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着血带的外延,“你们看,血迹受破坏主要是来自于汽车的反复碾压,在它的边上还有类似自行车车轮的带血轮印、杂乱的行人足迹。但是在它的两侧有很多长刺状的溅血,刺体粗而有力,纵向角度比较低,形态又比较规律有类同性,说明它几乎是擦地而出的。”
两人顺着她指的方向仔细地看。
她接着说:“血迹的横向角度又比较大,应该是沉重并且有相当速度的物体挤压形成。车轮印显示是呈双轮并行的,两轮间的宽度我刚才测量了下应该有95厘米,这应该是一种小型三轮车。”
“即使这样,你也无法认定这就是第一现场吧?”
“在我看来,首先这根本不是现场,因为这就不是一起案件,不仅不是交通事故,也不是什么抛尸途径路段,根本就不用说和我们案件会有什么关联性。”
张挚诚上前一步问:“此话怎讲?”
乔真凑近地面,指着一处给他们看:“首先,这不是一起交通事故。现场没有人体组织、毛发,也没有移动受伤人员的血迹形态,刚才经过现场访问,也并没有反映昨夜有交通事故的信息。”
“所以依照你的判断,运送的并非是尸体?”张挚诚很快反应过来。
乔真赞赏地朝他看了眼,点头道:“既不是交通事故,又并非车辆撞击动物形成的现场,那么剩下的可能性无非是抛尸和运送货物流下血水这两种。怎么排除抛尸的可能性呢?”
“对啊,你是怎么排除的?现在血样受污染严重,法医角度是很难鉴别了,只有依靠你的判断了。”陈世捷迫不及待地问。
乔真并不直接回答他,而是径直走到污水沟旁边,指出污水沟墙面上的几处血迹给他们看:“你们看,这一处血迹的形态有没有什么不同?”
陈世捷实在看不出什么眉目,很快摇摇头。张挚诚也微笑着等她抛出答案。
“从血迹的形态来看,它们的角度又平又直,是被挥甩出来的,一般什么样的东西是可以这样被抛出来呢?显然是一样重量比较轻的物体。”
“而且,沟外墙面的大部分都有血滴印记,说明了甩袋子时,这个人并没有走到这里,而是隔着相当一段距离。”张挚诚蹲下身,伸出手指比划了下。
乔真点头:“这就说明了,当时,袋子其实已经空了。而且,回到刚才的血印带,你们有没有发现这样一个特点?滴血由密集变稀松,并且没有出现第三条类似的血轮印。”
“你是说,血本身是在车上的,而不是压过血泊,因为如果是压过血泊的话,应该出现三条血印。但这和不是运送尸体有什么关系呢?”陈世捷问道。
“当然有关系,这样就能得出结论——运送工具一种小型三轮车。这个结论当然也是由很多因素推论而出的。你们看,只出现两条血印说明血存在于车后托板上,在骑行过程中,当然就只会有后面两个轮子压到。而且因为现场形态可以判断当时血流得急又不均匀,说明后面的托板没有什么密封性,一般只有运送货物的三轮车后车板是用木板简易拼接。再加上之前的蛇皮袋判断为空袋,这里又靠近密集居民区,我可以做一个推断。虽然比较大胆,但我有信心八九不离十。”乔真裹紧外套,捋着被狂风吹乱的头发,说着看向张挚诚。
张挚诚耸耸肩:“你不要怕我们失望,办案过程里没有点曲折,我们都会不习惯的,你就说吧。”
“张队,我建议,由外围的同志尽快去求证下,是不是附近有个菜场,这条道是郊区通往菜场运货的必经路,如果是的话,应该有个运送鸡鸭血或是其他禽类血的人骑车经过这,只是不小心把血撒了出来,不是我们原来设想的那样。”
张挚诚点点头,抿了抿嘴,欲言又止。wWW.ΧìǔΜЬ.CǒΜ
这时候,天色已经暗了,风也越发大了,台风快来了,到了收队的时候,然而这个案子却离“万事俱备”差很远的一段未知路。
张挚诚有点沉默地上了车,车内又是一片空无一人的沉寂。他太熟悉这种氛围了,每次破案到胶着状态、极度疲劳状态和抓捕前的那一刻,都是这种沉寂,只不过今天的氛围是最为沉闷压抑的那一种,连一向满脸灿烂微笑的陈世捷都严肃地望向窗外。
张挚诚想着,情不自禁回头望了乔真一眼。平时的她大概因为受美国留学的文化影响,肢体语言不少,还是个表情帝,难得看到她此刻东方女孩特有的娴静模样。
这个女孩似乎是有很多面,今天工作时的专注和专业更是让人刮目相看。和他不怒而威的师傅似乎是两个极端,一个复杂到纯粹,一个透明到让人迷惑,他永远猜不透下一次会看到哪个全新的乔真。
下班高峰,一车人堵在车流中不得动弹。张挚诚对此早有估计,只预留了几个必须回单位的同事,其他分头去血带周边调查走访,另一组机动部队留在局里待命。如此安排,碰到事赶事的关口,就一个都警力不浪费。
果然,一连几个电话把已经陷入浅度睡眠的他立刻唤醒了。前方侦查员传来消息,和乔真的判断不谋而合,这也就罢了。
另一条消息,一下子让他的睡意全无:章琴的尸体,确切的说是——一部分碎尸被发现了!
在单位加班的石妍和自行回家的陈世捷立即赶往现场。发现章琴被切割下头颅和上肢的房管所工作人员面如土色,还瘫坐在地上不停干呕。石妍找他大致了解了情况后就进入警戒带。这是一处高楼公寓的中层顶楼平台。
石妍清楚记得几年前曾经有人在这里跳楼自尽,当时她还是实习民警,跟在师傅后面第一次出了高坠的现场,自然是场面血腥、刻骨铭心。
一个厚实的超大黑色塑料袋被从水箱里捞了出来,袋子已经被打开,最先进入视线的是杂乱如麻的一大团黑色头发,而后是切割面很不平整的颈部,让人作呕的皮层、脂肪和骨头从横截面都清晰可见,袋子里的血水已经流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女警乔真更新,十四、现场的还原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