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敲了好几遍之后,里面才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好像是有人从地上爬过来一样。
我当时心里就有点发憷,这声音实在不像是正常人走路的声音。
不一会儿,门便被拉开了,开门的是之前我见过的那个老头。
老头满头花白,皮肤皱巴巴的,脸上布满了老年斑,他穿着一身薄薄的唐装,脚上趿拉着一双拖鞋。看见是我,老人有些不悦地说:“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搞的,有什么事不能心平气和地说吗?老是搞得心急火燎的样子。”
我听了他这话,连忙跟他说了句对不起,然后问他:“大爷,你知道白天有什么人去过我家吗?”
大爷一听我这话,满脸奇怪地看着我,说:“什么人去你家?你自己不知道?”
我诚恳地看着他,说:“我白天在公司上班,晚上一下班回来,就发现我的钥匙打不开门了,我家里的锁好像被人换了。”
那大爷一听我这话,更是满脸奇怪地看着我,说:“你家换锁,你能不知道?”
我知道,从大爷的角度来看,我这么说,确实有点奇怪,于是我解释道:“白天我媳妇就在家里,我在公司,所以,对家里发生了什么并不知情。刚刚我回来,想要开门,钥匙插进去了,才发现,门打不开了。”
“那你媳妇呢?你不会给她打个电话问问。”大爷听了我这话,依旧有些不以为然的样子。
听到他这话,我才猛一拍脑袋,对呀,我刚刚只顾着着急了,怎么就想不起给她打个电话问问呢?
说不定,她只是出门了。
想到这个,我立马掏出手机来,给朱文洁打电话。当时我其实心里又一次燃起了希望,我希望换锁这事是朱文洁干的,也希望我的猜测是错的。
因为这样的话,最多就是朱文洁对我感到不满,在跟我生闷气,这样总比宋睿明来换锁要简单得多。
电话打过去,响了很久,没人接听。
我有点愣住了,那大爷一开始还满脸轻松的样子,看见我握着手机打了半天,却不通,他也可能是有点替我着急了,便急忙对我说:“怎么样?你媳妇不接?”
我点了点头,大爷又说:“不会是被困在屋子里了吧?”
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我刚刚回来的时候,对着门里叫了很多声,她都不答应。”
这大爷这才有点替我着急了,他摸了摸花白的头发,说:“怎么回事,是不是发生什么了?小伙子,要不你赶紧报警?”
我握着手机无奈地放了下来,然后对着大爷点了点头,说:“大爷,我其实是想问问,白天您有没有看见有人来换锁?换锁声音应该很大,您应该能听见。”
大爷肯定地说:“大概吃午饭的时候,我确实听到过你家这边传来挺大的动静,不过当时我也没注意,毕竟白天,我不好干涉,所以就没理,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换锁。”
听了大爷这话,我开始明白了,当时宋睿明一定不让我离开公司,估计也和这件事有关系,于是我对大爷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那大爷,麻烦您了,我再给我老婆打几个电话,看看,把这件事搞清楚。”
说完我便告别了大爷。
我重新回到门口仔细看了看这个被换了的锁,感觉这锁弄得很结实,还是防盗的,当时我就有点谱了。
这事一定是宋睿明干的,除了他,我想不到第二种可能。
可是,问题是,白天朱文洁一般都在家,如果有人上门换锁,朱文洁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说换就换?
这么一想,我觉得,这事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些换锁的人,一来到这里,敲开门后,立马就把朱文洁控制了。
想通了这一点后,我立马又拿出手机来,抱着渺茫的希望,又给朱文洁打了两个电话,但和之前一样,电话打过去依旧没有人接。
我想了想,最后给刘晓阳打了个电话,刘晓阳接通电话后,我简单把事情给他说了一下。
由于刘晓阳并不知道我结婚了,所以我只是告诉他,我女朋友失踪了,家门上的锁被换了。
刘晓阳一听我这话,立马对我说:“小东,你先别慌,你在哪,你告诉我,我马上打车过去找你。”
我给刘晓阳说了我的地址,之后又给王大伟和其他几个比较好的朋友打了电话,这个时候,我需要有几个人和我一起想想应对的办法。
王大伟接通电话后,我对他说我这里有点事,也没说什么事,只是告诉他,有空的话尽快过来一趟。
王大伟也果然仗义,应了一声,说就来,放下电话,很快就赶过来了。
由于王大伟知道我和朱文洁结婚的事情,但并不知道我和宋睿明之间更深的渊源,所以,他一上来就问我:“小东,你老婆会不会是跟人跑了?”
我摇了摇头,说:“没有这个可能,一定是被人绑架了。”
我和他简单地说了下情况,很快刘晓阳和其他几个朋友就赶过来了。
因为我心里隐约担心朱文洁被困在里面,所以,我对大家说:“待会大家一起用力,先把门撞开再说,先去屋里看看是什么情况,如果我女朋友在里面就最好,如果不在,今晚上恐怕要麻烦大家一下,分头帮我找找。”
现在过来这些朋友都是平时跟我关系比较好的,所以,见我这么说,都当仁不让地对我点了点头,说:“小东放心,这事有我们在,你别慌。”
我们几个男人很快就一起用力撞门,但由于这门板非常厚,而且是实木的,所以一时间还真没办法撞开。
试了好几次,反复撞了好几下,才将锁撞烂。
门一打开,我慌忙朝屋里走了进去,然后朝卫生间阳台厨房书房和朱文洁的闺房都搜了个遍,没有发现朱文洁。
这个结果其实是预料之中的,我知道,朱文洁一定已经被宋睿明控制了,我当时撞门也就是抱着一点渺茫的希望而已。
刘晓阳见我急得满头大汗,变主动朝我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兄弟,你先别急,按我说,你别乱翻乱摸,最好保护好现场,待会给警察打个电话,让他们过来看看,也许能发现什么重要的线索,比如指纹什么的。”
刘晓阳这话马上的到了大家的认同,我当时其实也渐渐冷静下来了,觉得刘晓阳说的不错。
于是便冲他点了点头。
可问题是,这件事,要是真的惊动了警方,我该怎么给警方说?
虽然我心知肚明,把朱文洁带走的人,百分之一百就是宋睿明,可宋睿明和朱文洁是认识的,如果宋睿明只是把朱文洁带走,并没有绑架性质的话,我这么惊动警方,那不是干扰公务吗?www.xiumb.com
但当时,我这么干坐着,也不是事情,只能报警,想通了这个,我也无所谓干扰不干扰了,拿起手机来就按下了110三个数字,正要拨打,忽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我一见着电话号码,吓了一跳,脑袋嗡地一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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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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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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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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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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