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桂花是甜的,鸭子是咸的,搁在一起弄能对味吗?”钱婆子小声嘀咕了一句,被盼儿听见了,她也没说什么,毕竟钱婆子本来就不擅长做菜,又没有吃过金陵的桂花鸭,一时之间想不到也是正常。
“这是金陵菜,咱们这边可有金陵人?”盼儿喝了一口水,眼珠子往外瞧了瞧,心里头琢磨着齐川究竟是为什么过来。
说起来也有些巧了,今日先是凌月娘上门,又是齐川来找,两人就跟约好了似的,诚心给她跟褚良添堵。
“金陵菜?”钱婆子皱着眉头,仔细想了一会,突然一拍手,道:“柳氏就是金陵的,她先前照顾过小少爷,听说手艺也不错,要不老奴把柳氏叫过来,做道菜给您尝尝?”
要是没看到桂花,盼儿可能也想不起这回事,既然花苞摘下来了,庄子里也还剩下几只鸭子,做道菜还是使得的。
“那你去问问柳氏,若是方便的话就来一趟,她不是又生个姑娘吗,如果忙不开便算了……”
“怎么会忙不开?柳氏的男人也是个疼媳妇的,白天跟着周庄头做活儿,中途若是得了空立刻便会回家,给自己媳妇打下手,她那婆婆也不是个刁难人的性子,日子过的可舒坦了,比起刚来废庄的时候,足足胖了十斤呢……”
钱婆子把装了桂花的篮子放在桌上,快步往屋外走,柳氏住的地方不算近,过了枸杞树就是,钱婆子还没走进去,在外头喂鸡的柳氏就瞧见了她,笑着问:“钱大娘今个儿怎么过来了?快进来坐坐,地上脏的很,让您见笑了。”
柳氏家里的鸡鸭全都是散养的,毕竟院子里有不少草梗,每日让这些小东西们用嘴叼着,也能吃个几分饱,倒省了些事情。
“夫人想吃桂花鸭了,我记得你是金陵人士,要是会做这道菜,就去做给夫人尝尝鲜……”
柳氏先前跟盼儿打过交道,知道夫人的性子和善,即使嫁给了将军,也从不为难他们这些佃户,不止收的租子比别处少了三成,每日给佃农送的饭食也比别处好,这么厚道的东家,哪个不上赶着讨好?因为家里又添了个小女娃,日子过的紧紧巴巴的,要是给夫人帮忙,应该也能有些进项。
瞧见柳氏的神情,钱婆子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赶忙道:“快去吧,夫人可不会亏待了你,就是做顿饭的功夫,你婆婆还在屋里呢,有她看着两个小的,也不怕孩子们哭闹。”
柳氏一想也是这么回事,便跟着钱婆子往外走,刚一走到院子外头,看到趴在地上的两只猛兽,柳氏吓得心肝直颤,她早就听说夫人养了獒犬跟野狼,之前一直没见过,今日总算亲眼目睹了,吓得浑身发软,别过头去,也不敢再盯着瞧。
野狼掀了掀眼皮子,看了柳氏一眼,趴在地上啃着棒骨,嘎嘣嘎嘣的将骨头给咬碎,舌头舔着里头的骨髓,吸溜着吃的可香。
平日里一般的庄户都不能顿顿吃上肉,更别说野狼跟獒犬一顿就能吃上十几斤,普通人是肯定养不起的,亏得夫人手里头有银子,荣安坊每月又能赚上不少,这才能经得起败祸。
柳氏也是个鼻子灵的,刚一进屋就闻到了一股馥郁的桂花香味儿,仔细一看,才发现是木桌上摆了一篮子的桂花,水灵灵的浅黄色花苞,一层累一层的堆在竹篮里头,花苞嫩气的很,一看就是庄子里种的桂树。
要说这废庄,虽然名头不好,但里头种着的作物还真比别处好些,她听家里那口子说过,庄子土地肥沃,种什么都长的比别处快,京城里暖和的很,庄子里头又有一条小溪经过,灌溉稻田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先前盼儿被栾英掳到了侯府,小宝那时还没有断奶,也亏得柳氏一直照顾着小宝,才没饿着她儿子。
