过多少,偏偏此刻凌氏跟小宝都在堂屋里,当着长辈跟小辈面前眉来眼去,这还是头一回。
凌氏反应过来,立时红了眼,抓着褚良的胳膊,右手捏拳,拳头就跟不断飘落的雪花似的,狠狠地在男人肩膀上捶打,发出沉闷的响声。
盼儿看在眼里,一时间不免有些心疼,但她身为儿媳,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好上前阻拦,否则凭着凌氏的性子,她怕是也讨不着好。
“你这孩子胡说些什么?娶公主难道就委屈你了?公主哪点儿比不上这个奶娘,我看你被她迷得昏头转向,真是不知好歹!阿良,你得记住,定北侯府就你一根独苗儿,一旦你有了什么三长两短,怎么对得起你爹?”
凌氏常年养尊处优,手头上的力气不大,打在身上根本不算疼,褚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他满脸正色,严肃道:“我都这么大的人了,哪里还算得上什么独苗?娘您瞧瞧,你儿媳妇多争气,先生了个小宝,现在肚子里又揣了一个,肯定能让咱们侯府热闹起来。”
褚良费尽口舌,偏偏凌氏执拗的很,说什么都要将怡宁公主接到郡守府里头,亏得男人先前就安排下去,将怡宁公主车队的人带到城南的一座别院中,离郡守府远的很,即使坐在马车上都得折腾一个时辰。
他这么安排,也就是希望眼不见心不烦,省的他娘老折腾个没完。
好不容易将凌氏送回房,褚良不由叹了一口气,回头见着媳妇跟儿子并排坐着,手里头捏着紫玉葡萄,在小孩眼前晃了晃,送进自己嘴里。
小宝已经满三生日了,比起同龄的孩子懂事一些,知道盼儿在逗他,也不理会,直接趴在椅子上,用后脑勺对着他娘。
盼儿被小宝逗得直乐,笑起来双眼眯成缝,声音又娇又软,听在耳中甭提有多舒坦了。
几步走到小媳妇身边,褚良弯着腰,一口将夹在两指之间的紫玉葡萄叼在嘴里,含糊不清道:“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为夫替你劳心费神,竟然连点表示都没有。”
嫩生的手掌直接捂住了小宝的眼睛,另一手勾着男人的腰带,将人拉到身边,附在他耳边轻轻问了一句:“将军想让妾身如何表示?毕竟妾身对将军感激不尽,什么都做得……”
脑海中浮现出不知多少疯狂的念头,褚良没出息的咽了咽唾沫,俊朗的面庞浮现起两团暗红,呼吸都急促不少,双眼放光道:
“这可是你说的,千万不能耍赖!”
盼儿斜了他一眼,哼哼一声:“跟你还值得耍赖?”
让奶娘佘氏将小宝抱了下去,正好厨房的婆子做好了晚饭,盼儿面前放了一碗胭脂米粥,没有加别的佐料,只配着荣安坊的腌菜,看似简单,但滋味儿却妙极了。
先前来到边城时,盼儿也没想着要带胭脂米,毕竟一行人走的急,重要的物件没落下就不错了,若是大包小裹的上路,反而有些费劲儿,偏偏栾玉扭得很,非说边城因为战乱的缘故,根本没有什么吃食,不愿意让盼儿受委屈,硬生生的在马车里放了两袋子米,这东西在边城还真是独一份儿的,有钱都买不着。
郡守府做饭的婆子手艺说不上好,但也不算太差,要是平时褚良吃着也没什么怨言,偏偏这段时间小媳妇中午都会让人送了饭食去,都是她亲自下厨弄出来的,饭菜里加了灵泉水,味道甭提有多好了。
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正是这个道理。
早些年盼儿的手艺并没有多好,不过她跟着不少人都学过,先前陈福还特地教了几道拿手菜,虽然及不上大厨的手艺,却比郡守府厨房里的婆子们强得多了。
褚良被养叼了胃口,一时间脸色漆黑如同锅底一般,大口大口的吃着饭菜,根本没吃出什么滋味儿便直接咽下肚了。
闷笑一声,盼儿慢慢喝完粥,眼见着时候不早了,便叫栾玉送了热水进来。
走到屏风后头,小女人的手扯着系带,刚想将衣裳给脱下来,却发现地上又多了一道影子。
“你怎么过来了?”盼儿忍不住问了一句。
褚良摸摸鼻子,声音沙哑道:“刚才不是说要表示表示吗?我给你这个机会。”
一边说着,褚良一边走到小媳妇面前,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看,就跟见着肉骨头的大狗似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后头了。