盼儿心里头存着感激,看着柳氏白净的面皮,心中升起几分好感,拉着她的手,轻声道:“今个儿正好弄了些桂花,就想着做一道桂花鸭尝尝滋味儿。”
“桂花鸭以前家里曾经做过几回,现在已经许久没做过了,要是味道不对,夫人千万别见怪。”
一边说着,几人一边往厨房里走,钱婆子去弄了只鸭子回来,先用菜刀麻利的抹了鸭脖子,滚烫的血水呼呼的往外涌,鸭子受了疼还没断气,扑腾着翅膀在地上折腾,钱婆子嘴里头骂骂咧咧的,揪住鸭子的翅膀,让吴婆子往大盆里倒了开水,把鸭毛全都给烫过一遍,鸭血也没浪费,用海碗接着,很快就凝在一起了。
虽然钱婆子做饭不怎么好吃,但干活儿却麻利的很,将鸭子去了毛,又开膛破肚,把内脏之类的东西都掏出来,原本是想直接扔了的,柳氏赶忙拦住了钱婆子,道:“钱大娘,这些可是难得的好东西,正好厨房里还有卤汤,待会做个鸭血粉丝,配着桂花鸭也能给夫人尝尝鲜。”
鸭肠子之类的东西脏污的很,好在吴婆子不嫌弃,用水反复洗了好几遍,这才把那股臭味洗干净了。
庄子里的鸭子比外头的要大些,毕竟除了饲料之外,这些鸭子没事儿还会在庄子里头转悠,地里的草梗虫子之类的,也都被它们吃下肚,每天走的路多了,肉质便会更紧实,身上的那股鸭骚气并不重。
因为荣安坊卖腌菜的缘故,废庄的厨房里也用炉子熬着卤汤,最开始用的是鸡汤,到了后来也用鸭子熬过一阵,全都加了赵婆子特制的料粉,味道鲜的很,盼儿手上刚掀开木头锅盖,就有一股水汽忽的一下扑出来。
柳氏在另外一口铁锅里炒盐,桂花鸭必须用花椒炒了盐面,弄出熟盐,塞进鸭子的腹中,余下的再抹在鸭肉上头,慢慢搓揉,足足得腌上两个时辰,才能入味。
洗了手,柳氏用手背抹了一下鼻尖儿的汗,冲着盼儿轻笑道:“夫人,厨房里烟熏火燎的,您先回去歇着吧,估摸着还得再等几个时辰,桂花鸭才能做好。”
盼儿本想留在厨房里,但又怕柳氏看见她觉得别扭,冲着钱婆子交代了几句,让她给柳氏点银子,便直接往外走,到了院子里头。
野狼一见着盼儿,四条腿站直了,迈开步子走到盼儿面前,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哼叫声,带着倒刺的舌头舔着盼儿的手心,又黏又腻。
盼儿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低头看着野狼狰狞的毛脸,森白的牙齿上还带着肉丝,但油绿的眼珠子里头却透着显而易见的讨好之意,这种人才有的神情出现在狼脸上,小女人一时间也不由愣了一下。
其实野狼之所以对盼儿亲近,还是因为狼性狡诈,毕竟眼前这个女人给了它好吃的肉块,食物鲜美还带着灵气,一靠近到女人身边,浑身暖融融的十分舒坦,野狼自然就生不起伤害盼儿的心思,以至于还主动亲近。
藏獒也凑到盼儿身前,黝黑发硬的鼻头蹭了蹭女人的大腿,还没等做出什么动作,便被扫帚般的狼尾巴狠狠的扫在狗脸上,野狼还冲着獒犬低咆着,两只前爪不断在地上刨坑,将泥地都给弄出了人头大小的土坑。
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盼儿分别拍了拍两只野兽的大脑袋,在它们喝水的盆子里头分别倒了灵泉水,大概是灵泉水有灵气的缘故,对动物的身体十分有益,盼儿都觉得野狼跟獒犬比先前聪明多了,从来没有主动伤害庄子里的佃农,但先前闯进来了歹人,却被野狼咬的半死不活,浑身沾满了鲜血,那副模样也是挺瘆人的。
余光扫见褚良走回来,男人一见着两只畜生围着盼儿转圈,脸色立刻就阴沉了几分,不可思议道:“你不是嫌弃这些蠢物吗?竟然还让它们舔你?”
玉白小脸儿上透出一抹晕红,杏眸狠狠的瞪了男人一眼,啐道:“你在胡说些什么?也不怕被人听见了!”
褚良不管,直接拉着小女人的腕子,摸到了一手湿滑的涎水,整张脸都显得十分狰狞,眼神凶恶的在獒犬跟野狼身上流连着,大概是男人身上的气势实在太惊人,野兽本就比人要敏锐些,野狼往后退了几步,冲着褚良嗷嗷直叫唤。
好在獒犬是褚良从小养到大的,最是护主,直接挡在男人身前,与野狼对着叫唤。
盼儿被震得耳朵生疼,带着褚良一起走进屋里,用花皂仔细把手洗了一遍,状似不经意问道:“齐川过来作甚?”
不提这个还好,一见着小媳妇那张水润润的红嘴儿里吐出了那个男人的名字,褚良狠狠咬牙,哼了一声道:“那姓齐的当真是个伪君子,说什么为了你着想,让我主动放妻,真是无耻至极!”
听到男人粗重的喘息声,胸口不断起伏着,盼儿知道褚良真气着了,擦干了手后便走到他身边,双手捧着他棱角分明的脸,踮起脚尖本想亲褚良一口,偏偏男人骨架子大,生的高壮极了,柔软的小嘴儿只能碰到他的下颚,亲在又刺又硬的胡茬儿上头,还真是不太舒坦。
原本褚良心里头憋着一股邪火,被小媳妇亲了一口之后,就好像一盆冷水浇在头上,让他瞬间就安静下来。
被日头晒的黝黑的俊脸上隐隐透着暗红,一把抓住盼儿的手,色厉内荏道:“别以为你勾引我,齐川的事情就能这么算了!牵丝蛊之事跟许家脱不了干系,这笔账我肯定是要算的!”
盼儿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笑眯眯道:“我知道。”
褚良冷哼一声,又想起了什么,继续说:“离那两只畜生远点儿,就算要用灵泉水喂它们,也不必亲自过去,它们凶性未泯,万一伤到你怎么办?”
“厨房里做了桂花鸭,明日差不多就能吃了,晚上我给你包抄手,你先坐下消消气,为了齐川那种人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
小媳妇一个劲儿的贬低齐川,言语中还在暗暗的捧着褚良,即使对褚良溜须拍马的人不在少数,但有一回听小媳妇夸自己,男人暗自得意,嘴角微微上扬。
瞧见褚良这副模样,盼儿暗自发笑,却也没说什么。
自打上回齐川到废庄里,他二人争执一番后,褚良的性子就好转了不少,这男人对她也是极为上心的,从不纳妾,也不敢在外头花天酒地,按说像褚良这种年少有为的勋贵子弟,院子里的莺莺燕燕不知会有多少,眼前这人虽说脸皮厚了些,对她倒也不错。
这么一想,盼儿心里头更舒坦了,眯着眼冲着男人笑,坐在他结实的大腿上,脑袋埋在这人怀里,暖和极了。
盼儿说要做抄手,肯定不是糊弄褚良的,她去厨房活了面,又让钱婆子去河边找钓鱼的老头买一斤虾子回来,直接剥了壳去了虾线剁成碎粒,盼儿也不敢剁的太碎,否则吃不出虾的口感。
厨房里本就有鸡汤,烧开之后把抄手放进去煮着,装进一大一小两只瓷碗里,盼儿端着托盘,直接走进屋。
褚良坐在桌前,手里头拿着栾英送来的信,一听到动静,几步迎到小媳妇面前,将托盘接过来,放在桌上。
小夫妻两个面对面坐着,抄手吃刚出锅的,装在碗里还呼呼的冒着热气,肉香跟鲜味混合在一起,褚良也不嫌烫,用勺舀了一个放在嘴里,一边吃一边赞道:“我媳妇做的东西就是好吃,别人谁都比不上……”
盼儿也没听他胡诌,小嘴儿轻轻吹着气,等到抄手嫩生生的表皮微微有些凝了之后,这才张着嘴咬了一口,馅儿是用鲜虾跟猪肉混在一起的,虾粒弹牙的很,里头还添了些香菇等物,热乎乎的吃着舒坦极了。
男人低头不住嘴的吃着,大概是抄手合了褚良的胃口,到了最后他竟然端起碗,呼呼的喝了里头的汤底。
眼珠子扫见桌面上的瓷罐,褚良还记得里头放着的枸杞蜜,眼神不由闪烁了一下。
盼儿打了个哆嗦,心里头不免有些疑惑,即使现在入秋了,天气也算不得冷,难道她是受了寒不成?