低垂着眼,盼儿也没去管他,将外头穿着的丝绸罩衣给解了开……
顾及着小媳妇的身体,褚良嘴上说的花花,实际上也没敢闹的太过,再加上盼儿脸蛋身段儿生的都好,只看着就让人双眼发直,头脑发热,差不点涌出鼻血来,褚良也是个没出息的,很快便结束了。
睡了一觉,等到盼儿醒来,已经到了辰时,褚良早就去了军营里。
揉了揉有些发酸的后腰,她也没急着起身洗漱,反而坐在褥子上,小手捏着下巴,脸上露出思索之色。按说褚良不过三十,正是筋骨健壮龙精虎猛的时候,偏偏跟以前相比,时候好像……短了些?
难道是最近因为前线战事忙的太过,损耗了精气不成?
心里头这么想着,盼儿琢磨着要不要弄些鹿鞭鹿血等物泡酒,毕竟那些玩意虽说听着不体面,但实际上功效却不错的很,再加上葛神医也在边城,跟他讨几个泡药酒的方子应该不算什么难事儿。
吃过早饭后,盼儿让栾玉去将葛神医带过来,这丫头做事风风火火,飞快地跑出了门。
自打盼儿头一天到边城时,葛老头便寻思着见她一面了,毕竟先前从夫人手里头倒蹬过来的那一小瓶灵泉水,实在是好用极了,他配置丸药时,有些珍稀药材的损耗实在不小,但只要稍稍加上一滴灵泉水,不止弄出来的丸药数量多了,质量更是上乘。
不说别的,只看最为普通的金疮药,这药粉是用十几种有止血功效的药材配制而成,要是人受了伤,只要没伤着动脉,抹上金疮药都能有效。
不过一旦出血过多,金疮药也就没用了,但加了灵泉水之后,药粉止血的速度比先前快了不知多少,抹上不到半刻钟功夫,伤口便会慢慢止住血,结成血痂,这在战场上可是能救命的!
正因为灵泉水这么好的功效,葛老头心里头馋坏了,就跟有猫爪子在挠似的,一刻都不能忍,偏偏褚良下了令,不许他主动登门,这才一直没有出现在盼儿面前。
此刻栾玉过来请他上门,无异于正中下怀,葛老头心里甭提多美了,走起路来都打着飘,恨不得马上飞到郡守府上头,免得此事被将军知晓,再让他给搅合了。
走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到了郡守府,盼儿已经收拾好了,坐在大堂里等着葛老头。
葛老头一见着盼儿,原本蔫巴巴的一个老汉,立刻就精神不少,满面红光,冲着她拱了拱手,嘿嘿笑道:
“不知夫人叫小老儿过来,究竟所为何事啊?”
盼儿也没打算跟葛老头卖关子,直接实话实说了:“你给我几个药酒的方子,一个方子换一瓶灵泉水,这买卖你做是不做?”
葛老头眼珠子骨碌骨碌转了几圈,咂咂嘴:“一个方子只能换一瓶灵泉水,夫人未免有些太抠门了,这样吧,你出这个数怎么样?”
说着,这老头儿猥琐的把手掌打直伸出来,冲着盼儿比了比。
“五瓶灵泉水?”盼儿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
“葛神医,我知道你医术好,不过生意可不能这么做,你手里头养身的方子虽然珍贵,但我的灵泉水却是世间罕有,根本找不到别的,珍贵之物换独一无二的东西,本就是你占了便宜,现在竟还如此贪得无厌,未免有些太过了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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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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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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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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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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