她哪里想到,褚良日日逼着她解蛊不算,竟然还打着用枸杞蜜给她外敷的主意,这种想法,简直跟禽.兽也没什么差别了。
吃完抄手,吴婆子进来收拾,盼儿用清茶漱了漱口,扫见男人低头看着密信,神情十分专注,就没有管褚良,让人送了热水准备洗澡。
哪知道刚将衣裳脱了下来,身后就出现了一道高大的身影,在烛火的映衬下,影子微微晃动,盼儿骇了一跳,细瘦藕臂护在胸前,转头看着走到屏风后的男人,见到他手里还拿着装了枸杞蜜的瓷罐,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来。
好歹褚良也是堂堂的定北将军,怎能、怎能如此无耻?xǐυmь.℃òm
拒绝的话刚到嘴边,还没有说出口,小女人就被热烘烘的大嘴堵住了口,喉间只能发出低低的哼唧声,倒是可怜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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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鸭在大缸里头腌了整整两个时辰,擦洗干净后又挂在厨房外头,庄子里不像是富贵人家那么讲究,厨房与卧房挨得也不远,没回盼儿出门时,都能瞧见那只赤条条的鸭子随风而动,透着一股香气。
狼牙是不是的站在廊下打转,眼珠子紧盯着那只鸭子,要不是柳氏把桂花鸭挂的高些,怕是早就让獒犬吃进肚中,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柳氏做桂花鸭的法子与旁人不同,她们家里头是要用桂花添在卤汤里熬煮的,这样一来,桂花鸭的甜香味会更加浓郁,口感也更为嫩香。
等桂花鸭用卤水煮过,放凉之后,柳氏又切成了菱形花刀,装在盘里往主卧送。
昨晚上因为褚良闹的狠了,此刻天光大亮,盼儿还没有起身,等听到了敲门的动静,这才用手狠狠拧着男人的胳膊内侧。
平常人手臂内侧的肉软和的很,哪像褚良这般,生了一身腱子肉,费了好大的力气,不止没掐疼他,反而自己累的虎口发酸。
“快去开门!”
眼见着小媳妇恼羞成怒,褚良不紧不慢的赤着身下了地,套上衣裳后,这才把门打开,便见着柳氏手里端着桂花鸭站在门口。
“将军。”
一见到褚良,柳氏吓得脸都白了,她虽然是金陵人士,后来才嫁到京城来,但也听说过定北将军的凶名。
眼前这人模人样的汉子,可是连人肉都敢吃进肚,听说他在边关时,每日都得拿一个匈奴稚童下酒,也不知道是不是杀人杀多了,遭了报应,才会呆在废庄中养病。
柳氏哆哆嗦嗦的想要把盘子送进屋,褚良却堵在门口不让她进去。
小媳妇现在没穿衣裳,若是放了这妇人进去,让她看见什么不该看的,那该如何是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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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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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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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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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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